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課堂
“不知道黎生哥哥怎麼樣了，昨天看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是出什麼事了么。”
尤蓮穿着簡樸的衣裙，手中提着一籃水果，邁着小步沿着術恩堂旁的石台階爬上來。
過了一會兒…
上了山頂，站在小院門口。
尤蓮敲了敲院門。
“亢亢——”
見院內沒有回應，尤蓮稍大聲朝裏面喊：“黎生哥哥在家嘛？我家甘桃熟了，媽媽讓我給你送些來。”
事實上，是尤蓮主動提出想給黎生送些過來，自己小心思對於父母是心知肚明的。
尤蓮的父母對此並沒有不滿，反而有些小欣慰。
畢竟以前尤蓮常常不經意間在父母面前提起黎生，但面對對方的時候還是表現的怯生生的模樣。
直到那天術恩堂發生的那一幕，尤蓮突然意識到再不主動點可能就晚了。
“黎生哥哥？你在家嘛？”尤蓮又喊了一聲。
短暫等待，依舊沒有回應。
“難道出去了？那直接放他家裏吧，要不要進入等着他回來呢…”
小聲嘀咕着，尤蓮推開了院門。
走進小院，正房的大門半開着。
“真的出去了吧，門都沒關，正好。”想着，尤蓮的手已經放在木門上。
將門輕推開來…
吱呀——
………
“黎生，起床了別睡了。”
“黎生～別睡啦起來了，太陽曬屁股咯。”
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熟悉聲音不斷呼喚着自己的名字。
課桌上，熟睡的黎生眼皮有了反應。
“黎生～你再不起來，我就親你咯～”
“呼～呼～”
彷彿有人在朝自己的耳朵輕輕吹氣。
清純的女聲飄入黎生耳中，不知為何，聲音里反而有種誘惑在牽動着心弦。
不由得，某處有了些許反應。
“哦？哼哼～還不醒么，看我——”
“嘿！”
“嗯？！真的？！”
“燒火棍”被抓住的感覺將黎生猛的驚醒。
此時，黎生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右邊窗外正值夏天，蟬鳴悉悉索索地響起，黎生穿着淡藍短袖t恤，配上夏季黑色短褲。
一副清涼模樣。
在這炎日下，所有人都差不多了。
黎生低頭看去，一隻女孩子的手正握住自己的“燒火棍”。由於穿的算是單薄，自己還能感受到這隻手隔着布料傳來的熱量。
這回黎生算是徹底醒了，精神格外的抖擻。
視線沿着這隻手移動。
一個女孩坐在左邊，左手搭在課桌上，一副輕鬆坦然的模樣，看起來顯得文靜清純。
前提是不考慮右手還握着自己命脈的情況下。
女孩看起來十四五歲，瓜子臉，皮膚細嫩。
熟悉，這是對女孩的第一印象，似乎對於自己來說是個重要的人。
至於其他印象…，看來要慢慢來了。
“你這是幹嘛？能不能放手了？”黎生紅着臉說道。
“誰叫你睡這麼死啊，叫你那麼多次你都沒反應。”女孩回應的同時不動聲色收回右手。
當然，是自以為的不動聲色罷了。
“啊！我怎麼就不由自主了呢，他會不會覺得我是那種女生。真的是本能反應啊，哦不是，不是我的本能反應啊。啊——！”
女孩這樣想着，雖然表現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實際心裏還是很慌的，隔着布料傳遞的熱量可不止對方能感覺到。
“所以呢，‘弄’醒我幹嘛。”黎生回過神來問道。
“哼，就是看不慣你課間休息時間睡覺嘛。”女孩一副理所應當的回應。
“就這樣？別鬧了好不好，外面現在三十七八度，教室里有空調。我不在這裏睡覺出去做什麼，躺地上石板煎自己么。”
“那你陪我玩嘛，我一個人好無聊的。”
“洛瑞呢，你倆形影不離的怎麼不找她。”
“她去衛生間了，我懷疑她開始來生理期了。”女孩臉色“凝重”的說著。
“你怎麼知道，而且這種事你跟我說做什麼。”黎生一臉無語。
女孩右轉向過來，向後挪動身體，提起前側的裙擺：“吶。”
一抹紅色在灰色凳子中有些顯眼。
嗯，純白色也很顯眼。
“她剛才起身出去的時候我注意到的，怎麼樣，我聰明吧，這樣就沒其他人發現了。”女孩一臉驕傲。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那個…你裏面穿的也會沾上一點……”
女孩愣住。
“啊……啊？！那怎麼辦，這是我特地買的。”
驕傲的神情馬上化作愁容。
“你這……”黎生二次無語。
“什麼東西特地買的，跟我說說，我去給你再買一個。”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姐，沒什麼，就是某個傢伙特地買了條純白胖次，結果第一天穿給我看就遇上生理期。現在……”黎生向後故意小聲說著。
“黎生！”
女孩的右手再次握住還未完全“冷卻”下來的“燒火棍”。
“嘶～你鬆手，我不說了，不說了好吧。”黎生齜牙咧嘴的說著。
其實並沒有多少痛感，反而是舒服的感覺更多一些。
之所以表現的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只是怕對方再繼續握下去罷了。
之前被握地久了總有想上廁所的感覺。
畢竟對方的手不是很安分，握着的同時總會莫名有小動作。
“喂喂，你倆夠了啊，我這課桌是放書的，不是堆你倆狗糧的。”身後的女孩又是一臉無語。
掙開握住“命脈”的手，黎生轉身向後，右手搭在書堆上。
課桌左上方位置，二十幾本書籍高高的堆疊在一起，有《英語》、《語文》、《數學》、《道法》、《科學》等等。
將大多書放在桌上，桌子裏的空間用來放自己的作業本、文具之類的。
當然也有放其他東西的。
這所學校，或者說全世界大多數初中以上的學生都有這個習慣，尤其是這個國家。
畢竟是全球作業量第一的國家，書什麼的怎麼會少嘛。
最上方的一本冊子，那是班主任定的每周《周記》作業。
班主任這學期教語文，相比其他科，他佈置的作業即使算上這《周記》，也可以說是九牛一毛了。
冊子上姓名那一欄寫着：譚婷婷。
“姐，你家不是在超市附近么，要不你幫天宇去買一條嘛。”黎生開口說著。
“去死，你的人自己去買。”譚婷婷回道。
“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怪怪的。哎呀，那姐你有帶多的么，先給她一張應付一下。”
隨後，黎生扭頭看向女孩：“你先應付一下好不好，放學了我去給你買，之後給你送去。”
“我……！”女孩剛開口就被對方用食指輕按嘴唇。
這一幕看得譚婷婷眉頭直跳：“你倆再撒，我怕是要撐死。”
“那就這樣吧，還不謝謝姐。”黎生朝女孩使了使眼色。
按耐住扁人的衝動，女孩點點頭：“謝謝姐。”
兩人回過身，小聲交流着。
“你幹嘛，又不是我的生理期，你要來給我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用得上的人一會回來了你給她不就行了么。”
“啊？哦，這樣。”
“不然呢，難道你想墊兩張。”
“哼，那我的，我的胖次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放學了我給你去買唄。誰讓你這麼缺心眼，明知有紅還要坐上去。”
“我這不是怕被別人看見，幫她遮一下嘛。”
“你怕是對‘遮一下’有什麼誤解，而且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怕其他女生看見？哪個女生沒有生理期，怕男生看見？他老媽沒生理期？”黎生一副疑惑的樣子。
這麼正常的事怎麼總有人喜歡或者本能的將其染上色。
“好吧，那，那你喜歡什麼顏色。”女孩紅着小臉問道。
“什麼什麼顏色。”
“就是，就是……你不是喜歡畫畫么，要是給你畫的女孩子裙子上色的話，比如像我穿的這種。你會選擇什麼顏色。”
女孩緊張期待的小眼神看得黎生不知所措。
“我，我應該會用淡藍色作主色調，深一點的藍色勾畫細節，然後……”
“那如果要畫上胖次呢。”女孩的聲音變得更小聲。
“啊？要畫么，我一般不畫的。畫上了就會本能的想讓它露出一點，然後就感覺怪怪的。”
“誒呀，我是說‘如果’啦。”
“那，藍色或者……誒？我們不是在說你要什麼顏色的么，怎麼扯到畫了。”黎生後知後覺。
“我就要藍色，你就給我買藍色的就好。”
女孩已經滿臉通紅，聲音幾乎要聽不清。
“行吧。”
“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又好像沒什麼不對。”黎生這麼想着。
………
課間休息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
不知道是因為上課時間本來就漫長還是什麼，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下來。
並沒有察覺不對。
直到……
“叮咚——叮咚——”
放學的鈴聲響起，周圍的一切開始有了變化。
隨着音調不斷的上升，周遭的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漸漸的，一切都陷入黑暗。
黎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放學”的鈴聲音調越來越高，開始變得刺耳。
不安開始於黎生心中催生並蔓延。
“叮——咚——叮——咚——”
“叮——！咚——！”
黎生眼中的景象徹底黑暗下來，無法發出聲音。
傳入腦海的只有刺痛大腦的“放學鈴”。
不知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