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降生
沙沙——
法歷三九一五年八月,嚶鳥與葉骨蟬的鳴叫聲不斷從周圍傳入耳中。
幾座小山環伺在一個小鎮周圍,這裏是樅靈山脈,這裏是山脈方圓兩百里唯一有人煙的地方。幾十戶人家散佈在這座無名小鎮裏。
山上各種原草與樹木生長茂密,由於這條山脈盛產原草,所以這裏基力相對濃厚。
小鎮只有一個入口,在山脈東邊。一條莫約十二公里長石子路從東邊入口這裏連通小鎮,再由一段六百多米的石板路通向小鎮中央。
石板路在小鎮中心分成三條支路,依次通向小鎮的南、西、北三個方向。
小鎮南邊,一棟兩層樓房修建在石板路旁比較顯眼的位置,樓房外面掛着一塊木板。上面刻着“靈法診”。西邊是“居委會”的所在位置,西南方向都算是居民區。
小鎮最北邊靠山,連到山腳下的石板路變成了石子路,石子路兩旁各有一棵楪柳。楪柳有一定程度循環生命力的能力,可以將逝者都殘存的生命力完全釋放出來反哺給小鎮的村民,這也給小鎮帶來些許心靈上的安慰。
石子路經過楪樹又變成了石台階,石台階向山腰蜿蜒爬上一百多米的高度,術恩堂在這裏矗立。
術恩堂,高七十來米共四層,佔地四百多平方。村民們在這裏學習各種簡單的術圖,大多都是些過了面積未成為魔術師的青年人。
術恩堂左邊,石板路繼續蜿蜒向上直到山頂,這裏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裏有兩間屋子個、一張石桌、五個木墩製成的凳子。
此時,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正坐在石桌旁,左手稍稍握拳放在石桌上,右手握着一根楪樹枝製成的七寸術杖抵住下顎,眼睛閉着似乎在想什麼事。
男人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身形修長,身穿白底青紋邊的簡色術袍。他叫坤,小鎮裏沒人知道他姓什麼。
一支細長的兩寸楪枝將男人的頭髮束起,發尾與兩側余發自然垂下。男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三四的樣子,顯得溫潤儒雅。儘管這氣質姿態都和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坤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能明顯感到一種憂慮和不安。
此時,坤背後有腳步聲響起,聽起來有些急促。
一個穿着淡藍齊腰術袍的女孩從外面進入院子,朝石桌這邊的坤快步走來。
“父親,母親那邊好像情況不太好,你去看看吧!”她的情緒顯得有些急躁。
坤的目光原本看着左手邊石桌上杯子,零碎的星魂葉在杯子裏沉浮。聽見腳步聲他便將目光轉向院外的女孩,女孩的話傳入他的耳中,眉頭微微皺起。
“你母親怎麼了,你弟弟怎麼樣了?”坤朝女孩那邊問道。
“母親的身體似乎出了問題,我出來的時候她一直在喊你回去。弟弟似乎不太一樣,靈術醫好像不敢抱弟弟,你去看看吧”女孩大聲說著。
“不敢抱?”男人有些疑惑,一個剛出生孩子怎麼會讓靈術醫不敢抱。
坤起身走過女孩身旁,下山向著靈法診的方向走去,女孩緊跟在坤身後。
小鎮裏,兩人原本是一前一後地快步走着,當坤問到孩子如何不一樣的時候,女孩並沒有回父親。只是開始小跑起來。
坤似乎意識到情況似乎確實有些緊急,沒有多問,也跟着女孩小跑起來。
父女兩人穿過小鎮中心和幾戶人家,來到南邊靠石板路的一座建築下,那裏就是靈法診。
靈法診是這個世界的診所,主要對術層魔術師和普通人開放。術法醫就是法層魔法師開放的醫院了。
這靈法診不大,僅有兩層。一樓外邊圍了數十人,大部分都是小鎮裏用不了術圖的普通人,眾人吵鬧的聲音很是雜亂。
一個藍底青邊紋術袍的俊俏男子守在樓下,他向著旁邊眾人大聲說道“大家都不用擔心,玟女士不會有事的。”
“是啊,玟女士人這麼好,主神不會讓玟女士有事兒的”不知是誰在人群中說了一句。
“對,主神不會讓玟女士出事的”
“對啊”
“……”
眾人雜七雜八的附和着,眾人漸漸安靜下來。
相比樓下的眾人,此時靈法診二樓的動靜就顯得安靜許多,只是有些女人微弱的談話聲從二樓傳下來,使得樓下眾人的心裏感到些許安心。
“坤先生!”樓下人群中那個身着術袍的男子朝着小跑過來地父女兩人喊道,樓下眾人扭頭往那邊看去。
兩人並沒有理會眾人,直接踏上了靈法診左側的樓梯上樓。
“誒!坤先生來了,坤先生懂得多,有他在玟女士不會有事的。”樓下剛安靜下來的眾人又吵鬧起來。
上了靈法診二樓。
三個男人站在一間房門外,其中一個男人站在門口,他身高約兩米一,看起來四十左右,一頭黑髮里摻雜些許白髮。
他身穿一身暗紅色術袍,黑色紋路綉在術袍上,自下向上,似是在向上蔓延。
他不斷向著屋內投入目光,原本威嚴的目光此時儘是慈愛和緊張,雙手背在後腰緊緊攥拳,額頭附着一層細密的汗珠。
另外兩個男人都穿着藍底黑邊紋術袍,兩人身高都在一米七左右,面容非常相像,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和門口急躁的那個男人相比,這兩人神色略顯期盼,希望裏面的人沒事。
看見上樓來的父女兩人,門口急躁的男人神色稍微緩和了些。
“坤,你快進去看看,玟的情況好像不太好。小傢伙也不太……”話沒說完。
坤沒理會三人便直接進入屋子,女孩朝門外的三人說聲抱歉也跟了進去。
“這,西奧,靈法醫不是說先別讓其他人進去嗎,玟要是看見坤再激動起來傷了身體怎麼辦。讓格露進去就行了嘛”那對兄弟其中一個對門口的那男人說著。
“哥,別說了。坤都已經進去了,西奧還能把他拉出來么。那靈法醫都說沒什麼問題了,真有問題也正好讓坤好好給玟和孩子看看。說不定他有什麼辦法。”另一個男人也開了口。
這人伸手輕拍門口男人的肩膀朝他說道:“不過西奧啊,小傢伙這怕是……”打了個冷顫,他不敢說下去了。
因為此時那個被兄弟人喊作西奧的男人正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眼神就像是在說:“怕是什麼?你繼續說啊,你要是敢說出什麼不好的來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旁邊的男人看到自己兄弟突然微顫了一下,不由得扭頭看向門口的男人。
門口男人的目光也看向自己,四目相對,那目光讓他也感到有些不自然,心裏不知是恐懼還是什麼。
“西奧在魔州大陸邊緣駐守近二十七年,學的都是些殺傷性的魔法,這精神威壓總是讓人膽戰心驚。”他心裏這樣想着。
“還好我倆把他攔在門外了,差點讓他這威壓傷着孩子跟玟了”
整個二樓是一個大房間,被兩扇木質牆壁隔成左中右三個小房間,房門開在中間。
右邊像是一個治療室,幾張桌子幾個柜子排列在裏面,柜子裏整齊擺放着一些術圖和醫療用藥。中間還有一張看起來像是手術台一樣的設備。
幾個靈法醫圍坐在裏面,幾人都沒說話,一個年紀看起來大約三十的靈法醫神色平靜。
父女兩人進入房間都沒有理會右邊的一眾靈法醫便直接走向左邊。
左邊的房間用作病房,牆壁上垂掛着帘子,帘子上有隔絕視線和精神力探測的術圖。珠簾後面就是一排病床。
幾個普通的病人或坐或站圍在四號病床旁,有人在小聲和病床上的人說話。
“玟女士,您再躺會兒,好好休息,坤先生很快就來了,他肯定有辦法的。”
一個穿着淡藍色靈法醫制服的女人坐在病床邊上,握住玟的手輕聲說著。
“母親,父親來了。”
跟在男人身後的女孩說道。除病床上的玟之外,其他病人都回頭看去。
坤撥開珠簾走近床邊,將手中的術杖收起,將目光看向病床上的玟。
玟半躺着,她臉色蒼白,額頭有層細密的汗珠,原本就清純秀麗的臉此刻又有一種病態的美。
目光有些濕潤迷離,每次閉眼以後再睜眼似乎都愈發困難。
“坤先生,你給玟女士和孩子好好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那個靈法醫握着床上玟的手朝坤說道。
病床上的玟懷中抱着一個嬰兒,小傢伙剛哭過,此刻正在熟睡。
或許因為是在母親懷裏,小傢伙睡得很是香甜。
小傢伙的樣子落在她的眼中是那麼嬌小可愛,或許是因為是男孩兒吧,她覺得這個剛出生僅僅一個多時辰的小傢伙還有點俊俏。
玟嘴角不由輕輕抬起,兩個小酒窩微顯。
坤視線移到孩子身上,小傢伙被裹住大部分,只剩下一顆小巧的腦袋露在外面。
一眼就看出小傢伙的不同,兩道長約一厘米的細長胎記對稱分佈在孩子並不清晰的眉毛上方。
那胎記呈現鮮紅色,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道剛劃出的傷口。而且稀少眉毛和頭髮也都是純白色。
“坤,這是我們的孩子,你瞧,小傢伙是不是很可愛。”玟抬頭看向坤。
“嗯,很可愛的小傢伙。”
坤回了一句,但目光緊緊盯着孩子額頭的那兩道鮮紅“胎記”。
“又來一個,還是轉到我這裏,這回我是沒法調侃西斯特蘭那傢伙了。”坤心想着。
“不過,兩幅圖都是血紅,難道要死兩次?真是個倒霉的傢伙。要不直接抹了送回去?”
坤開始思考這個想法。
………
【作者題外話】:起名字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