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不知道是不是雲念的錯覺，商無走後，下午的生意都變得差了些。

再沒有上午那忙碌得飛起的感覺。

擠了最後一盤曲奇放進烤箱裏烤，時間已緩緩轉到了17點，她也徹底閑了下來。

拖來一把椅子坐着，靠在牆邊，眼睛漸漸走了神。

閑下來便不受控制地想起商無那人，腦海里總是充斥着那句話。

——你也別太自以為是的很了解我。

如針扎密密麻麻地在腦中跳躍，漲的發疼，雲念雙手抵着太陽穴，低着頭，細想還是覺得難受。

她喃喃自語着：“我只是想關心一下，這都是自以為是么。”

渾渾噩噩的一下午過去，六點半，店裏下班。

如往常一樣，雲念和喬慧告着別。

“阿慧，明天見。”

她有些無精打採的，喬慧哪看不出來是因為什麼，輕嘆了口氣，安慰道：“別難受了，這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我媽最近還在給你物色相親對象呢。”

雲念默了默，沒法回答這問題。

她不抗拒相親，但現在也沒心情去考慮這事。

“好啦。”喬慧伸出兩根手指，扯了扯她的唇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啦，開心點。”

“......”

雲念勉強扯了下唇角，應了聲：“好。”

分離開后，她路過小巷子的路口，徑直往前走，去了那家常去的花店。

一進門，便喊了聲：“孫姨。”

“誒。”

正在看電視的婦人抬起頭來，看着雲念，和藹地笑了一下：“來了。”

她手指了一處位置：“花都包好了，可以直接拿走。”

“好。”

雲念視線望過去，地上擺放了很多已經包裝好的花束，花紅葉綠，生機勃勃，唯獨一束淡白的菊花顯得格格不入。

她走過去，傾身抱起那束菊花捧在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現金放在桌上。

雲念淺笑了一下：“謝謝孫姨。”

“誒，行，念念，孫姨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啊。”孫萍無兒無女，守了一輩子的花店，也只有一個雲念偶爾會來陪她這個邁入中年的婦女聊聊天，她打開桌子其中的一個抽屜，拿了一個精心包裝好的禮品盒出來，遞給雲念，“也不知道你們小年輕現在喜歡什麼，就給你買了一條紅裙子，聽說是現在挺火的款式，我也不懂，想着你穿肯定好看。”

雲念稍愣了愣，下意識的拒絕，輕聲道：“孫姨，我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好意思收禮物。”

孫萍笑笑：“你都喊了我這麼多年姨，送兩件衣服還要說教啊。”

“行了。”孫萍不容置喙地塞到了她手上，“拿着，又值不了多少錢。”

推脫不了孫姨的熱情，雲念只得收下。

回到家，家裏安安靜靜的，再沒有昨天的熱鬧，空氣中也沒再有那混合在一起的炸雞外賣味。

她脫了鞋，將手中的花放置在餐桌上。

隨後無力般地撲向客廳里的沙發，幾乎站了一天，她的腰早已累得不能直立，手按上去，硬邦邦的觸感。

雲念閉上眼，靜默了一會，周遭安安靜靜的。

所有的感官在此刻放大。

她鼻子聳了聳，恍惚間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淡淡的，很好聞。

心中隱約猜測到這氣味來源是什麼，雲念睜開眼睛，頭輕輕抬起，視線向下撇，果然看到被她枕在身下的一件男士T恤。

商無的。

他忘記拿走了。

定定地看了幾秒，她忽地卸了力倒下去，重新閉上眼，不想去管。

還什麼還，反正他也不缺這一套衣服。

等下費力地送了過去，他又扯一句‘你不要自以為是的很了解我’。

光是想想都心梗的程度。

雲念用力地閉了閉眼，腦子裏刻意地去避開這個問題，屬於他淡淡的氣味卻總是往鼻子裏鑽。

過了一會，她乾脆起身拎起那件衣服用力朝遠處拋了拋，落在沙發的另一端，她則再次撲倒在沙發上休息。

這次連一分鐘都沒到，雲念認命般坐起身，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給自己洗腦：“我就是單純給他送衣服，這衣服看着還挺新的，不能浪費，這是做好事，做好事。”

“送完就走，一句話都不要跟他說，瀟洒一點，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抬頭望了眼窗外，不遠處的天空已被朝霞染紅，太陽即將要落山，預示着還有差不多半小時，天就要黑了。

雲念不再耽擱，找來個袋子，將他剩在這的幾件衣服都折好，還有他的黑色包，一起打包裝了進去。

【念：你在哪？我給你把衣服送過去】

拇指摩挲着那一片粉色雲朵的頭像，一直走到巷子口，商無都沒有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