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吃完早飯,陳嶼舟拿過車鑰匙準備去送明芙上班。
明芙站起來收拾碗筷:“今天不去了,我休息一天。”
陳嶼舟轉動着車鑰匙的手停下,跟在明芙後面走進廚房:“陪我?”
原本趴在窩前盯着某處不知道想些什麼的Lotus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也跟了上去。
在陳嶼舟斜後方蹲下,歪頭看着明芙。
明芙“嗯”一聲,把碗筷放進水池,一轉身便看見一人一狗錯位站在旁邊,同款歪頭的姿勢看着她。
鄭顏薌那晚說的話突然闖進腦海,明芙烏溜溜的眼睛在一人一狗身上轉了兩圈。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句話的影響,她越看越覺得陳嶼舟和Lotus有些相像。
外表一樣看着不好惹,內里一樣柔軟。
也一樣黏她。
明芙彎彎唇,過去蹲下揉揉Lotus腦袋:“它好可愛。”
大概是聽懂明芙在誇它,Lotus抬起前爪搭上明芙的肩膀,挪着腦袋拿鼻尖碰了碰明芙的臉。
“?”
陳嶼舟眼皮一跳,附身把明芙撈起來抱進懷裏,一條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居高臨下的看着Lotus,手指虛虛的點點它:“你親什麼親,這我老婆。”
明芙背靠在陳嶼舟前胸,男人身子微弓,嘴唇和她耳朵保持齊平,他說話的時候明芙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和呼出的熱氣。
老婆。
恍惚一瞬。
明芙曲肘往後懟了下:“什麼,你別亂叫。”
“哪亂叫了,老婆哪不對了,你要不喜歡聽這個我就換別的。”陳嶼舟側頭看她:“媳婦兒?”
明芙反手捂上他的嘴。
下一秒,掌心被什麼軟軟的東西舔了一下,濕漉漉的。
她指尖猛地蜷縮,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陳嶼舟拽着圈上他的脖頸,人被掰過去。
“它親,我也要親。”
撂下一句話,吻便鋪天蓋地的覆下來。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Lotus這次很有眼力見的轉身離開了廚房。
陳嶼舟每次親明芙的時候,都會咬她嘴唇,輕輕的一下,不疼,反倒有點癢。
咬完之後會含着她的唇輕吮,然後探進去。
每次都磨得明芙不知所措。
只能隨着他一起沉淪。
唇齒糾纏發出輕微的水聲,讓人止不住臉紅心跳。
明芙的雙手繞在他頸后,無意識的鑽進他的領口摩挲着他的那處紋身。
上學的時候她就很喜歡陳嶼舟後頸凸起的脊骨,覺得很性感,現在那處印有和她有關的紋身,更是着迷。
完全是憑藉本能反應摸過去。
陳嶼舟動作一僵,又咬了下她的下唇:“喜歡我那兒?”
明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慢吞吞的把手拿出來,被陳嶼舟制止。
他語氣又痞又壞:“喜歡就摸,我全身上下都是你的。”
-
從廚房出來之後,明芙先給律所那邊打了個電話請假,然後回家拿了電腦過來。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把電腦放在膝蓋上,十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
Lotus照舊趴她旁邊,尾巴貼在地毯上左右掃着。
陳嶼舟端着洗好的水果坐到明芙旁邊的時候,正好看到小姑娘敲完最後一個句號,把文檔轉成PDF格式保存。
掃到最上方“律師函”這三個大字,陳嶼舟揚了揚眉骨,下巴擱在她肩上,捏了顆櫻桃遞到她嘴邊:“張嘴。”
明芙張嘴把櫻桃含進嘴裏,陳嶼舟的手也沒離開,在她嘴下兜着。
“吐核。”
明芙注意力一直放在電腦上,下意識跟着陳嶼舟的命令行動,把核吐到他手裏。
陳嶼舟把核扔到一邊,擦了擦手,把明芙抱到身前圈着:“明律這是給我出頭呢?”
“璐璐說這種營銷號最會搬弄是非,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什麼都不管只會讓他們更猖獗,網絡又不是法外之地,不是隔着屏幕就能為所欲為了。”明芙抿抿唇,小臉繃緊,看上去不太高興:“而且他造謠,我不喜歡他那麼說你。”
什麼劊子手。
簡直是胡說八道顛倒黑白。
什麼都不了解便妄下定論。
隔着一層屏幕永遠都想像不到對面的人心會有多黑暗
當代網友格外仇富,巴不得大家都一樣窮才好。
自從有網友扒出來陳嶼舟坐擁千萬跑車后,各種各樣的辱罵紛至沓來,空前激烈。
甚至還有心理陰暗的人將陳嶼舟的照片P成了遺照。
陳嶼舟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一路成長來都順風順水,所以他心氣一向高傲,不是什麼都瞧得上,但是這種不如意的糟心事他也是第一次經歷,要說網上那點言論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也不太現實。
不過現在看到小姑娘這麼生氣,還在她所擅長的領域護他周全,他竟然有種詭異的喜悅。
突然覺得被網友罵也不是什麼件壞事了。
不過這個想法陳嶼舟自然是不敢讓明芙知道,只能在心裏默默竊喜。
陳嶼舟從後面抱着明芙,手不老實的在她腰間捏着:“感覺我說話還挺準的。”
明芙登錄上網頁版微博,隨口接話:“准什麼?”
“高中跟你說的啊,我要是出點什麼事兒,你罩着我。”
明芙不滿的掐了下他的手背:“你那是烏鴉嘴,亂講。”
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都沒在熱搜榜上再看到任何打人事件,明芙指着屏幕側身問陳嶼舟:“你哥哥是把熱搜撤掉了嗎?”
陳嶼舟看了一眼:“應該吧。”
手機響了一聲,陳嶼舟騰出手撈過來,是霍硯行發來的消息。
告訴他已經查清楚了,是楊銘搞的鬼。
陳嶼舟隨母性,又因為小時候被綁架過,所以霍家一直把他保護的很好,上流圈都知道霍家有兩個兒子,但是小兒子從來沒有在圈子裏露過面。
這麼多年陳嶼舟也沒往那個圈子裏混。
所以楊銘不認識陳嶼舟很正常,才有了今天這麼一出鬧熱搜。
楊家算得上是京城的小富戶,但是和霍家這種豪門比起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如果楊銘認得陳嶼舟,就是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陳嶼舟曝光到網上。
美人在懷,陳嶼舟才懶得管這些破事兒,直接把爛攤子丟給他哥去解決。
明芙難得有使小性子的時候,“撤掉我也要發律師函。”
陳嶼舟笑了聲,捏捏她腰間的軟肉:“發我一份,我給哥發過去,他應該用得到。”
華臣的公關和法律團隊堪稱國內頂尖,但是別人擬的律師函哪有自己老婆擬的有意義。
明芙“哦”一聲,給他發了一份過去。
和霍硯行交代幾句,陳嶼舟放下手機,問明芙:“是因為我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明芙聽懂了。
是在問她學法律的事情。
“也不完全是。”
明芙是個對未來完全沒有規劃的人,沒什麼主見也沒什麼興趣愛好,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只是因為在她的認知里,學生唯一且僅有的任務就是要好好學習。
很死板,很固化。
高三的時候班級里每天都會充斥着考哪所大學報哪個專業之類的話題,明芙每次聽到,都會放下筆,安靜的聽着他們的討論。
好像每個人對自己的未來都有明確的規劃,有想去的學校,有想學的專業。
而她好像什麼都沒有。
也從來沒有去想過。
其實在明成德去世后的一段時間裏,她覺得明天和未來是距離她很遙遠的兩個詞,所以走一步看一步。
查完高考成績之後,她沒什麼感覺,也依舊不知道報什麼學校和專業。
一直拖着,直到填報志願的最後一天,她在電腦跟前坐了一整天。
那段日子她精神狀態挺不好的,和徐欣榮斷了聯繫也離開了陳嶼舟,身邊沒有可以說話的人,她陷入了漫長的沉默狀態。
有時候一發獃就是一整天。
“你以後當個律師也挺好,嘚吧嘚,能說。”
“萬一我要是攤上官司,你還能護着我。”
志願填報馬上就要截止的時候,這兩句話突然蹦進她的腦海里。
反正她也不知道報什麼,那就選這個吧。
明芙高考成績很好,隨便報哪所學校哪個專業都可以。
她挑了一所南方的學校,選了法律專業。
明芙也猶豫過,因為她覺得自己是個挺消極的人,連自己都管不好又怎麼能負擔得起別人的委託。
緊接着她便能想到陳嶼舟說過的那句“道之所存,雖千萬人吾往矣”。
人都有趨光性,即便離開那束光,也不妨礙接下來繼續追逐。
她喜歡陳嶼舟的坦蕩大方,隨性自由,每次靠近他,都像是被太陽包裹。
溫暖又炙熱。
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就努力成為他那樣的人。
也算是和他有個相同點。
所以上大學后,明芙不再像高中那麼沉悶,參加社團和各種各樣的活動,和人交流的多了,結巴也慢慢得到改善。
時間久了,明芙覺得自己好像確實開朗不少。
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她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陳嶼舟后,依舊想向他靠近。
“其實我覺得挺幸運的,雖然親情關係單薄了點,但是後來遇到的每個人都很好,像薌薌,璐璐,和我的同事老師,都很照顧我。”
明芙沒回頭,找到那個營銷號,把律師函發過去,還順帶給那個P遺照的網友發了一份過去。
她唇角稍彎,聲音緩緩:“還有你,你對我更好。”
他會為她打架出頭,會留意她為什麼不再穿裙子,會把她放在和他的信仰同等重要甚至高於信仰的位置,會告訴她在他那裏她永遠都是對的,然後告訴她在他面前她永遠都可以做自己。
陳嶼舟收緊抱着她腰的手臂,貼在肩窩:“幸運的是我,遇見你是我命好。”
明芙扭頭主動親了親他,又重複一邊在餐桌上說的話:“謝謝你。”
陳嶼舟看她:“這次又謝什麼?”
明芙笑着補充完整:“謝謝你喜歡我。”
世人皆愛我人生中的高光,愛我乾淨琳琅。
要我聽話,要我洗滌好皮相體面登場,只你愛我靈魂複雜重量和不快樂的沮喪。
吻我傷口,靈魂孤僻乖張,吻我清與濁的過往。
吻我像神祇一樣,心臟交給月亮。
吻我痛與愛欲都滾燙。
所以,謝謝你喜歡我。
將我的過去赦免,填補我此後的殘缺。
包容我古怪又彆扭的性格。
才成就如今更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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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喜歡的人親密接觸好似會上癮,一個眼神對視都心動難捱。
再次被陳嶼舟吻上的時候,明芙在心裏輕嘆了口氣。
雖然不太好意思,但是她必須得承認,她真的很喜歡陳嶼舟的觸碰。
尤其是現在被他牢牢地圈在懷裏,周遭一片安靜,給她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
陶璐是個不折不扣會開火箭的人,有時候經常會跟明芙念叨網絡上的顏色小段子。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
男生接吻的時候,手比GPS定位還準確。
親身體驗過後,明芙十分認同這句話。
她被陳嶼舟弄得面紅耳赤,空蕩又無措,甚至只要低頭,便能看見他的手在她身前撐起的輪廓。
男人都有劣根性,明芙越是害羞,陳嶼舟越是變本加厲,他湊近她耳朵,嗓音低啞,逗弄開口:“寶寶好軟。”
小姑娘是真的瘦,腰細的他一條胳膊便能圈過來,但是該有肉的地方絲毫不含糊。
周遭氣溫節節攀升,客廳里充斥着曖昧的氣氛。
打破這一片旖旎的是明芙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
她推了推陳嶼舟:“電話......不要了。”
陳嶼舟不滿被打斷,沒好氣的甩出兩個字:“別管。”
“不行。”明芙去抓他放在她衣服里的手:“別弄了。”
陳嶼舟認命的把手撤出來,本想給她把衣服弄好,結果小姑娘動作更快。
從他身上爬起來,反手伸到背後兩三秒扣好扣子。
陳嶼舟目光直白的落在她重新回歸渾圓的地方,舌尖舔了下嘴角。
“流氓。”明芙一把捂上他的眼:“別看了。”
“行,不看。”陳嶼舟拉下她的手,把人重新拖回懷裏抱着,在明芙掙扎的前一秒把手機給她拿了過來:“接你的,我抱會兒。”
明芙本想拒絕,但在瞥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后,立刻滑動接聽。
“嘉慧,怎麼——”
“是律師姐姐嗎?”
一道顫抖的女聲從聽筒里傳出,不是明芙熟悉的李嘉慧的聲音。
明芙眼皮突然重重一跳,聲音也跟着沉下去:“我是,怎麼了?”
“嘉慧她、她現在,我是嘉慧的朋友,她正在我們學校樓頂......”
因為極度的害怕和緊張,女生說話顛三倒四的,但也足夠表達清楚。
“我馬上過去。”
明芙從陳嶼舟懷裏站起來,急匆匆往門外走。
陳嶼舟就在她旁邊,自然聽到了全程,他拉住明芙的手腕:“我跟你一塊過去。”
“好。”
一路上明芙都在和李嘉慧的朋友保持通話,讓她時刻彙報李佳慧的情況。
也從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明芙怕這件事情會對她造成影響,事後給她請了一位心理醫生進行疏導,每周都會帶她去一次。
這段時間以來,在心理醫生的疏導和她本身就比較堅強的性格,已經慢慢走出這件事情的陰影了。
但是幾天前她突然收到了一條性\\暗示意味很強的短訊。
她沒理,也沒有和明芙講。
因為她覺得明芙已經幫了她很多,只是收到一條短訊這麼小的事情她不想再去麻煩明芙。
她的沉默,反而更加讓對方囂張了起來。
從一天一條短訊演變成一天好幾十條。
甚至到後來還給她發來了一張視頻監控的截圖,是她被男人摻進酒店房間的圖片。
大概是酒店走廊的監控拍到的畫面。
但是照片上只有李嘉慧露出了全臉,男人帶着鴨舌帽捂得嚴嚴實實。
當時正好是在上體育課,李嘉慧看到照片的時候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
手機掉到了地上。
陪在她身邊的朋友就是今天給明芙打電話的這個女生。
女生叫楊珊,和李嘉慧是同桌,兩人關係很好。
被侵犯的事情除了李嘉慧父母便只有明芙知道,她沒有告訴身邊的任何人,就連楊珊也沒說。
她怕楊珊知道那件事後會討厭她,覺得她臟,覺得她噁心。
直到那天收到照片,楊珊見李嘉慧反應這麼大,撿起她的手機看了一眼。
這才知道李嘉慧遭受了什麼。
楊珊沒有對她有任何偏見,反倒很心疼她。
李嘉慧也將明芙的存在告訴給了楊珊,楊珊讓她把這件事跟明芙說一聲。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講,學校里便開始有謠言傳出,說李嘉慧和男人去酒店開房,私生活不檢點。
她一直都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好苗子,所以學校有什麼好事老師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她。
最近學校正好再評市級三好學生,謠言一出,李嘉慧便被老師和校長輪流叫去談話。
即便她解釋,學校最後還是取消了她的評選資格。
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就算性格再堅強也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更何況她家裏人對這件事採取的還是漠視態度。
所以才有了今天這通電話。
前兩天明芙拿到DNA鑒定結果之後便給認識的警察發了份傳真過去,第二天又把鑒定報告原文件送了過去。
因為李嘉慧是被人下藥之後進行了侵犯,所以她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是誰,提供不了更多有用的信息。
明芙帶李嘉慧去警局備案的當天,警局便派出人手去那間酒店調取監控,但是不湊巧的是,酒店監控系統第二天壞掉了,在那之前所有的監控視頻全部清除,所以只能寄希望在DNA檢測報告出來,才能進一步鎖定嫌疑人。
她在酒店醒過來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報警,過後明芙帶她去警局的時候,酒店房間已經被清理過,提取不到嫌疑人的指紋,沒辦法和警局裏的指紋庫進行比對,全民DNA庫還沒健全,所以確定嫌棄人的過程需要耗費一點時間。
沒想到還沒等確定嫌疑人,就出了這檔子事。
不過有了那張照片,調查起來就容易多了。
相當於是嫌疑人不打自招。
陳嶼舟瞥見她蒼白的臉,沒說什麼,手伸過去握住她的,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正好趕上紅燈,他沒停,長按着喇叭,一腳油門直接闖了過去。
李嘉慧的學校距離天通苑不是很遠,陳嶼舟車開得快,很快便到了學校。
許是學校報了警,校門大敞四開,車開進去,到了科技樓前,還沒停穩,明芙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那裏已經圍了一堆人,明芙撥開人群擠到最前方。
科技樓不算很高,五層樓。
李嘉慧站在最頂層,從下往上望去,小小的一個。
明芙心重重一跳,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嘉慧!別跳,姐姐來了。”
作者有話說:
世人愛我高光這一段出自《只你愛我殘缺》歌詞,稍加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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