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到底是誰
墨謙把顧慈念安排在皇城中一家名喚“清雅居”的客棧中,據他說,這是北蜀的探子在這裏開的客棧,都是自己人,肯定是很安全的。旅途的奔波讓顧慈念很是疲憊,本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顧慈念隨口答應了一聲,便回樓上休息了。直到傍晚,顧慈念被一陣嘈雜聲吵醒,起身下樓查看,竟看到一群禁軍在樓下。為首者手裏還拿着一則聖旨。
見顧慈念下樓,那禁軍頭頭連忙上前,做了個揖說道:“您便是星瑤郡主吧!屬下奉陛下旨意前來接郡主入宮!還請郡主收拾一下和屬下進宮面聖!”說完將聖旨一遞,示意顧慈念接下。
還沒等顧慈念伸手,墨謙便已經伸手將聖旨攔下,冷眼看着這群禁軍,“我是北蜀國的國師。方才聽說南冥皇宮發生了兵亂,這就將星瑤郡主接入宮中,萬一郡主出了什麼事,不知南冥皇宮是否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顧慈念發現了墨謙不想讓自己進入南冥皇宮的意圖,她突然意識到,這是擺脫墨謙控制的絕佳辦法,至於進了皇宮怎麼出來,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她也不多想,推開墨謙,一把接過聖旨,落落大方的回答道:“我現在就可以和你進宮,直接走吧。”禁軍頭頭大喜,連忙答應,簇擁着就要帶顧慈念離開,墨謙眉頭緊皺:“慢着,本國師還有些話要和星瑤郡主說,還勞煩大人等一等。”
說完就把顧慈念拉上了樓。進屋關起門來,墨謙略微生氣的看着顧慈念:“念念,現在南冥皇宮裏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你進去了我更不能保護你的安全了!”
“放心吧墨謙,我做事自有分寸的。”顧慈念不想和他多說什麼了,如果等局勢穩定下來,墨謙知道了一切,還不知道會再安排什麼危險的事情讓她去做,還不如先在趁亂先逃離墨謙的控制。
墨謙雖然一直是把顧慈念當棋子,但在這些天的相處,加上顧慈念和他的一位故人十分相像,故而還是有一些情誼在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顧慈念現在只是想離開自己的身邊。二人就僵持在原地沉默良久,墨謙嘆了口氣說道:“罷了,你且先進去吧,其他的事情我來安排。”
“嗯好,”顧慈念也不多說什麼,轉身就想推門下樓,“念念,照顧好自己!”
顧慈念腳步一頓,“你也是。”說完來到樓下,帶着北蜀國的賀禮,便隨禁軍入宮了。
不一會,便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寢宮前落了轎。一個公公模樣的人前來對接,和禁軍頭頭交談了幾句,禁軍們便離開了。
那公公帶着幾個侍女上前來,“還請皇後娘娘下轎。”
顧慈念震驚,連忙下轎,“公公可是認錯人了?我只是來和親的郡主,怎麼能是南冥國的皇后呢!”
公公一臉無辜,“沒認錯啊,您是星瑤郡主,是皇上今天新封的皇后啊!”
顧慈念還想問什麼,卻被那公公搶先說道:“娘娘還是先到這未央宮歇息着吧,晚點皇上來了您親自問他吧!”見狀顧慈念也不能說些什麼了,只能乖乖的和這個公公進了未央宮。
只見宮裏一片大紅色的裝扮,窗戶和門上到處貼着喜字,紅燈籠高高的掛起,桌上還點着一對紅色的龍鳳燭,顧慈念正疑惑着,便被一群宮女拉去沐浴更衣了。
美人出浴,被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婚服,鳳冠霞披加身,團扇在手,輕輕擋住那絕世容顏。一切收拾妥當,宮女幾乎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一個宮女立在身邊伺候。
顧慈念現在還處於懵掉的狀態,見其他人都走開,於是便開始詢問這名宮女:“我聽聞公里發生了兵變?”
“是的娘娘,被關在冷宮裏的三殿下突然發起兵變,殺了先皇並自己登基稱帝了。”
“所以現在你們的皇上是這個三殿下?!”
“是得娘娘。”
顧慈念震驚,那這個三殿下一定很殘暴吧。連自己的父皇都殺了,肯定不是什麼和好人,完了完了,自己這是羊入虎口了啊。
那小宮女見顧慈念驚愕的張着嘴巴,不滿的說道:“娘娘注意下自己的儀態,我們陛下雖然是兵變稱帝,但也是民心所向,何況他也不是先帝的親生兒子,談不上弒父一說。”
“那.......”顧慈念還想問些什麼,結果門外大喊一聲“皇上駕到!”
顧慈念只好作罷,握緊扇子,端莊的坐好。
那宮女也應聲跪下,寢殿內一片安靜,只能聽到那皇上走路的聲音。
皇上走到顧慈念面前,還未拿開團扇,便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朕要與皇后不需要他人伺候。”他的聲音清冷如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被雪山上的水淋了一般的清澈透明。
太監和宮女應聲離去。霎時間,宮殿內只剩下了顧慈念和這位皇上。
顧慈念已經緊張緊張到手心出汗了,只見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玉手溫柔的將團扇拿開,顧慈念見到眼前的這位皇帝,一下子羞紅了臉,原以為墨謙已經算是玉樹臨風英俊瀟洒了,可和眼前這個皇帝一比簡直就是不值一提。這皇帝生得一雙桃花眼,眼眸似星星一般明亮,左眼下的那顆淚痣平添了幾分憂鬱的氣息;鼻樑高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顧慈念從未見過如此容顏如畫的男子,一時竟看痴了,而且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只見那皇帝輕柔的牽過顧慈念的手,柔聲說道:“念瑤,對不起,我來晚了。”
顧慈念回過神來:“不晚不晚,我剛收拾好您就過來了......等等,念瑤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