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天笏
“你……是剛才故事中那嬰孩？”不知真的是無知者無畏還是怎麼的。已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蘇少泱依然還是後知後覺。
好像剛剛法寶被奪，性命已然危在旦夕的人不是他一般。
“是又如何？”年輕道士無語氣極。
“你剛剛講，你曾一人而殺一門、因一錢而殺一鎮？”
“是又如何？”野狗道人抓狂道。
“那你這不行啊！你這是典型的報復型人格，這不是你的本性!”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蘇少泱煞有介事地道。
“那又如何？！”野狗道人氣極反笑。反身一伸手，就將蘇少泱的從地面提起，緊緊攥在了他猶如生鐵般的手臂之中。
“你這樣，只能在邪路上越陷越深。仇恨是你的心魔，你只有放下了，放下仇恨，你的修鍊和前進之路，才能越來越寬敞。”蘇少泱面色通紅，雙眼爆出，雙手用力，試圖掰開野狗道人那如同鐵箍一般的手臂。
“哼！粒米之珠，也放光華？你一個初登重樓，剛剛練成陰陽二氣的廢物。竟然也敢來教我野狗道人修道？”
手臂一振，將蘇少泱狠狠擲於地面的野狗道人冷聲一笑，雙目閃動，面露嘲諷之色。
“小子。你還是說說，你有什麼未了的遺願吧？”指了指亭內銅鼎中快要燃燒殆盡的祭香，立在一旁的中年道士，不無善意地提醒道。
“我沒有什麼遺願了。如果說，非要說有的話。那麼，就是我對這個世界和世界本質的了解，太少了！”
被擲於地面的蘇少泱，狠狠地揉了揉他被捏成青紫色的脖頸，仰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然道。加上這次，這已經是他穿越以來，經歷的第三次生死了。越過了初時，他突遭變故的恐慌，現在他的心中，對眼前所處的境況，已經有了處變不驚的淡然之心。
世界和世界的本質無非就是邏輯。而作為世界的存在的中的重要角色的人，他們的生理和心理的變化，則也是一樣，都是他們自我規定內邏輯的體現。之所以他剛剛要在野狗道人必殺的威脅下，還要問野狗道人那幾個問題，便是出於此因。
探尋世界的和世界變化的本質。這是他蘇少泱在前世的文明世界的時候，唯一的興趣所在。
而現如今，他在經歷了因穿越而帶來的種種光怪陸離的時候，也是依然如此。
‘道可道，非常道。……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道德經》，這是蘇少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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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後，深深地鐫刻在他內心深處、藏在他懷中的，探尋這個世界奧妙本質的鑰匙所在。
“小子。你是何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是不是九州人？為什麼就連我的事情，你都沒有聽說過？”待過了半晌，興許是野狗道人平復了情緒，便又在蘇少泱不遠的長凳上坐了下來，冷冷問道。
“小子，你最好快點說！趁着香還沒有燒完，一會到黃泉路上，還不至於寂寞。我們手下，不死無名之鬼！”中年道人在一旁補充道。
“我叫蘇少泱，先前是白龍山的土匪。我的祖籍……好像是九州……豫州的。名字叫做五城，住在十二樓。”
“五城十二樓？”中年道士和野狗道人相視了一眼，想了半晌，沒想起來。
“對。五城十二樓！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蘇少泱目光遊離，顯然是想起了什麼讓他溫暖的事情。
“難怪你身上雖然道氣精純，但是境界卻如此低微，而且不自知了！原來，你只不過是受過一點點化之術罷了！”野狗道人沉吟了一聲，點評道。
“那你身上的這件法寶，從何而來？”指了指已然被抱在了中年道人懷裏的九天笏，野狗道人問道。
“這是被這法寶的主人塞給我的，要我時時以我自身的靈氣，為她溫養這件法寶。”看了看那在中年道士懷中，因斷絕了溫養，而靈光黯淡了幾分的九天笏，蘇少泱如實回道。
“哦？這麼說來。你只不過是這件法寶的主人，為這件法寶而找的一個鼎爐了？呵呵呵……果然是名門正派所為！”野狗道人仰天長笑，言語中對這件法寶的主人和其宗門，充滿了無盡的譏諷。
“那麼，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既奪了你的法寶，卻又還要殺掉你？”見銅鼎中的祭香即將燃燒殆盡，野狗道人突然又冷下了聲音，陰陰問道。
“那自然是因為，你野狗道人每次重傷奪舍換魂，都需要自跌一重樓的修為方能成功。需要在奪舍后，抓捕那些新入道門的小輩來吸取其修為，重新突破、回到六重樓境界的緣故了。”
突然間，一個清冷而倨傲的聲音自亭外冷冷地傳來。緊接着，便只見一陣清潤的毫光閃過，一個清麗而肅冷的身形，便突兀地出現在了葬魚亭之內。
“雲霄仙子？！”
野狗道人‘唰’地起身，一抬手，便瞬息招徠了他放在一旁的白色長幡和青色鈴鐺，面色鐵青，如臨大敵。顯然已是對雲霄仙子頗為熟稔了。
“野狗道人。許久不見，你還是這般不長進。專門騙那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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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器的道門童子和小輩來劫殺。”雲霄仙子電射而至，目光清冷，看也不看一眼因為被野狗道人所傷，跌坐在地上的蘇少泱，指了指因驚懼而呆立在一旁的中年道人和他懷中的九天笏，道：“怎麼？你什麼時候，連我雲霄仙子的法寶，都敢打主意了？”
說罷，雲霄仙子便將素手一招，一道清和而凌立的光芒，便迅速地朝着中年道人倏忽而去。緊接着，那被這道清光擊中的中年道人便如遭雷殛，渾身上下顫抖不已。不多時，便化作了一團黑煙，如同被燒焦炭化了一般，轟然倒在了地上。
“你倒是挺念舊。”冷聲嗤笑了一聲，雲霄仙子看了那已如摔裂的木炭般，倒在地上身死魂消的中年道士。素手一抬，便將那自雲霄仙子電射至亭內開始，便開始飛懸到空中的象牙錯金筒和九天笏，便好似那投林的飛鳥一般，飛向了雲霄仙子的所在。
“這是你的法寶？”野狗道人又驚又疑。
“怎麼？你不認識九天笏？”斜過眼，雲霄仙子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九天笏？這就是傳說中，那可上問蒼天、下敕鬼神的九天笏？”野狗道人震驚不已。
“不然呢？你以為，這隻不過是一件被溫養在一個無用的道童處的，不知名的法寶？”雲霄仙子嘴角微動，似是在嘲諷野狗道人的無知和蘇少泱的無用。
“好！好！好！是我眼拙了！”接連被嘲諷的野狗道人面色鐵青，恨恨地看向了，那自雲霄仙子進到亭內，便被兩人無視了的蘇少泱：
“原來，這位所謂的要找小道我測字，尋找門內未曾晤面的弟子的小兄台，竟然就是你們道德宗新收的高足！嘿嘿！‘年輕、男子。是九州人，但是卻會說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寫一些我們看不懂的字。近期還因身懷重寶和人事，多經生死！’嘿嘿嘿……這位小兄台，可真是好算計！”
深深地看了一臉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蘇少泱一眼，野狗道人面色陰鷙：“小兄台的手段，我野狗道人今日受教了！今天，我野狗道人，便先行別過！待來日方長，我定會再來，向小兄台你好好地討教一番！”
說著，野狗道人便將手中的長幡一卷，在原地颳起了一陣黑褐色的旋風，便要御空而去。
“站住！我說了讓你走么？”
與此同時，亭內空中的電芒暴漲。雲霄仙子一聲大喝，便只見那懸空而停的象牙錯金筒之中，一支九天笏電射而出，迎風見長。變作了一塊長約丈許，寬約兩尺，篆有一個深紅‘敕’字的玉碑，兜頭便向起身上了半空的野狗道人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