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疑惑
“大人，前方再有半天的路程，咱們就到望月公國了”
老船長伊文跟站在甲板前的安娜彙報當前的行駛情況，他偷偷瞄着站在精靈大人身旁的那個奇怪的人類。
近十天前，他們也是在沙漠中航行，這傢伙從天而降，打亂了一切。
似乎這傢伙在安娜大人所在的部落引起了什麼亂子，本該返程回去的沙船，向西深入沙洲，逃避着來自精靈們的追捕，開始了從未有過的旅途。
‘通古斯’號作為吉恩公國與熒森精靈們通商的貨船已經服役了將近一百年，這是它第一次偏離自己的航道。
船上的船員正是來時的配置，加上伊文是三個老船員和兩個新人。新人或許不知道他們此行的意義，但是伊文等老船員心裏都清楚，和通古斯號一樣，他們幾十年的船員生涯也將發生偏航。
伊文取出手中殘破的地圖，這地圖是許多年前備在船上的，那時候從來沒覺得會用上，沒想到這時候卻派上了用場。
“伊文，到瞭望月公國，你們有何打算？”安娜頭也不回，盯着沙船前方延綿不盡的沙丘，似是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伊文心中微微心喜，但是又暗自一嘆，說道：“大人不必擔心我們回去會透露行蹤一事。”
“……”
西卡站在旁邊，覺得精靈少女這麼容易就被看穿了心思，有點緊張，要知道經過這些天的了解，他可是知道這位可不是個好脾氣。
“大人，我有些話直說，希望您不要介意，”伊文說：
“精靈一向不把人類的性命當回事，這是人類那邊的共識，從上一位精靈使者也可見一斑。所以船上的我們，其實對公國而言，是隨時可能死去、隨意就能更換、無關緊要的道具罷了。我們沒有家人，沒有牽挂，對公國也沒有感情。”
“但是，大人，自您負責這艘船來，這差事其實倒算得上是個美差了。您是願意把我們這些人類當回事的。您本來不需要問我之後的打算，揮手間將我們這些人類抹去是最簡單的辦法。”
“大人，您的仁慈，這些年裏，我們感激不盡，所以，希望您能給予我們更多的信任。”
“通古斯號屬於您，我們的性命也是。大人。”
伊文說完這一通話，深深的低下頭去。西卡注意到，他說這些的時候帶着驕傲，聲音洪亮有力。
船上兩個老船員眼神都散發著堅定地光芒，他們站在甲板上，面朝著船頭的安娜，也像伊文一樣深深的低下頭去，兩個年輕的新人也緊張不安的學着他們的樣子去做。
西卡不知道這艘船有着怎樣的故事，但他見着這一幕感慨不已，這種彷彿中世紀才存在的宣誓效忠的橋段，似乎只有電影中才能看到。
他覺得只有那些一輩子奉獻在了一項事業中的人，才能有這種奮不顧身的精神。
安娜這才終於回過頭來看他們，她的眼睛最後落在那兩個年輕人身上。
她說：“把他們留在望月公國，我們補給過後就儘快離開。”
“是，大人。”
伊文回身離開，搖桿挺得筆直，他知道他終於實現了自己想要的人生意義，不再只是為公國開一輩子的船。
從現在開始，他成為通古斯真正的船長。
西卡看着老船長伊文轉身離去，向安娜問道：“所以，你還是不能告訴我，我們手上那個符文通道到底還有些什麼意義嗎？”
從一開始精靈族長給他們在手心畫上符文，安娜的表現就有些古怪，而那個追着他們不放的磐和更是氣急敗壞。西卡覺得這種牽手應該有着特殊意義。
“你不如先給我講講你是怎麼用出空間魔法的，那可是十三階以上的魔法。”安娜不着痕迹的岔開話題。
好吧，不說算了，西卡暗自腹誹。
“你知道系統是什麼嗎？”
“不知道，那是什麼？”精靈少女歪着頭，眼神疑惑。
“你不知道的話，那我很難跟你解釋的啊。”
“是一種很厲害的魔法嗎？”
“你覺得一個之前一直被你拿魔法來各種敷衍的人能懂什麼魔法嗎？”
“是加護嗎？可是之前族長說你和神選無關……”
“我覺得你需要跟我講講加護又是什麼，和那個神選什麼關係。”
安娜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開口：
“神選的目的，是從候選的神中選出世界的掌控者，也就是唯一神。這些候選者大都是受神符的召喚而來，也有些是世界生靈被神符給予神格。無一例外，他們成為候選者后，都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加護。這種能力是超出魔力體系之外的，大多比超位階魔法還要不講道理。”
西卡心裏一動，問：“這個加護和魔法有什麼不一樣嗎？”
安娜眼神奇怪的看他，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他:“魔法大都是有具體效果和現象的。而加護則更接近於對規則的變更和使用。是神才有的手段。”
西卡心裏有了些判斷。
自己莫名其妙獲得的第一個能力【禁忌低語】似乎就和安娜說的加護很像，但是它是怎麼來的呢？
至於從那個追擊的精靈身上竊取的能力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將追擊的精靈傳送回去的能力似乎是安娜所說的空間魔法，那麼十倍奉還這種明顯超規模的東西，應該就是加護？
“加護只能有一個嗎？”西卡沒頭沒腦地問道。
“只要奪取了對方的神格，就能獲取對方的加護。”
“嗯？”
我什麼時候奪取了什麼神格？那玩意兒在哪兒？
安娜瞥了他一眼，說：“不用想了，擁有神格的話，就是擁有了候選人的身份，命紋會變成外人無法解析的金色光團。那是神的象徵。”
安娜說到這裏，有點猶豫，拉起西卡的手，另一隻手的手指用了和精靈族長一樣的手法，從西卡的額頭拉出來一串紋路。
紋路出現的時候，西卡明顯注意到安娜似乎鬆了一口氣。
“看吧，怎麼看你就還是一個人類啊。”她理所當然地說。
“所以擁有神格成為神只能這麼判斷嗎，我還以為會有什麼外觀變化，比如長出犄角或者翅膀。”西卡吐槽。
“這是萬全的判斷方式，一般來說成為神的存在，不論什麼種族，都可能會長出神之眼的。我只不過怕你是例外，再確認一下。”
“神之眼？”
“在兩個眼睛中間的上方，額頭中間的位置，會有個豎著的眼睛。擁有識別虛空生物的能力。”
“二郎神？”
“那是什麼?”
“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