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回憶
校外,濃烈的迷霧伸手不見五指,濃霧中時常亮起的大小不一的燈光和翻騰的迷霧讓人心生恐懼。
校內,迷霧淺薄算不上濃烈。每當太陽升起時還能看見明亮的光束,光束照在一間宿舍里,顯得清新脫俗。
那間宿舍里只有一個人,或者說整個學校里就只有一個人。屋內的一個鐵架床死死的堵在門口,靠近窗戶處有一個桌子上面凌亂的擺放着各種雜物。
這時在上鋪爬下一個男人,他滿臉鬍渣、頭髮凌亂、面色蠟黃。來到桌前,他把上面的雜物用力推到地上,伏案在桌前,面容憔悴的在抽屜里拿出一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本子不算厚而且已經被撕掉了幾頁,他翻到最後幾頁在上面寫起:
“今天是我被困在這裏的第十天,外面的濃霧不僅沒有消散還逐漸擴散到了校內。濃霧中有可怕的怪物時常晃動。
在學校內的樓道里也有一些披頭散髮、穿着白衣服的鬼魂飄來飄去,每天濃霧遮住太陽時它們開始行動,太陽照耀着宿舍時它們消失。
每天晚上它們都會來敲門,但我發現只要我不出去它們便不會進來,但如果大喊大叫就會引起它們猛烈的攻擊。”
“我的食物早已斷絕,這兩天都是靠木頭書本來充饑,尿液來解渴。
我想過大喊救命,想過跳窗逃跑,但云層上響起的怒吼讓我知道這是個錯誤的決定。那是一個滔天巨獸,我曾親眼看到它的一個觸手輕而易舉的摧毀了一座大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它會捕殺在外面所有會動的東西。力量之大;速度之快;數量之多都無法想像,它的精準程度堪比降維打擊。”
他抬起頭看向窗外,濃霧越來越近,裏面不斷翻湧的濃霧說明了那些怪物都在躍躍欲試。
他本是一個比較慵懶的人,但現在看着滿是文字的書本,牆上因自己瘋癲時畫的塗鴉,地上的自己做的積木,說是積木其實就是幾個木塊。實在是極為搞笑。
在這裏除了觀察窗外的濃霧也沒有別的事情了,原本的二十四小時的時間概念也不存在了。每天陽光照下來就是白天,被遮住就是夜晚。
不僅如此,在這裏任何通訊工具都沒有用。之前他拚命跑向值班室拿來一部手機,到頭來卻一直顯示無信號。
再看向桌上的筆記本,他極為不甘。
“我不想讓我如此平庸、安靜的死去。我覺得這個地方一定會有人找到。
我叫袁文錦,一切都要在大約半個月前說起。但我不會說的這麼早,所以就從我出生開始講起。”
“那是一個寧靜的夏天,那是一個死寂的地方,沒有蟬鳴、沒有蛙叫。有的只有我被兩個黑衣人放在福利院門口……”
——
嬰兒的啼哭聲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他把嬰兒抱到值班室里呼叫了院內的老師。看着被抱走嬰兒他也是感嘆了句:“又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在這十幾年裏袁文錦過的並不安生,自從他來了以後福利院內經常有一些恐怖事件發生。
一天夜裏,一個值班人員看見窗外有一道身影閃過。他探出頭去左右瞧了瞧沒看見什麼,便沒太在意。
直到凌晨一點換班時,他再次看見窗外的那個人影。她背對着值班人員,穿着一身學生制服,像是漫展上的裝扮。
“你好,請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我的頭被卡住了,你能幫我一下嗎?”
“頭被卡住了?”他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走了過去。
他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在那女人轉過身來后。值班人被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那女人還在說重複着:“我頭卡住了,你能幫我拿下來嗎?”
但說話的不是穿制服的女人,而是她嘴裏的頭顱。恐怖的不僅是這個頭顱。還有吃頭顱的人。
她身體與正常人類女性無異,就是臉上只有一張嘴裏面有無數鋒利的牙齒。
直到第二天天亮,沒有任何人出事。那個值班人也迅速調離了這裏。
至此,這所福利院雖然經常傳出鬧鬼事件卻從未發生過命案。
隨着袁文錦年齡的不斷增長,他開始自言自語,向遠處吶喊招手。
每當有人在問他在跟誰說話時,他都會指向一處空白的地方說:“那個小寶寶。”
對於別人來說,這種事很驚悚,很恐怖,但對於他來說一切都習以為常。
福利院一開始並不相信鬼怪之說。
但後來不知是何原因福利院被請來出現一些道士做法。
抬出一張桌子,上面擺放着一個香爐,左右兩根蠟燭,一把桃木劍一個鈴鐺和一打黃符。那些道士上來就是一段跳大神,然後就說妖魔被祛除。
但實際情況是那些鬼怪一直坐在袁文錦身邊,靜靜的看着他們這幾個江湖騙子表演。
後來袁文錦還說能看見妖魔時,道士那邊直接說他是因為驚嚇所導致的精神出現問題。現在雖然妖魔根除,但他的精神病確實是治不了。
在這裏袁文錦每天都有飯吃但每頓都吃不飽,時常有人在這裏帶走孩子。領養的人中有外國人但並不多。
晚上睡覺睡的是大通鋪,他經常半夜去廁所里說話。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吵到別人。
“你們是怎麼死的?”袁文錦看着眼前的孩子問道。
“天生重病,爹媽不要。后死在這裏。”
這也許就是福利院特色,被拋棄很多都是生了病沒錢治。所以在這裏被送進火葬場的也不少。
(長大后的袁文錦:
當時的實際情況我並不記的太清楚,但我確定我看見的東西其他人看不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有神經病還是其它原因。)
……
長大些,福利院給他聯繫到了一所小學。他安穩的上了一個月,之後他也被領養了。
後來不知出了什麼事,他又被送了回來。但福利院也不願意接收,他就被這家人收養了。只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居住在學校,在這裏他看不到那些飄着的鬼魂。估計他們也已經投胎到下一個家庭了吧。
高中時,他遇到了人生滑鐵盧,一切的怪事還是在這裏發生的。在學校里袁文錦算是一個特別老實學習還好的學生。所以他的人緣也不差,班裏沒有人與他結惡。
某一天,一個男生撲到袁文錦桌子上,有些神叨叨的說:“哎,我告訴你們我最近在網上衝浪時遇到一個人。他說他最近在玩一個召鬼遊戲,並且真的召喚出一條鬼。”
因為在袁文錦這裏原本圍了一圈人都在聊天,再加上他一講鬼故事,頓時又引來一堆人。
“你問過他是咋召喚的嗎?”
“當然問了,只要買幾袋鹽炒成焦色再把它撒在地上,光腳踩上去就行。”
“這麼簡單,就沒啥口訣、動作之類的嗎?”
“當然有了,需要站在鹽上的人牽着紅繩的一端,另一端需要另一個人牽着去按燈泡的開關。只要燈泡炸裂就說明惡鬼出現。
怎麼樣,想不想玩不如大家都湊點錢給我,我勞累一趟去買,再勞累一下去炒。”
“切!”聽到最後一句話所有人一鬨而散。還有人鼓勵道:“故事編的不錯,但詐騙技術有待提高。”
“你誹謗我啊!他在誹謗我啊!大家都可以為我作證我決定不是在騙錢。”
他說完這句話后,教室內一片寂靜隨即轟堂大笑。男生了解男生他們認為他在開玩笑。但有些女生不了解他,讓走讀的同學幫她們捎了些炒熟的鹽。
既然是用於娛樂,買的自然也是粗鹽。這種鹽很便宜,一包辣條的價錢都能買幾包粗鹽。
於是在第二天晚上的女生宿舍,在熄燈后她們摸黑下床按照之前那位同學的說法在地上撒滿鹽然後光腳踩上去。
再牽一根紅繩到開關燈的同學那裏,她看了眼站在鹽堆中的幾個人,輕聲問道:“你們準備好了嗎?”
在看到她們點了點頭后,她懷着忐忑的心她迅速的按起開關。
彭!
大概在第十個回合,燈泡碎裂。她們惶恐的依靠在一起謹慎的用手電筒打量着周圍。
在感覺到沒有任何事情后,她們也大起膽來吐槽之前的那個男生騙人。後來幾人在完全確定沒有發生任何事後便直接睡覺了。
但這真的沒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