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桃酥

第7章 、桃酥

韓竟漫不經心應了聲,而後大步上前,在韓老娘的驚呼中,按住了韓磊,把人抵在了牆上,伸手鎖住了他的喉嚨。

韓磊媳婦杏花上前試圖拉架,韓竟眼神狠戾絕然,不留一絲情面,冷冷掃過她,直把她釘在原地。

杏花不敢上前,又怕婆婆算賬,眼睛一轉,假摔在地上,哭嚎起來。

韓老娘拿着掃把也不打陳翠花了,邁着小腳跑過來,死命哭喊着要護自己心肝寶貝小兒子,罵罵咧咧,“老二,你這個挨千刀的,那可是你親弟弟啊!你怎麼下得去手!你這個養不熟的狼崽子,畜生!”

韓竟不聽不理,只是冷聲問道,“韓磊,我問你,晨晨喊你喊什麼?”

韓磊瑟瑟發抖,“小、小叔?”

韓竟點頭,一臉認同。

而後,一拳夯在了他肚子上。

————

韓磊疼的整個人都快蜷起來,要不是韓竟扣着他,他整個人都能疼的躺地上。

韓竟握着他,轉了身,讓他看着拿着掃把的韓老娘,繼續問道,“韓磊,她是你的誰?”

韓磊沒韓力那麼能忍,一口帶着血的唾沫忍不住吐在地上,雙手握着韓竟扣着他的胳膊,渾身發抖,求饒道,“我娘。二哥,二哥,我真錯了。你饒了我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對晨晨。二哥,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把晨晨當我親閨女一樣照顧。”

韓竟不應不答,反手又給了他一拳,而後,把人狠狠摔在了地上,居高臨下看着他,“韓磊,你記好了你今天說的話。”

韓磊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躺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

韓老娘舉着掃把衝著韓竟就是一掃把,長條掃把還沒落下,韓竟便伸手拽着了掃把竹竿。

韓老娘頃刻便動彈不得,破口大罵,“老二,你想打你娘嗎?你這個畜生。你打我啊,你敢打我,我就讓你爹打死你。不孝順的畜生,我就該讓大隊長把你抓走!去戴高帽!坐老虎凳!你這個黑透了心的狗崽子!”

韓竟冷冷掃她一眼,用了力,劈手奪過長條掃把,甩在了地上,聲音透着涼薄,“我娘現在還在地底下埋着。我平日喊你一聲娘,並不代表我不記着小時候的事。你怎麼作踐我都沒關係,但你要是敢把手伸到我閨女身上,我非廢了韓磊不可。”

————

韓老娘哪兒聽的了這話,又被韓竟黑着的臉給嚇到,腳底發軟。

偏着這時,杏花突然尖叫了聲,“娘,雷子吐血了。娘!”

韓老娘驚呼一聲,跟杏花兩人忙撲在韓磊身上,抱着韓磊開始哭起來。

韓竟打人雖沒有收手勁,但是挑着地方打的。

打死打殘都不至於,最多是看看醫生,受點皮肉苦。

——

可韓老娘她們不知道,還以為韓竟真是個殺弟的畜生。

婆媳兩哭的呼天喊地,撕心裂肺,引得鄰居或站在門口,或趴在牆頭看熱鬧。

韓老爹面子上掛不住,拿旱煙桿敲了敲桌子,“老二。”

韓竟慢條斯理的放下捲起來的袖子,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溫度,“爹,你有兒子,我也有閨女,是兒子不孝了。”

韓老爹氣的拿旱煙桿的手都在發抖,“畜生!你這個畜生!”

————

韓竟不應,而後看了眼拖着他的行李包,縮在大門邊上的二丫。

他走上去,二丫嚇得摔倒在地上,用手拖着自己往後爬。

韓竟沒理她,拎起自己帶的大包小包,回了自己屋子。

院裏得到韓老爹還在拍着桌子,向街坊四鄰耍着自己當家的威風,“反了他了!真反了他了!老大,老三,你們去把他給我喊出來!我今天非打死這個不孝子不行。”

老大剛被何翠花給扶起來,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喘氣,聽到韓老爹這麼說,更是捂着肚子,像是要死了般,“爹,我歇歇,歇歇。”

老三韓磊確實嬌氣不行,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鬧着要看醫生。

————

韓老爹聽到人群里發出的嗤笑,看熱鬧的煙友嘲笑,“老韓頭,你這不行啊。當爹的管不了兒子。老窩囊。哈哈哈,老韓頭是個老窩囊。”

韓老爹喊不出動老大跟老三,自己也不敢上門找老二的晦氣。

萬一老二這個畜生真跟自己動手,那才是鬧了個大沒臉。

韓老爹一扔煙槍,自己“嘭”地一聲,回屋關着門。維護着自己作為當家人最後的尊嚴。

————

小兒子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韓老娘哪兒坐得住,扯着小兒媳婦頭髮罵道,“沒聽見我兒子要大夫嗎!你還在這幹嘛,去請大夫啊!我兒子要是耽誤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杏花頭皮一疼,也不敢跟韓老娘頂撞,捂着頭皮,跑了出去,去村東找村裏的赤腳大夫。

韓老娘在院子裏跪在韓磊旁邊哭的昏天黑地,直指着天罵,“老天爺,你不長眼啊!我辛辛苦苦養大了他們哥倆,現在還要被他們哥倆追着打!打了我不算,還要打我的兒!我苦命的兒啊!我的兒!挨千刀的白眼狼!怎麼不下個雷劈死這種黑心肝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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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看着韓竟長大的楊大嬸聽不下去了,說了句公道話,“竟哥兒可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月月往家裏大筆大筆寄着錢,供你們一家吃喝。要不是靠着竟哥兒寄錢,你哪兒來的錢給你小兒子既蓋房子還娶媳婦;還供着你們家鳳在城裏上學。人給家裏貢獻了那麼多,就托你們照顧個孩子,你看你們家把晨晨作踐成什麼樣了!”

“是啊是啊,那麼多錢呢。你們家韓磊和韓鳳現在都沒下地干過活,每天還吃着白面雞蛋。就是城裏人都沒你們家吃得好。這還不都是吸人家韓竟的血。”

“還有韓力一家,這一年又是穿新衣服又是買肉的,新鞋新衣哪兒來的錢,不都是人韓竟給的。拿了人家的錢,還苛待人家孩子。哪兒有這麼好的事。你們才該是雷雨天小心點。老天爺要是開眼了,非一個雷劈在那些狼心狗肺的狠心玩意上。”

“欸,你別說,他們家可不是遭報應了。家裏現在可不還養着個老姑娘?”楊大嬸的兒媳婦給自己婆婆撐腰,狀似驚訝道,“韓大娘,你們家韓鳳過完年就二十一了吧。怎麼著?找到城裏人嫁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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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跟戳韓老娘肺管子上似的,韓老娘搖搖晃晃就要起身,“放你娘的屁。我們鳳兒那是城裏上過初中,有大文憑!你們去過城裏嗎?你們在城裏上過學嗎!我們鳳兒鐵定要嫁給城裏人。你們這些字都不認識的小娼婦又懂什麼!城裏姑娘都是二十多才結婚!”

楊大嬸一點不虛韓老娘,啐了韓老娘一口,“我是不懂城裏姑娘什麼時候結婚,但我知道誰要是月月拿着我的錢,還作踐我孩子,我非拿刀追着她砍不行。”

韓老娘氣的眼裏都要噴出火,“誰作踐他孩子了!我是他娘,他養我是他應該的!誰家的丫頭片子不是拾着別人的衣服長大的。丫頭片子我沒給她淹死河裏,還不夠心善嗎?頓頓吃饅頭雞蛋,她倒是想,她有那個命嗎?”

“你們家韓鳳就有這個命了?”

“廢你娘的話,我們家鳳那是山裏的鳳凰,註定要嫁給城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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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嫂搖搖頭,韓老娘真是心黑透了,沒救了。

她熱鬧看夠了,起身拍拍屁股,帶著兒媳婦走了,邊走還邊大嗓門地跟媳婦講,“這人啊真不能做黑心事,做了都報應在孩子身上。誰做了虧心事,家裏鐵定有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還山鳳凰,我呸,就怕是個野雞插着花自己把自己當成了鳳凰了。”

“說誰呢!?”韓老娘扶着門框罵,氣的手都發抖,“說誰呢!你這個老毒婦,也不怕以後你兒子生孩子沒屁.眼,生閨女都是那騷.浪賤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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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要不是杏花帶着村裡赤腳大夫過來,韓老娘還能扶着門框再罵一會兒。

就這,韓老娘還嫌過癮,掐着杏花胳膊罵道,“讓你請個大夫,你走這麼慢!你是不是存心不讓我兒好過!我兒命苦啊!攤上你這個毒婦!我掐死你,你這良心讓狗給吃了的賤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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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韓老娘罵罵咧咧的聲音,屋裏韓竟正喂晨晨吃桃酥。

桃酥是用麵粉、油、芝麻、白砂糖和雞蛋做成的,都是頂好的精細糧食。

入口酥脆,味道香甜。輕咬一口,酥的掉渣。抿上幾口,即化在嘴裏,滿嘴都是芝麻香氣與麵粉的細軟。

一斤都要大幾塊,還要細糧票。

就是一般的工薪家庭,買上兩斤桃酥,那工資也要去個小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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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本就年紀小,不記事。跟着親媽那會兒,親媽也沒多把她當個寶,自然也捨不得給她買這些精細糕點。這又算過了一年的苦日子,自然也沒嘗過桃酥的味道。

猛然被遞到嘴邊,聞着上面飄來的香香甜甜的味道,晨晨咽着口水,抱着韓竟手腕大口吃起來。

小手緊緊抱着韓竟的手腕,狼吞虎咽,吃的頭也不抬。

韓竟只覺得心酸,抱着晨晨餵了一個比她小臉還大的桃酥,又喂着喝了小半碗水,才把閨女哄睡着。

看着閨女睡得通紅的小臉,韓竟心湧起深深的愧疚,親了親閨女小手。

韓竟半躺在床邊,腦子想着以後,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出發前政委給他說的轉業的事。

“小韓,這兩年國家找的人越來越多,可現在根本沒有那麼多戰可以打。我覺得裁軍過不了幾年就要成為個大趨勢了,你這次回家,要好好想一想。”

作者有話說:

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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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小嬌妻后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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