第74章 第74章
戀愛中的女人都會有任性幼稚的一面。
明芙現在被陳嶼舟慣的,這一面所暴露出來的也越來越多。
偶爾也會跟陳嶼舟耍耍小性子。
但是她也很好哄。
聽完陳嶼舟這麼簡單的一兩句解釋,知道他是在拐彎抹角的讓自己留下來,那股氣頓時消下去一大半。
明芙微抬的下巴縮回來:“那你幹嘛不直接跟我說。”
“我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你不一直不同意么。”
男人聲音變得更委屈了。
明芙沒吱聲,環着的手臂放下。
陳嶼舟見狀,立刻明白這是明芙態度軟化的信號。
拉着她的手圈上自己的腰。
橫亘在兩人中間的障礙物消失。
陳嶼舟親親她的脖子,問:“晚上為什麼不高興?”
明芙雖然平常也會跟他鬧鬧小脾氣,但那都是被他逗急了才會悶頭不理人。
可是今天晚上這一出,他真是怎麼想,都想不出來他到底是哪做錯惹到小姑娘不開心了。
“因為——”垂眸瞥他一眼,語速飛快:“你之前說讓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結果我說我要回去你都不挽留我。”
畢竟是律師,嘴皮子多少是有點功夫在。
這一句話說出來,大概還不到兩秒的時間。
快的陳嶼舟都沒反應過來。
他一愣,從明芙身上直起來:“什麼?”
明芙沒看他,眼睛落在他睡衣身前的一枚扣子上。
耳尖一點點染上紅。
明芙剛才語速雖快,但是吐字清晰。
陳嶼舟回想一下,隨即笑起來:“因為這個跟我鬧脾氣啊,你這意思是想跟我住嗎?”
明芙撥了下他的那枚扣子,哼哼兩聲,沒回答他的問題:“騙子。”
“那不還是怕你不願意。”陳嶼舟低頭去尋她的唇,咬着她說話:“你不願意的事兒我哪敢逼你啊,才想了這麼個法子。”
“那你——”
明芙剛張嘴說兩個字,就被守株待兔已久的陳嶼舟給堵了回去。
陳嶼舟壓過去,手抵在她的後背把她往自己身上按。
明芙上半身愈發往後仰。
即便知道身後是床,她也莫名害怕,緊緊攀着陳嶼舟的肩膀。
身子驀然一輕。
她被抱起來,隨後便陷進柔軟的床鋪里。
男人的氣息沉沉的覆下來。
密不透風的包裹住她。
陳嶼舟手上輕捻一下:“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嗎寶寶?”
明芙壓根抵不過陳嶼舟的手段,兩三下便被他弄得腦袋昏沉。
雙眼緊閉,臉頰處紅暈更濃。
陳嶼舟撐在她上方,烏沉的眸子緊鎖着她,不放過她臉上出現的任何一種神情。
隨即附到她耳邊,低聲誘哄:“寶寶點頭。”
明芙下意識跟着他的命令行動。
乖順的不行。
讓陳嶼舟想起她發燒那晚的情形。
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
明芙感覺有些疼,往上挪了挪。
睡裙被蹭的愈發往下。
她清醒一些,回想起兩人方才的對話,聲音微顫:“你剛剛才說過不逼我的。”
“是啊,這不是你自己答應的嗎。”陳嶼舟親親她:“而且寶寶不是本來就不想走嗎。”
夜色沉沉,被空調呼出的涼風吹得輕微晃動的窗帘在地上拖拽着。
陶璐熬到後半夜出來倒水喝,往對面的房間裏瞄一眼。
房門大敞四開,裏面空無一人。
她走過去把燈關上,指尖輕敲着杯子:“明天我就擬好合租信息發到網上。”
-
明芙“搬回去住”的決定只維持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便被取消。
被陳嶼舟手嘴並用的脅迫着搬過去跟他同居。
明芙和陶璐一起合租的時期截止到明年年初,期間不允許退租。
陶璐本是想在網上發佈消息再招一個室友進來,按照她們當時租房的價格轉租,這樣也省的明芙佔着地方不住白花錢。
明芙沒讓。
陶璐雖然平時看着大大咧咧,但是在和別人合租的事情上,她會有點沒安全感。
需要和別人磨合很長的時間。
明芙便讓她自己一個人住着,別找室友。
萬一哪天她跟陳嶼舟吵架了,走兩步就能回家。
也算是有個退路。
陳嶼舟當時正在幫明芙收拾東西,聽到這句話后,冷冷的瞥過來一眼:“放心,真吵架了的話走的那個人也是我,你就老實在家待着,等我冷靜完回來哄你。”
陶璐聞言,噗嗤一笑,湊到明芙耳邊悄聲說:“我總算知道傳說中用最硬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是一種模樣了,這比那些說‘我絕對不會跟你吵架’的假把式浪漫多了。”
“不過,留着這間房也挺好。”陳嶼舟打量一圈明芙的這個房間:“到時候結婚用,你從這兒出嫁。”
陶璐“哇”一聲:“你們這麼快就要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啦?”
“沒有,你聽他瞎說。”
明芙微紅着臉瞪陳嶼舟一眼:“好好收拾你的。”
“怎麼沒有。”陳嶼舟微眯起眼,神情嚴峻:“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想嫁的人?”
“那絕對沒有。”陶璐搶先一步替明芙開口:“就沖她每晚都得攥着你的胸針睡覺這一點,我敢打包票她除了你沒有第二個想嫁的人。”
陳嶼舟太陽穴一跳:“什麼胸針?”
“啊?”陶璐茫然眨兩下眼,轉而看向明芙:“他不知道這件事嗎?”
男人沉沉的目光直直射過來。
明芙心下一緊,避開他的眼,撥弄一下頭髮:“不知道。”
-
其實早在明芙轉學去長立之前,她便已經見到過陳嶼舟。
轉學之後,在高二九班門口的那一次。
並不是他們的初遇。
高二之前,明芙都是在老家蘇城生活。
高一就讀於蘇城一中,也是個很好的學校。
那年長立和京城其他幾個學校跟南方的幾所高中進行了一場南北籃球聯賽,地點安排在了蘇城一中。
陳嶼舟就在聯賽參賽運動員中。
明芙慢熱,又不愛講話,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
那天她吃完飯,從食堂出去,正好一群男生也從外面過來。
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明芙聽說今天學校有北方几所學校的學生過來打籃球聯賽。
她往旁邊避了下,但還是被其中一個男生不小心撞了下,手裏的水杯掉在地上。
骨碌碌的滾到一邊。
明芙顧不上杯子,往後退了小半步,低着頭,小聲道歉:“對、對不起……”
她沒有抬頭,等了會兒,視線里突然多出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正拿着她的水杯。
緊接着,清冽的男聲從頭頂響起:“你這人還挺逗,我撞了你你反過來跟我道歉,你們南方人品德都這麼好啊。”
不同於南方人說話的細膩婉轉,男生的口音帶着點京腔,懶洋洋的,最後一個字,音調拖了一下,夾雜着變聲期的沙啞,莫名撩人。
明芙愣了一下,搖頭。
視線里那隻手往前遞了下:“沒撞疼你吧?沒事?”
明芙的水杯接過來,繼續搖頭。
“陳嶼舟,你幹嘛呢,來打個球你都到處放電是吧?”
前方傳來其他人的叫喊。
“沒事就成,那我走了。”
男生跟她說完,明芙視線里的那雙球鞋則隨之消失。
她沒急着離開,前方男生們的說話聲傳進她耳中。
“你是真不挑啊,這種胖妹也喜歡?”
“滾蛋,別瞎幾把造謠,剛撞了人,不得道個歉啊。”清冽又懶散的聲音格外突出:“再說,人那姑娘胖點不挺可愛,非得瘦成骷髏架子才好看?”
“對,就是苗條的女生才好看,小腰細的一隻手都能圈過來最好。”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女生一定要瘦,別到時候別的女生輕輕鬆鬆被男朋友公主抱,到你了喊123都抱不起來。”
“那隻能說明是男的沒本事。”男生不屑的嗤了聲:“自己女朋友都抱不起來還搞什麼對象,回家玩泥巴吧。”
一群人邊走邊說,討論的聲音也逐漸消弱,直至聽不見。
那是明芙第一次聽見有人用“可愛”這兩個字形容她。
雖然她知道,那只是男生的隨口一說。
她眨了眨眼,終是抬頭往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幸運,那群人里只有一個人穿了那個牌子的球鞋,她的視線往上,看到了男生的半邊側臉。
鼻樑高挺,下頜骨輪廓分明。
笑起來眉眼微微上揚,眼裏好像夾雜着細碎的光。
額頭上帶着一根紅白相間的髮帶,和他身上的紅色球衣相呼應。
明媚且張揚。
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被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她轉頭看去,地上躺着一枚金黃色的胸針。
已經過了吃飯的高峰期,這期間沒有人從食堂進出。
明芙莫名有了絲預感,她走過去把胸針撿起來。
她不懂籃球,但看着這枚拿着籃球的卡通人物造型,也猜得到一些。
背面的觸感摸起來有些凹凸不平,像是刻着什麼。
明芙翻過去,看到了胸針背面印着的三個字母——CYZ。
剛剛她聽到有人喊他陳嶼舟。
她又往食堂里望了一眼。
不知道他們那群人跑去了哪裏,現在已經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她想起來,她剛剛好像欠一句謝謝沒有跟他講。
那一年才是她和陳嶼舟的第一次見面。
她撿起他不小心掉落的胸針,偷藏起來。
一直到現在。
過去了好多年。
東西已經搬完,明芙被陳嶼舟抱着坐在沙發上,告訴他那枚胸針的來歷。
說完這件事,明芙突然來了一句:“被愛的前提果然是漂亮。”
其實她當時也沒有很胖。
肉嘟嘟的還挺顯可愛。
只不過當代人的審美都趨向白幼瘦,而且胖子給人的第一感覺多少有點邋遢。
再加上那個時候她還沉浸在明成德去世的悲傷中,整日沒精打采,渾身都被一股陰霾籠罩,便更不受人待見。
“嗯?”陳嶼舟還在走神,反應過來后捏了下她的臉:“胡說八道什麼,你當時低着頭我都沒看到你臉,再說了,漂亮的女的那麼多,我不還是就喜歡你?”
“而且,我要是長得不帥,你能第一眼看上我?”
話是說的自戀了些,但道理是沒錯的。
明芙手攀上他的臉,揪着往兩邊扯了扯。
求生欲雖遲但到。
陳嶼舟攬着她的后腰,防止她掉下去:“當然,在我這兒,還是你最漂亮。”
說完,湊過去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明芙本來就不是真的在意這句話,笑着躲開:“太假了,我不信。”
結果當然是被陳嶼舟拽回去。
“我不管別人怎麼樣,但是明芙,”男人神情專註,眼裏只映着她一個人的身影,深刻的彷彿要把她的模樣刻進骨子裏:“在我這兒,被愛的前提是,那個人是你,只有你。”
作者有話說:
前面那一章被鎖啦,不過不要急,我在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