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誓言
“你真的決定要跟我們同行了嗎?”安娜嚴肅的看着兔耳少女。
兔耳少女名叫芙爾·納露,在剛剛一番激烈的“交流”后他們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
芙爾惡狠狠地看着一邊的西卡:“某個無恥的傢伙竊取了屬於我的東西,把它奪回來之前,我那裏都不會去。”
西卡假裝沒聽見,抬頭望天。他已經十分誠懇地跟這隻兔子道歉了,關於系統霸道的奪走了加護,他表示也很無奈。
“我都許下誓言了!”兔子氣呼呼額叫喚到。
當時在洞窟宮殿裏,被奪走加護的芙爾,氣的眼睛都紅了,竄上來就要跟西卡干架。那不要命的氣勢,着實把西卡嚇了一跳。
然後這隻暴躁兔子就被安娜制服了。
沒辦法,假如西卡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安娜可不能相安無事。
船上,看着被安娜用藤蔓捆成麻花的盔甲兔子,西卡拍着胸脯說:“雖然我沒許下誓言,既然我得到了這能力,那神匣我自然也見一個毀一個。”
反正系統見一個奪取一個,也容不得我做主——西卡心裏想着。
“這不一樣!我沒有能力,卻要背負這些。”兔子少女聲音變得更咽,斷斷續續:“我本來想要成為神獲得加護……為了能……現在自己的事都……還要我去做那些。”
然後她竟然開始嚎啕大哭。安娜見狀也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解除了藤蔓的對芙爾的束縛。
芙爾被解開了束縛,也沒心思繼續找回面子,癱倒在那裏不動彈,但是嘴上一直找回場子:“你們從一見面就一直拉着手,就這麼膩歪嗎?啊?那個人類我告訴你,人類和精靈是沒有好下場的。”
安娜的臉黑下來。用柔軟細嫩的樹藤纏住了喋喋不休的兔子的嘴,只聽見芙爾還在那裏嗚嗚嗚,也不知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芙爾似乎冷靜下來,躺在甲板上東張西望,一會兒看看安娜,一會兒看看西卡,眨巴着眼睛。
“是這樣,”西卡蹲下來,盯着自暴自棄的芙爾,“你要想跟着我們也可以,我知道這件事我要負全責,所以你原本打算做什麼,我儘力幫你做。但是我跟你認真講,卷進神選並不是什麼好事。”
“她沒得選了。”安娜在一邊開口:“誓言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如果她不認真去做這個約定,誓言的詛咒會讓她日夜不安。”
西卡咋舌:“這麼扯?不是說儘力去做就行嗎?”
安娜解釋道:“誓言這個東西,很難判斷到底是怎麼生效的。她自己如果不能接受,那麼誓言的詛咒或許就會觸發。”
兔耳娘芙爾躺在甲板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西卡,說:“我是抱着擁有能力后認真去完成這個約定許下的誓言,加護被你奪走的那一刻,我已經覺得我違背了它。”
“所以,”芙爾雙眼無神,似乎在回憶什麼事情,她的聲音有氣無力:“你說你幫我,那你也能毫不猶豫的許下誓言嗎?”
西卡沉默了。
他原本生活在一個即使不遵守約定也可以不疼不癢的世界,即使違背了誓言也不會寢食難安的世界。搞笑的是,背信棄義者往往也是最大的得利者。誓言這種東西,只能算是信任的一種水到渠成,從來都不作數。只有部分人,他們受着內心的驅使,才會言出必行。
然而這裏不一樣,在這裏,說出的話,做出的行為都受到約束,語言是有力量的。言靈?
就算沒有言靈,西卡覺得自己此刻也會陷入猶豫。
“我……”
安娜打斷了他:“我覺得不論你是否許下誓言,或許應該先和我商量一下”
“你我現在是綁在一塊兒的雙生羽龍。”
芙爾看着安娜,奇怪她為什麼跟西卡這樣說話。
難道這個精靈已經愛這個人類愛到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同生共死的地步了嗎?
要知道,綁在一塊兒的羽龍是很通用的俗語,一個命紋這種事芙爾還是知道的。
所以說,這種話……這種話,竟然直白的說出來,哎呀不羞死人嗎?
就在芙爾躺在那兒驚訝於安娜的膽大直白的時候,西卡卻是被安娜的話提醒了。
哪怕現在沒有和安娜牽着手,他似乎都能感覺到她說這話時那種堅定,以及小小的抱怨。
是啊,自己做什麼決定,現在都要把安娜考慮進去,應該要先問她的意願的。
等等?那我來到這個世界,被迫和一個精靈,雖說是個美少女精靈同生共死吧,但還要卷進麻煩事裏,誰又問過我的意願?
西卡只好默默詛咒前任唯一神。
“我現在沒辦法給你回答。”西卡對芙爾說道:“這件事太複雜了,我只能說在我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儘力幫助你。”
“你能這麼說也不錯。”芙爾笑了笑,不知為何她笑得有些狼狽。然後她閉上眼睛,似乎就只是躺在甲板上睡覺。
船已經開了有一會兒了,正午過去,遠處的沙漠與天空交際線,逐漸顯露出紅色的晚霞。
“不用你做什麼,”芙爾依舊閉着眼睛:“就算是我,也不過是一廂情願覺得成為神之後能做出些什麼罷了。其實我知道……”
她張開眼睛,一下子坐起來,興奮地問道:“你們是到合眾聯盟的吧,我也去那裏。路上請務必多多照顧。”
西卡和安娜相視一眼,覺得剛剛看到的那個消極的芙爾是不是一種錯覺。
安娜回答她:“確實是去那裏,但我們打算繞一下路,繞過吉恩公國。”
“我就知道,”芙爾一副“我懂的”表情:“都說合眾聯盟國很開化的地方,你們……”她轉過話題:在那裏我也不用一直穿着盔甲。”
安娜知道對方又理解錯了自己和西卡的關係。她也無力去解釋了。
西卡西卡問芙爾:“所以你為什麼把自己套的密不透風?”
“唉,”芙爾嘆了口氣:“這些邊陲國家以人類政權為主,在這的亞人族生存環境不太好。你知道的……”
她皎潔地向西卡眨了眨眼睛:“像我這種很讓人有興趣不是嗎?”
西卡不禁感慨不管在哪個世界,人類在審美上果然是出奇的一致,話說芙爾在這件事上竟然這麼有自知之明的嗎。
芙爾笑眯眯看着西卡:“從剛剛我脫掉頭盔,你看我的時間已經是你的精靈伴侶的一倍還要多了,你真的不怕她生氣嗎?”
西卡一愣,但沒覺得有什麼,他看了看安娜,對方果然也面無表情。
我們又不是那種關係,西卡心想,再者說了跟我這個人類扯上關係,不知道她該多懊惱了。
於是他說:“我和這位精靈小姐是清白的,我們是臨時的戰友,你懂嗎?純潔的戰友關係。”
再說了安娜更好看,我只是對你的兔子耳朵好奇而已,西卡心裏補充到。
“哼。”
聽了這話,安娜突然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嗯?”西卡一頭霧水。
“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啊?”芙爾明顯被西卡的話氣笑了:“咱們一路這麼久,你以為我沒看到你們牽着的手是有通道符文的嗎?”
然後她用一種看智障的表情,同情地看着西卡,說:“你剛剛的話,死上一百次都不足惜。”
啊?為什麼?
西卡更加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