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一切都走得極快，時空九號店的開播激起了網絡狂潮，秦瀚玉在這檔綜藝節目裏成了熾手可熱的明星，哪怕——他並沒有很多作品。網絡上議論紛紛，有人說他是抱上了之羽影視的大腿，乘上了荀家的巨輪，乘着東風才能因勢而起。

荀羽之見不得自己的人受氣，當下披着小號在網上跟人大戰三百回合，搞得自己的下號都被舉報禁言了。

羅斯謙對自家老總格外不成熟的舉止不報任何看法，扯扯嘴角照舊是羅特助。

就在這樣的推進中，系統已經有將近半年的時間沒有出現了。

偶爾荀羽之也會想，是不是系統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這個打亂他生活平衡的東西從此在他生命中消失。他又忍不住去想如果沒有系統，他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難道真的如系統的劇情所言，因為一時情愛上頭然後對所有都不管不顧，最後鬧得個家破人亡的結局？

這天，秦瀚玉在拍戲，而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他的米爾，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在荀羽之看到這通電話的那一刻，久違的系統007上線了——

【007：系統007升級完成，請宿主按照任務行事，任何偏離任務的舉止都將受到來自系統的懲罰，情節嚴重者，抹殺！】

這次的系統再沒了曾經的活潑，冷硬的機械音聽起來像是個無情的殺手。

【007：請宿主接通電話，推進與米爾之間的感情線，獲取積分。】

荀羽之接通電話，聽着米爾的聲音，米爾如今轉了幕後，成為音樂製作人，她本就是天賦極佳的創作小天後，是未來的樂壇之星，若非有個系統的誘惑，又何至於淪落到如今只能屈居幕後的境地？

“荀羽之——我想轉檯前。”

荀羽之笑了，“好，我幫你。”

掛斷電話，荀羽之對系統說道：“米爾也有系統。”

007並沒有回應他。

“吞掉其他系統可以讓你升級嗎？”

【007：可以。】

荀羽之木木地應了一聲，“升級之後，更多積分我可以獲得更多東西嗎？”

【007：可以。】

荀羽之明明白白地將自己的企圖擺在桌面上，合作的前提是互惠互利，如今的系統007對他而言就是一個炸彈，隨時隨地可以掌控他的身體剝奪他所擁有的一切，他們之間的關係只能是相互利用，然後想盡一切辦法抹殺對方。

如果說曾經的荀羽之還會天真的以為007的存在是讓他擺脫被控制的命運，那麼事到如今，當他一次又一次去琢磨劇情當中的所有細節關卡——007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病毒。

007寄在自己身上，跟另外一個系統爭奪世界的主控權，每個系統都是不懷好意。

第二天，荀羽之如約來見米爾，並同意她想要到台前的請求，讓她成為時空九號店的飛行嘉賓，與秦瀚玉一起搭檔。

節目播出時，米爾的復出引起轟動，外界言論紛雜，罵聲一片。

這時，007給了第二個任務。

【007：保護米爾，讓她遠離流言蜚語。】

緊接着便是第二個、第三個任務，每一步都在讓他靠近米爾。

一個月之後，007頒佈了它系統生涯的最後一個任務，告白米爾。

那天，荀羽之打扮得光鮮亮麗，精緻尊貴的富家公子走到哪裏都足夠吸引他人眼球，他如今已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聯繫秦瀚玉了，在時空九號店米爾出現的那一期開始，秦瀚玉便搬出了他的公寓。

今天是秦瀚玉飛往M國的日子，而他卻要在這裏跟一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系統周旋。

荀羽之如今是如日中天的商圈新秀，多少狗仔對他虎視眈眈，從他出現在酒店外的一刻，便有無數攝像機對準了他，很快——還有現在流量正紅的女偶像米爾。

每走近一步，荀羽之都能感受到系統更躁動一分。

他微笑，彷彿志得意滿興高采烈。

走近酒店，他逕自上了電梯，電梯直達空中餐廳。

米爾還沒來，007已經按捺不住地讓他在米爾的水中加上點清除劑。

你看，就算系統如此萬能，可它能控制的終究只有自己一個。

十分鐘之後，米爾到了。

曾經清純可愛的米爾如今終於長成了帶刺的白玫瑰，只是遠遠望過去便是高不可攀的冷清。

荀羽之適時表現出羞澀、忐忑，聽着腦海中的007安慰他不要緊張，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荀羽之幾乎要笑出聲來，一切當然都在按他的計劃進行。

“我很高興今天你來了。”荀羽之說道。

米爾露出微笑，“我當然會來。”

荀羽之輕輕推過杯子，感受着007愈發躁動不安，他在米爾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篤定。

她喝下這杯水，然後靜靜地看着他微笑，一言不發。

荀羽之當然知道兩個系統之間的吞噬爭奪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同歸於盡，他手中的水也是加過料的，他清除米爾的系統，米爾清除他的007。

他慢慢喝下杯中的水，007已經在爭奪米爾系統的控制權了，腦海中系統加載運轉的聲音一直沒有停，甚至還在他眼前浮現了一個加載進度條。

現在進度已經過了70%，但007還是沒有變化。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突然荀羽之腦中響起滴的一聲，系統的進度條竟然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九不動了！

緊接着就是一陣亂碼的聲音。

【007：荀羽之！！！你竟然算計我！】

哪怕是電子音，荀羽之都能聽出007的憤怒，卸載系統也讓他痛苦異常，額上起了層層冷汗。

“現在你留不住了。”

【007：你會受到懲罰的！】

一陣又一陣的電流加在身上，荀羽之的指尖都開始抽搐。

他垂頭，緩緩笑了，因為自由就在前面等着他。

【007：有風險！有風險！請採取措施進行系統維護！】

“刪除。”荀羽之輕聲道。

【世界線拯救系統感謝您的使用，您的用戶代碼為007，請您進行用戶評級打分，非常滿意請打十分，不滿意請打0分，事業線主機將根據您的寶貴意見進行反饋整改，期待您的下次使用。】

荀羽之毫不留情地打了0分。

落地窗外霓虹閃爍，米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對面坐着的人換成了秦瀚玉。

許久不見的人一如既往的俊逸挺拔，他穿着得體的西裝，每一寸都打理精緻得如同要上鏡走紅毯。

他沉默地看着自己，撫開自己額前汗濕的發，“回家嗎？”

荀羽之伸出自己的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