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恩體內的少女
華夏，洛城
炎炎八月，雨天。
黑暗籠罩着整座城市，彷彿籠罩着一片濃重的陰霾。
精神病院裏。
林恩看着面前的白褂醫生，表情有些獃滯。
“林恩...林恩？！”白褂醫生的呼喚稍微提高一點。
“你在看什麼？”
林恩回神，隨即撓撓頭，略帶有不好意思的神色，“沒有什麼，醫生，我只是看着你的臉微微有些出神。”
“哦？”
聽到這話，醫生的身體稍微向後倚靠，隨即輕笑起來，“那你說說，你看到了什麼，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聊天。”
“什麼都沒有看到！”
林恩搖頭，一副認真臉，隨即他看看醫生微微發黑的臉，“我其實是想要說，你臉上沒有灰霧，恭喜你了，醫生。”
呵呵...
精神醫生乾笑幾聲，他真不應該想要跟林恩這類病患交心的。
“你再重複一遍吧。”
“你是怎麼遭遇到...嗯...就是你說的那種灰霧？還有，說說你怎麼察覺到你身上有詭異的事情發生的？”
林恩看了一眼，他前面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人，長發披肩，面容嬌俏，穿着一身歐洲宮廷式蕾絲白裙。
她身材婀娜，面色卻是蒼白。
臉頰兩側，一縷烏黑的頭髮遮擋了她的眉毛和鼻子。
身上有着數根白色繃帶纏繞着她身上，繃帶上有着血漬和碎裂的骨骼和傷口。
嗯...還挺好看的。
但我好像是個男的，而且身上沒有這麼多性感的繃帶。
只可惜，只有自己能在鏡子等反射光線的平面上看到她。
“好吧。”林恩有些無奈地道，儘管這樣的事已經重複很多遍了。
一片肅靜
就在精神病醫生微微有些不耐煩的時候。
“那是24年前晚上七點，一個風雨交集的夜晚，跟今天一樣，我降生了，但同時，我也發現身體裏似乎多了一個靈魂...”
醫生的嘴角抽動，但還是勉強保持職業的微笑，“年輕人你是想說，你在一歲都不到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身上有了另一個靈魂？”
林恩認真點頭，“嗯！”
“你知道，人在三歲之前很難有自己的記憶？”
“嗯！”
“好的，我知道了...”醫生微嘆口氣，取出胸前的筆，遮住了林恩的視線，始終握着的病曆本上寫下“妄想症”。
思考一會兒，又寫下“疑似嵌合體”五個字。
“醫生，我想提醒你一下。”
“嵌合體是指同一器官出現不同性狀的生物體，簡單的說就是我的肉體一部分不屬於我，而是屬於娘胎里被我消化的弟弟或是妹妹。”
“但我的意思非常準確，我只是靈魂多了一個，身體沒有事。”
醫生的筆停了下來，有些詫異地看着林恩，“你看得見我寫的字？”
他感覺自己有些相信林恩的話了。
“不，我只是遇到的醫生大部分都是這樣診斷我的。”
“......”醫生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嵌合體的方向有時候是沒錯的，很多的多重人格患者確實是有着嵌合體的病症。”
“好吧，我們接下來說一下，灰霧。”醫生的筆點在紙張之上，看着林恩，
“灰霧？”林恩愣了一下。
“對，就是你說的你時常在夢境之中看到身體的另一個靈魂坐立在灰霧之中，而且你最近還說你在現實中也看到了灰霧。”
林恩似乎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哈哈一笑，“醫生，這是我以前病情嚴重的時候，混亂說的，現在自然是不清楚怎麼回事了。”
“剛才，也只是在跟你開玩笑，這不，我都說我看不到灰霧了。”
醫生回想一下，臉色緩解一些，“那現在看來，你確實康復不少。”
林恩點頭，“對，而且連什麼靈魂之事也都是小時候說多了，長大之後，自己就被自己騙了，真是奇怪但真實的理論。”
精神醫生一笑，很是滿意林恩的回答，“看來一段時間的院外治療對你還是有幫助的，我們可以繼續這樣的療程。”
“那是當然。”林恩一笑，起身伸出自己的右手。
精神醫生也是伸出一手握住，“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有什麼問題，儘管聯繫我們。”
“好的。”林恩輕握一下，有意無意間最後撇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嗯...還是很漂亮。
臨出門前，林恩的手握住門把手，似乎想到了什麼。
回頭看着正在整理東西的精神醫生。
他的身上，那件白褂無盡的灰霧翻滾，隱隱聽見嘶嘶的慘叫聲。
“醫生，我想我下次應該不會再來見你了...”
聞言，精神醫生抬眼看着他，對着林恩一笑，“對，只要病情好轉，你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再見，醫生，不，或許是永遠不見。”
林恩揮揮自己的手臂，離開了這個房間。
精神醫生看着其的背影，回想着他剛才的話，心中隱隱有些別樣的感覺。
穿過走廊，看着病房裏面一個個曾經的病友。
有些靠在牆體的角落裏數着手指。
有些則是保持着呆若木雞的樣子。
林恩在一扇窗戶前。
就算是沒有靠近，他都能感知到裏面傳來陣陣極為濃郁的灰霧，甚至已經隱隱有着緋紅之色。
只是...裏面沒有人。
攔住一旁路過的護士，面對着有些歉意的得體微笑，詢問着這件病房裏面的病人去向。
“你是說這個...”
年輕的俊俏護士有些畏懼看着門口道：“上一周就死了，死之前不斷地用頭撞擊着牆體，直到腦漿都出來，還不停手。”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們之前玩的很好的。”
聽到這話的年輕護士帶着一絲警惕的退後半步，看了他幾眼之後，連忙跑開。
“至於嗎...我長得應該還不錯，雖然我從來沒有看見過...”林恩摸索着自己的臉頰。
在原地站立一會兒之後。
林恩邁步離開了這個樓房。
直到百米遠處，他還能隱隱聽到從裏面傳來的哭喊之聲。
“似乎雨...停了一些。”
林恩伸出手試探了一下，取出手機發出一則消息，讓母親林琴不用再來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