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南佛北龍

第十六章 南佛北龍

江南雨此刻已出盡了全力,這股內力足以震斷岳奇的心脈,又見他落入水中,料定岳奇必死無疑,於是便回城交工。

岳奇漸漸沉入湖底,他的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不多時便失去了知覺。

蘇且末與上官若靈駕着小舟使向對岸,靠岸后又將小舟藏在蘆葦盪中,等待岳奇的歸來。

哪知等了許久也不見岳奇靠岸。這時水面上突然駛來幾艘小艇,艇上站着小西拓疆與吳雙等人。

二女心感不妙,立刻棄船登岸,向山後奔去,奔了一程,見眾人沒有追來,這才止步休息。

蘇且末見到上官若靈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頓生憐惜之意,走上前,說道:“岳郎現在不知情形如何,單憑你我二人之力無法救他。我要回客棧,找我那兩位師兄和岳郎的師傅幫忙,現在我就把你送回家去,別讓你的家人擔心。”

上官若靈此刻擔心岳奇安危,忽聽蘇且末要送他回家,急道:“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領了,只是岳奇現在身處險境,我又豈能一走了之,姐姐放心,等救出岳奇,我自願退出!”

蘇且末聞聽此言,心中一喜,但又見到上官若靈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又是不忍。

於是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說道:“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如果妹妹願意,你我二人共同陪伴岳郎可好?你我不分長幼,就做好姐妹如何?”

蘇且末心想自己做出如此讓步,此女必會同意,哪知上官若靈卻,說道:“我也很想和他廝守到老,可我的底線就是他只能愛我一個人,既然他做不到,我還是退出的好。”

蘇且末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強求,她拉起上官若靈的手,說道:“你我今日結拜為姐妹如何?”

上官若琳見她英姿颯爽,早有結交之意,於是點頭同意。二人來到歸途中的一座山神廟前,挫土為香,拜了八拜,自此結為異性姐妹。

事後上官若靈托城郊鄉民給爺爺送去一封報平安的書信。

信中只說去了岳奇老家,前去拜見他的父母,幾日後便回濟南。他怕家人受到牽連,於是有關吳雙的事情一概不提。

二人來到城西客棧,見到析木珂與藍玉田正在房間內打坐練功,似是為明日之事做準備。

蘇且末將連日來的經歷告知兩位師兄,並向他們介紹了上官若靈,只是說她是患難時的同伴,之後又結拜為異姓姐妹,對於她與岳奇之間的事也一概不提。

藍玉田見師妹衷心於岳奇,自己已然無望,便將目光放到了上官若靈身上。他見上官若靈生的靈巧可愛,對她便是一見傾心。忙去為她搬來椅子,端來熱茶,噓寒問暖好不體貼。

蘇且末看在眼裏,心中不禁感嘆師兄命苦。

待四人匆匆吃過午飯。便來到了敖日嘯所居住的客棧。

敖日嘯見眾人到來,心中感到十分奇怪,他們本是約定明日直接前往交易地點,為何會提前出現在這裏。

四人見了敖日嘯忙抱拳行禮,敖日嘯也抱拳回禮。

析木珂,問道:“前輩近來可好?我等前來事出有因。此事關係愛徒生死,我等並非有意違背約定。”

於是,蘇且末又將事情的經過向他複述了一遍。

敖日嘯聽完一拍桌子,叫道:“吃着朝廷的俸祿,凈干這些通敵賣國的下賤勾當!”他略一沉吟,又道:”阿奇現在應該沒事。”

蘇且末和上官若靈聽了這話,齊聲道:“前輩此話當真!”

敖日嘯見二女神情,似乎看出了一些倪端,心道:“阿奇這小子到處沾花惹草,這點到和我年輕時頗為相像。”

二女見敖日嘯嘴角輕笑,方才意識到自己失態,紛紛低下了頭。

敖日嘯道:“第一,這夥人極有可能與武司馬有聯繫,若是這樣明日他們定會帶着阿奇前來逼我就範,屆時我們必當全力營救阿奇,如此一來我們就處於被動局面了;第二,如果阿奇有幸脫險他們就不知道我在這裏,我們可按原計劃行事。”

眾人認為有理,為了防止節外生枝,決定今晚住在此處共同商議明日對敵之策。

岳奇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山洞裏,身後有人正源源不斷的為其灌輸內力,那人見他轉醒,這才撤去掌力。

只見那人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問道:“後生!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岳奇轉身一看身前正站着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僧人,這人頭戴破僧帽,身穿破僧袍,手拿舊蒲扇,腳上卻穿着一雙華麗的靴子,像是剛買的新鞋一般。他滿臉笑容,神采奕奕,兩條露在外面的手臂隆起堅實的肌肉,顯得十分健碩,猛地一看像極了南宋時期的濟公禪師。

岳奇感到自己身上的傷好了大半,忙起身拜倒在地,感謝僧人的救命之恩。

那僧人蒲扇一扇,岳奇感到一陣大力托着膝蓋,輕描淡寫的將他託了起來。

僧人說道:“後生,我救你可不是看在敖日嘯的面子上,我是為了我的寶貝徒弟,你知道老衲最不愛洗澡,下湖救你可弄了個全身濕透,真是下了血本。”

岳奇聽這人說話有趣,顯然是個十分洒脫的和尚。

岳奇道:“前輩認識我師父?”

那和尚一臉無奈的說道:“和尚我豈止認識他,我做和尚也是拜他所賜。”

聽了這話岳奇心中更加疑惑,心道:“我師父怎麼會讓他做和尚呢?就算他肯這位大叔也未必聽啊,這可奇了怪了。”

那人看岳奇正在思考此事,忙打斷他,說道:“你想也沒用,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岳奇見這人人到中年卻充滿童趣,着實難的,忙說道:“前輩說救我是為了您的徒弟,這又如何解釋,在下貌似跟您的徒弟沒什麼交情。”

那臟和尚聽了哈哈大笑,說道:“阿彌陀佛,你小子絕對是個當伶人的料,說起假話來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要是跟我徒弟不認識,這會兒她也不會哭着喊着要嫁給你了!”

岳奇經,道:“你是玉疆老人?”

那人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呸,能不罵人嗎,看在我為了你下湖洗澡的份上,能不在這罵人不?!和尚我是何等英雄人物,你說貧僧是玉疆老人?有沒有搞······錯!”

岳奇試探性的問道:“愛徒不會是,上官若靈吧?”

那和尚聽了這話一拍大腿,說道:“嘿!對了!算你有些見識,我的徒弟自然就是好靈兒了,你個白痴!”

岳奇做夢也沒想到他竟是上官若靈的師傅,上官若靈明明不會武功,那這個師傅又教她些什麼呢?難不成教她讀書、寫字。

那和尚站起來貼着岳奇的臉看了又看,幾乎想碰到他的鼻子,隨即向後一撤,說道:“靈兒審美這是怎麼了?這小妮子做事一向認真,難道她也學會將就了?”

岳奇聽了這話臉上有些尷尬,說道:“還未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那和尚也不答話,直接命岳奇來給他撓癢,岳奇也不嫌棄,在他後背上抓來抓去,直覺指甲縫裏漸漸充盈起來,待那和尚滿意的點頭,他才停下,這時發現指甲縫裏塞滿了和尚身上的老灰。

和尚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沒想到你還不嫌我臟,這下我相信靈兒的眼光了,想知道我是誰?你只知道有北應龍難道沒聽說過南葯佛嗎?”

岳奇心中驚詫,眼前這個不起眼的臟和尚竟是與師傅齊名的南葯佛·趙濟。

岳奇連忙拜倒在地,說道:“小子有眼不識泰山,竟是葯佛伯伯!”

這南葯佛是個十分厲害的醫道高手,無論多麼難治的病到了她的手裏,沒有治不好的,所有中毒的人到了他手裏,沒有解不了的。總之他的醫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水平。

另外這人還是個使毒高手,一旦用毒普天之下無人能解。

這人治病救人有個規律,為富不仁者不救,仗勢欺人者不救,為官之人貪贓枉法,欺壓百姓者不救。

這上官若靈拜到他的門下,跟他學習治病救人的絕技,別看她年紀輕輕,醫道之高濟南城內已無人能及,只是她為人謙和不曾在岳奇面前有一絲表露。

李濟最煩這些繁文縟節,他不耐煩的說道:“什麼伯伯不伯伯的,我最煩你們這些客套話,你叫我小趙好了,實在不行就叫我小濟,總之別叫我伯伯。”

岳奇,道:“前輩面前,晚輩怎敢造次?要不······我叫您佛爺好了。”

李濟品了品這個稱呼,覺得還說的過去也就沒再說什麼。

有li‘le佛爺您怎麼知道我和靈兒的事?”他聽李濟叫她靈兒,自己也跟着叫了起來。

李濟,道:“說來也巧,昨日我剛到濟南,晚上我到靈兒家去找他划拳喝酒,誰知她一直沒回家,一家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我於是答應他爺爺不空老頭立刻去找他,當晚我無意中聽說最近有飛賊偷人的事情發生,於是我多方打聽,得知這夥人藏身在華不住山附近,當我趕到時靈兒已經和另一個女子躲在蘆葦盪中了,我聽二人耳語說是你救了他,目前還沒回來。又過了不久湖上突然駛來許多小舟,上面站滿了拿到的倭人,他們兩個定是打不過這幫人,暫時逃了出去,我怕我那好靈兒守了活寡於是跳到為首那艘船上打聽你的下落,誰知那伙人說你落水餵了王八,我一想靈兒真的要守寡了,一氣之下收拾了這幫人一頓,我見那名首領鞋子漂亮,也搶了下來,我聽別人都叫他什麼西什麼疆的。”

岳奇接道:“小西拓疆。”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什麼玩意啊,你說這幫東洋人起個名字念起來這麼費勁,還拓疆呢,和尚我先拖他臭鞋。”李濟說完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

岳奇笑道:“佛爺真有你的,那麼多高手你都能打過?”

李濟不以為然的說道:“就那也算高手?那幫日本兵刀法倒是不錯,可頂多算是些三流高手,有三個護衛武功還成一個一流,兩個二流,總之馬馬虎虎吧,挺唬人的。”

岳奇訕訕的道:“在下就是被那個一流高手打傷的,若不是佛爺你,恐怕我此刻早就餵魚了。”

李濟,道:“你內功是差了點,幸虧練了易筋經,不然昨晚你心脈就被他震斷了,如果那樣就算被我救醒,你也是個廢人了。你如果多練上幾年,這幾個人就奈何不了你了,可惜你沒有從小習武,你要早十年遇到敖日嘯,你現在估計已經是超一流高手了。不過你不要灰心,我今天帶你去個地方,在那裏修鍊,再配上我的方子可以迅速提高你的內功修為。”

岳奇連忙稱謝,剛走出洞口他突然止步不前,將自己與二女之間的瓜葛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最後他表示將來到底能和誰在一起,連他自己都沒有主意。

李濟聽到這複雜的關係一陣抓狂,說道:“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真是麻煩,我不管你娶不娶旁人,總之要有我靈兒一份才行,好了,這下你不用糾結了。”

岳奇聽完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南葯佛也不顧岳奇的反應,拉起他的胳膊一陣風似的朝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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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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