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叮鈴鈴”自行車騎在安靜的林蔭小路上，清脆的鈴鐺聲與悅耳的鳥鳴配合著，是此刻這裏獨有的背景樂。

面容姣好的少女嘴裏哼着歌，背着霧霾藍色的書包，白色的及膝長裙搭配着她高高束起的馬尾，盡顯青春活力。

自行車在一中門口停下，一個少年的身影從余婎眼前掠過，如一塊巨石激起驚濤駭浪，她定定地站在那，她清楚地記得……

那年她剛上四年級，因考試過程中沒忍住睡著了，數學只考了53分，下着大雨，她也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因為她清楚，家裏等着她的比這大雨更兇猛。

走了一會兒，她感到走不動了，傾盆大雨沒有任何阻擋地砸在她小小的身子上，她的頭髮，校服都濕透了，雨水順着她小小的臉龐從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她走到路邊蹲下，用雙臂環抱住自己，被冷得發了抖。

突然，地上一黑，頭頂上響起啪嗒啪嗒的聲音，她沒有再淋到雨了，但還是冷。

小余婎抬頭望去，一張稚氣未脫的臉，眉眼間卻泛着不屬於他的沉穩，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小余睢。良久，終於開了口：“你在這裏做什麼？表演落湯雞嗎？”

小余婎撇了撇嘴，對少年的話很不滿，但還是回答他：“我不敢回家。”

軟甜的嗓音，委屈的語氣，就像一塊草莓味的棉花糖，輕輕一咬就化了。

少年又看了她幾眼，心中瞭然，“沒考好？”

小余婎點了點頭。

時間安靜了幾秒，“要我送你回家嗎？你好像沒傘。”

，小余婎搖了搖頭：“不了，回去也是挨打，這裏挺好的。”

少年轉頭向四周望了望，回過頭，對她：“我有辦法讓你不被打。”

小余婎眼睛一亮，像抱住了佛腿：“真的嗎？”

少年點頭，“嗯。”

於是少年撐着傘與小余婎一起走在路上。

他們走後，有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走到這裏，衣衫不整，腳步蹣跚，不知在找什麼。

小余婎是個小話癆，小嘴叭叭不停，從吐槽爸媽到分享校園趣事，少年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過一句話，只是靜靜地聽着。

小余婎唯一知道的就這個少年一個是比她大的，並且目前和她在同一所小學，至於是五年級還是六年級，小余婎忘記問了，少年也沒主動說。

終於到了家門口，少年才告訴她還怎麼辦。

“哭？不行，我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哭了。”

“裝的也行，但要裝的像。”

“我也不會裝啊。”

……

“嗚啊，媽……嗝……媽媽，嗚……爸爸，我真的對不起，我考試前一天晚上看書看太晚了，嗚……我考試……睡著了哇……我知道不……難，但我考太嗝，差了……”

餘墨瞧着女兒哭得氣都差點喘不上來了，那還會想着去批評她呢？連忙拿紙巾輕輕地擦拭着小余睢不要錢似的晶瑩的淚珠。

余母也心疼地幫她順氣：“灰灰不哭了，一次考試決定不了什麼的，下次努力就好了，但以後考前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

小余婎仍然沒止住淚水，只是一頓一頓地回著：“知，知道了。”

“好了，那你先去洗把臉，然後洗手吃飯了，別哭了，奧。”

“嗯，嗝。”

小余婎背着自己的小書包慢吞吞地進入自己的房間。

走進自己房間裏的獨立衛生間，用洗臉巾洗了把臉，望着鏡子裏自己紅腫的眼睛，舒出一口氣。

少年站在余家樓下，聽着從余家窗戶傳出來的悲切的哭聲，嘴角直抽，心想：真是不會裝啊。

少年抬了抬手，看了眼腕上那個指針略有點遲鈍的手錶，神情忽的變得冷凝，又望了望余家窗戶，走了。

－－－－－－題外話－－－－－－

睢是hui（第一聲），快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