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可愛的纖纖,可愛的試探
小刀和三分候被帶走後,柳姓中年人說道,“老爺,這兩個少年如何安排?”
雷老爺一臉沉吟狀,說道,“兩塊璞玉,尚須雕琢。先安排他們做雜役,考校一段時間,值得培養安排他們入內堂。”
老人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接著說道,“帶來的小子比買來的小子更有意思,在他的眼裏,我什麼也沒看到,只看見一大片的憂傷。”
“老爺的意思是,那個年輕人不是很可怕就是很蠢?”看樣子,中年人記住了雷老爺說過的話——沒野心的人不是天才就是蠢才。
“你看他像很蠢的樣子嗎?這個小傢伙讓人有些看不透……”
話音未落,書房門被叭的一聲推開,一個小姑娘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說道,“老狐狸,你說什麼看不透?”
小姑娘十六七歲,一身鵝黃sè的長裙,烏黑的長隨意的披在腦後,身材纖瘦,眼睛大大,鼻樑高高,乍一看,不算太美,但越看下來,就越讓人喜歡,那jīng致的五官在她小巧的臉龐上,挪一分,都讓人於心不忍。
雷老爺看到小姑娘闖進來,下意識的起身就走,待看到小姑娘的懷裏沒有狗時,方又重新坐下,沉着臉說道,“纖纖,不要胡鬧,我和你柳叔正商量事呢。”
中年人笑着插話,“小姐,老爺剛收了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連老爺也看不透。”
“咦?還有連老狐狸也看不透的人?”小姑娘瞪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中年人知道自己該走了,忙說,“老爺,屬下告退,這兩人年輕人暫時讓他們當花匠吧。”
雷老爺頷,小姑娘嬌聲說道,“柳叔慢走。”待中年人走後,又蹦蹦跳跳的來到了雷老爺的身邊,抓住了他為數不多的幾根鬍鬚,說道,“快說,老狐狸,什麼人看不透,待本小姐去試試他。”
雷老爺愛憐的在小姑娘的粉頰上捏了一下,說道;“小狐狸,你會試人嗎?”
“你敢小瞧本小姐……”小姑娘鬆開手,來到書房中間,踱着方步,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縷着下顎上彷彿已經長滿的鬍鬚,有模有樣的沉聲緩緩說道,“這男人嘛,一要看他見金子的時候眼睛不光,光就說明他好財;二要看他看見女子穿着不多的時候,手指會不會不自覺的動一下,sèsè的男人心動之前總是手先動的,動了就說明他好sè。”
雷老爺哈哈大笑,說道,“得我半分真傳。”
小刀和三分候被帶到了後花園角落的一個小院子裏,院子裏有兩間小木屋,帶他們來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稍微有點駝背的老人,老人很和藹,先是問了兩人的名字,接着又對兩人說道,“小老兒姓許,是這的花匠,虛活了幾歲,托聲大,兩位小哥不妨叫我許老爹。柳管家吩咐過,兩位今後跟着我做事,今兒你們才到,歇一歇,明rì早起,吃過早飯記得來找我,”老人指了指一間木屋,又不忘囑咐一句;“這是城主府,不要亂走。”
小刀和三分候又住進了一間似曾熟悉的小木屋。
進屋后,三分候這回沒有隱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給小刀講了一遍。
小刀聽完哈哈大笑,說道,“你這一次大概是鳳武大6上最倒霉的一次搶劫。”
三分候將心事說出,心裏也覺得輕鬆許多,說道,“你還笑?這個老頭不知道會拿我們怎麼樣?”
小刀止住了笑聲,說道“放心吧,買來的東西若是物有所值,誰也不會丟棄。”
三分候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說道,“那報仇的事………”
小刀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來,沉吟一下才開口,“放一下吧,不能漏了口風。這雷鳴城的水也不知道深不深。雨林鎮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沒把握以前,我們要先學會忍。況且,這府里的高手一定很多,你不覺得是學武功的好機會?”
三分候的眼睛一亮,說道,“我叫那個死老頭知道知道什麼叫物有所值!”
一夜無話。
次rì清晨,小刀和三分候剛尋到許老爹還沒說上幾句話,小院門口就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許老爹…..”小刀抬眼望去,一個身着鵝黃sè長裙,特別招人喜歡的小姑娘沐浴在晨光中,只是煙圈有些黑。
雷纖纖也不想讓自己的煙圈黑,只不過,女孩的好奇心和好勝心一樣的重。
自從從書房處聽得有這麼一個連老爹也看不透的少年,纖纖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引起來。
自己一定要試試那個小子的深淺,好讓老爹知道,他的小狐狸其實早已是一個大姑娘,一個能替老爹分憂的大姑娘。出了書房,纖纖就下了決心,尋到柳管家,問明那個小子的相貌和在府里的位置,方才回到閨房。
試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作為雷老爺所鍾愛的小女兒,在雷老爺身邊熏染了這麼多年,這個道理,纖纖是懂的。
要試就要試得了無痕迹,又要天衣無縫。纖纖撐着自己的小腦袋冥思苦想了一個下午,再加上一個晚上,終於想到了一個自以為妙到毫巔的好計策;
她簡單的梳洗了一番,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就出了閨房,來到後花園,找了一棵靠近后牆的垂柳樹,尋來一根長長的細細的竹竿子,將自己的香帕小心的掛在頂端,又將竹竿子撐起,伸入垂柳之中,使勁一刮,香帕就刮在其中的一根柳條上,從懷裏拿出一錠金子,放在樹下,又上樹下樹的試了幾次,覺得金子定會被上樹或下樹的時候踩到,才撥來幾縷青草小心翼翼的蓋在上面,最後將竹竿子遠遠的拋開,心裏嘀咕一聲,成了。這才來尋小刀。
“許老爹,派個人幫我拿點東西。”纖纖用一種自覺得威風凜凜的樣子說道,試人之前一定要讓對方有些壓力,纖纖是這麼認為的。
“就他吧。”不等許老爹答話,纖纖又連忙伸出手,指了指小刀,她生怕許老爹派出那個身材魁梧,面目有些黝黑的少年。
許老爹忙說;“刀哥兒,快隨小姐走一趟。”
小刀沒得選擇。
纖纖一言不的走在前面,小刀默默的跟着。
路過那條垂柳樹,她裝模作樣的四下望了幾眼,然後,驚訝的指着柳條上的香帕說:“哎呀,我說怎麼尋了幾天都沒尋到,原來被刮到了樹上,幫我拿下來,然後去雅園找我。”說完,她施施然的走了。
走到不遠處,現小刀轉身走向柳樹,就迅的躲到了一塊假山石後面,藏了身,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緊緊的盯着小刀,一想到這個有些土氣的少年東張西望后確定沒人就將金子藏到懷裏的財迷模樣,纖纖連忙捂住了嘴,她怕自己笑出聲來。
小刀不疑有他,來到垂柳樹下,樹很敦實,最矮的樹杈離地面只有尺余高,只要邁一步上了樹杈,伸手就可構到香帕。
一邁步,有什麼東西咯了腳,撥開幾縷青草,原來是一錠金子。
小刀有些納悶,這府里看來真不缺金子,隨隨便便都能踩上一個。
看着拿在手裏的金子,小刀有些出了神。一時間,他又想到了那個小鎮及鎮上樸實的鄉親。若不是因為金子,自己和三分候就不會上山,就不會鄉親們在被殺戮的時候,一分力也使不上,想起鄉親們橫七豎八歪倒在地的屍體,他的神智一陣恍惚,胃裏一陣翻湧,“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了…..”雷纖纖在山石后驚訝的捂住了嘴,這個奇怪的少年看見金子竟然吐了……
雷老爺正在書房裏端坐着看書,毫無準備的書房門又被人砰的一聲推開,纖纖又是風一樣的闖進來,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吐了,吐了,老狐狸,他吐了!”
雷老爺見慣了自己愛女的這副模樣,只好板著臉訓了一句,“這麼大的姑娘沒個姑娘樣,好好說話。”
纖纖來到書桌前,喘了幾口氣,一本正經的說道;“父親大人,你昨天提到的那個小子,看見金子吐了。”
“吐了?”雷老爺不由自主的重複了一句,他也納悶——活了幾十年,見過的人不計其數,他還沒見過見到金子就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