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課堂爆笑表白 顯我男兒本色（二）

趙玉蘭吃吃笑起來，榜樣起得就是帶頭作用，一眾同學看見趙玉蘭帶頭笑了，又見周問海一臉的窘態，像馬戲團小丑一樣，不禁跟着笑起來，只是怕着老先生又火，不敢如先前般放肆罷了。“老師，我錯了！”周問海不得不低頭認錯。老先生捻須看着眼前的周問海，思索片刻，說：“你的所作所為令人痛憎，我本來打算嚴懲你，念你尚算有點良知，能主動認錯，就罰你把剛才說的那幾個字，在黑板上寫滿了。”說完，老先生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懷錶，看了看說：“我也不難為你，在下課鈴響之前，必須寫滿整塊黑板，記住，是寫滿了，否則你這門功課學期末必定不及格！”停了停，拿起公民課這本書，翻開書頁，說：“字體大小跟裏面的字一樣，而且字跡必須清楚工整，不大也不能小！”見周問海還在愣，老先生一擺手說：“還不快寫，你真的想這門功課不及格，重修嗎？”一語驚醒夢中人，周問海迅抄起粉筆，快在黑板上寫起來。不料，這塊黑板因為身處大課室，比一般課室的黑板不僅大、長，還高，就周問海的個頭，也只到這黑板的四分之三高，最上面的四分之一，踮起腳尖也夠不着。就算是他能夠着的四分之三，也實在太大了，寫得他手忙腳亂的，半天才寫了一小塊。周問海這邊寫得不亦忙乎，那邊的老先生照本宣科卻是一本正經，不慌不忙。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了，整塊黑板周問海才寫了一半不到，還有最高的地方，他實在夠不着，急得他一頭汗，手也開始抖，粉筆幾次掉下來，講台下的同學們開始擔心起來了，手心裏都捏着把汗。這件事的始作佣者趙敖石也後悔起來，他本來是遵照趙玉蘭的指示，好好戲弄一下何燕。因為趙玉蘭妒忌何燕，簡直妒忌到骨子裏去了，有何燕的地方，男生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沒有何燕地方，男生討論的結果是她比何燕差了十萬八千里。趙敖石以為老先生一向明哲保身，從不與學生為難，沒想到這次倒猛然起火來，撞到槍口上了，更沒想到，周問海居然沒揭他，還主動攬下責任，他的內疚更加深了一層。他看過趙玉蘭那個方向，果然還是一副蠻不在乎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老先生還煞有介事，把懷錶放在枱面上，滴答滴答的走秒聲，讓周問海更加心神不定，汗水不停滴下來，或者夾雜着淚水也難說。正當同學們處在愛莫能助，心情緊張的時刻，一把清脆柔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老師，這件事我也有錯，你也應該罰我，單單處罰周問海一個人是不公平的！”眾人尋聲覓處，只見何燕俏然而立，眼睛直視着老先生。老先生見是何燕，一怔，說：“哦，我倒想聽聽，怎麼個不公平法？你說得有理，我就不罰他，罰你！”何燕提高音量說：“老師，您仔細想想，我是您的科代表，平時同學們的學習心得和體會是我代收催交，考試的試卷也由我代代收，課堂紀律也是我負責維持監督，周問海違反紀律的事，我負有監管不力的責任，況且我還是班長，班裏的同學出了事，我這個帶頭的班長先就難辭其疚，您說該不該罰我？但您現在僅僅罰他一個人，這就是不公平，我們公民課講的所有東西歸根到底就是要求做任何事都要公平和公正，您不罰我，何以彰顯您教育我們的公平和公正呢？”這一席話前後連貫，邏輯嚴密，無可挑剔。說得同學們交頭接耳，紛紛點頭讚許，個別膽大的男同學拍掌，哄然叫好，只有趙玉蘭撅着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也難怪嘛，在她的心裏，只有她說的話才是正理，別人說的都是廢話。要是別人說這番話，老先生當場就反唇相譏了，畢竟這些話有學生教訓先生之嫌。但說這話的人是何燕，後台硬得很，而且說得有理有據，毫無破綻，關鍵是還主動承擔責任，實在不好駁斥她，但如果就這樣放過周問海，自己的面子也掛不住，正為難間。“老師，我看呀，您就罰我跟周問海一起完成您佈置的任務！行不？”何燕早看出老先生臉上疑難的神sè。“也好，但下課之前寫不完，你們兩個的期末成績都會不及格，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先生故意提醒何燕，可以考慮別的處罰方式，他壓根不想處罰何燕，免得影響退休大計！“老師，您放心，我想得可清楚了！”何燕嫣然一笑，神情嬌媚俏麗，當場將許多男生的骨頭都酥麻了。說完，何燕趕緊將自己的課本抱起來，小跑上講台，一骨腦堆放在黑板底下，正當眾人愣神之際，何燕已經嬌聲喊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把書本筆記本什麼的都給我拿上來，快！”大家這才醒悟過來，加上周問海平時的人緣實在好，不少同學都得到過他的幫助，早就想幫點小忙回報回報。說話間，同學們蜂擁而上，紛紛圍着黑板將課本疊放起來，一排過去，堆得滿滿的，足有膝蓋高，人踩在這些課本上面，足夠高度可以在黑板頂部寫字了。一時間人chao涌動，吵吵嚷嚷，把老先生給嚇壞了，立馬起身，讓開位置，急退到門口，隨時準備逃走。“你寫上面，我寫下面，快！“何燕邊說，邊瞥了枱面上的懷錶一眼，現時間不多，心裏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