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今生最大的失誤
濟南府的地牢裏關押的都是死刑犯,我的罪名多得數不過來:殺人,謀反,通jian,勾引少女······本來刑部尚書應該親自審理的,可是高俅三番五次去宋徽宗那裏哭訴要人。
正好宋徽宗這個昏君也懶得管:“反正也是死罪,交高太尉處理吧。”
高俅的處理是:“就地凌遲處死。全家下獄等候落。”
李清照來看過我幾次。從他口中得知我全家已被收監,只有我父親郭北望逃了出來。
我在濟南府的地牢渾渾噩噩度過了兩三個月,這三個月好比三十年。這些rì子裏趙明誠和周邦彥輪番來拷問,拷問也沒用,我既然要被凌遲處死,那還能告訴你畫像的去處?他們的拷問和酷刑到最後變成了取樂。
我倒無所謂了,但不知道柴靜還能否挺住?她已經被轉移到另一處牢房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受過什麼侮辱?
這幾rì,總是聽見獄卒們議論着給我行刑的事。大宋一百年來還從沒有人受過凌遲之刑,幾個獄卒都很好奇,談論着凌遲處死的一些細節和執行期間犯人的表現。
“哎,看見沒,就那個姓郭的,”獄頭指着這邊,對旁邊的三個獄卒說,“聽說被判了凌遲處死,大宋百年以來,這還是第一例凌遲之刑啊。”
“聽說這小子勾引了趙太守的老婆,趙太守能輕饒他?”一個猥瑣的獄卒說道。
“不但如此,他還殺了高太尉的乾兒子,企圖串通梁山賊寇謀反呢。這傢伙比狐狸都狡猾,可難捉了,幸虧周邦彥設計,利用自己的女兒才把他騙過來。”另一個老獄卒附和道。
“看來還是個情種哈,英雄難過美人關哪,紅顏禍水,以後都給我注意收斂着點,別到處沾花惹草的,這就是個教訓!”
那個猥瑣男點頭哈腰地說:“朱頭說的是,你看周家那小姐,長得那叫一個水靈,不過人小鬼大,跟這個狐狸jīng打交道,肯定死慘了,這不就弄了個凌遲處死嗎!”
“什麼叫凌遲處死?”旁邊一個小獄卒終於忍不住了,睜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毛蛋孩子,懂個屁啊!”猥瑣男給了小獄卒頭上一個爆栗說道,“凌遲處死就是千刀萬剮,劊子手把要把他身上的皮肉分成一千塊,用小刀逐塊割下來。”
“而且,割得還有講究,不能讓他立刻死,要一片片的割,讓他忍受數小時的疼痛才能氣絕身亡。”老獄卒洋洋自得地補充道。
小獄卒張大了嘴巴,轉過臉直直地盯着我,那神情就好比是在看一個長了四個腦袋的連體嬰兒。
我朝他一瞪眼,這小子直接縮到了老獄卒的身後,惹得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還是自己找點樂子吧,真不想聽他們在哪裏瞎嘰咕,聽了讓人心煩,不就是一死嘛,為什麼要整那麼慘。說實話,那幫獄卒的談話聽起來真令人毛骨悚然。
有時候周邦彥和趙明誠也來這兒大談特談,這種心理的折磨讓人難以承受,我只有用練功來解除這種煩亂,慢慢竟然練就了自己乎尋常的注意力,內力也有了很大提升。
在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一個獄卒給我端來一盆水。
“洗乾淨臉吧,今天多吃點,別做個餓死鬼。”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刑部有令,明天午時三刻將你凌遲處死!”
終於來了,一切都會到來,一切終將過去,不知道明天這時候是什麼情況,後天的這時候我去了哪裏,有沒有鬼魂,地府到底是什麼樣的?
明天見分曉吧,我先吃飽再說,我從青瓷碗中拿起一個饅頭剛要啃,外面傳來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兩位官爺有勞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是周慧!這是她第一次來看我。李清照偷偷來過五次了,李師師還來過兩次。你就來一次,還在這時候,是要看我的狼狽相吧!
兩個獄卒得了周慧的銀子,點頭哈腰地跟着周慧進來了。周慧亭亭玉立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把劍,來死牢也要打扮的一絲不苟,是個有心計的娘們。
“你來幹嘛?”我懶得看她的臉,確切地說是不想讓她看見我的臉。
“我來告訴你,你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知道了,”我說,“為一個薄情的女人,不值。以後吸取教訓!”
周慧撲哧一聲笑了,Tnnd這種場合還能笑那麼甜,是不是人啊。
“以後你要記住,別再跟我師哥鬥了,沒有任何勝算!”
“老子死都不怕,還怕沒有勝算?另外,勞煩你回去告訴你爹,我郭雲州要親眼看着他死在我前面!”
周慧又給了我一個甜甜的笑,轉身朝獄門走去。她就這樣走了?也不掉一滴淚,安慰一下也行啊,還跟老子笑,枉費老子愛了她一場。
“周慧!”我大叫道:“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失誤!”
周慧從容地走到獄卒身邊,兩個獄卒竟也在那裏狗哭耗子的抹眼淚。
“二位官爺,這是上好的女兒紅,剩下點給他喝,好送他上路。”周慧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她直到消失,忽然覺得沒什麼雜念了,心裏安定得很,現在要直面明天的凌遲處死了。
兩個獄卒鋪開周慧送來的酒菜,在獄門外的桌子上大吃二喝起來,反正牢門都鎖着,我又被鐵鏈吊住,手腳都被捆着,喝多了也不礙事。
他倆就在那痛飲起來,不一會就醉得一塌糊塗。我環視四周,看看有沒有一線生機。
在牢房門口竟然現一把劍!這是周慧進門時拿的那一把,可能臨走時忘了拿,丟在了那裏。幾個月來我就沒在牢裏見過一把劍,所見多是腰刀,以我的修鍊早就能夠做到祭出長劍,人劍合一了,可是我自己的劍已經在打鬥之中被沒收了,對於刀我無能為力,但是劍就不一樣了,我可以輕鬆把那把劍引導過來。
我凝神聚力,以意念引導那寶劍,“唰!”劍應聲出鞘,兩個獄卒翻個身打起了呼嚕,我將劍慢慢引導過來。
“我的乖乖,聽話,到老子這裏來。”我一邊引導一邊嘟囔着,外面的雷電更加猛烈了,“來吧寶貝兒,我的心肝,就你能救我了,別出聲!”
我今天情緒激動,引導不太順利,劍好幾次都差點落地。劍浮在空中,我以氣御劍,朝頂端的鐵鏈子上削去,一下,雷聲大作,只要閃電一閃我就將劍往鐵鏈猛砍一下,打擊聲正好隱沒在隨後的雷聲里。我是學過物理的,光和聲的差別知道的很清楚。每打一次閃,我就砍一下鐵鏈,同時還要注意獄卒的動靜,兩下、三下······我引導長劍向鐵鏈猛擊。
“咔!”隨着一聲閃電劃過,我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TnnT,腳被捆得結結實實,只能硬着頭皮往地上摔了,幸虧老子身體結實。”我痛得呲牙咧嘴,用長劍割斷腳上的鎖鏈,這時一個獄卒驚醒了,看看頂上,大叫不好,我一個距離魚躍前滾翻滾到牢門口,從木門裏伸手夾住獄卒的脖子,一下扭斷了。劈開木門,走出去,另一個獄卒還在那裏沉睡,我拾起打翻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讓你們給老子留點,就留這點啊。”
我沿階梯一路向上摸索,在轉彎處溜進女牢,兩個看守女牢的獄卒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我擰斷了脖子。
柴靜倚牆而坐,見我闖進來,驚喜的涕淚橫流。我俯身將她抱起,扛在肩上,出獄門順階梯向上狂奔,沿途的牢房就像是一個個幻燈片一樣在眼前閃過,所有的當值獄卒都作出了反應,於是我跑過的地方都湧出了獄卒的身影。
這地牢得有8oo米深,我又在最底層,一路上帶出來2oo多個獄卒,浩浩蕩蕩跟在我的後面向上奔去。前面又有1o多人提前出來攔住去路,殺他們就像砍蒿草一樣簡單。
一支煙的功夫,從出逃到救人,再到越獄。我越出出口,在大廳里,幹掉了兩個慌裏慌張的弓弩教頭。奪門而逃,趁着暴雨,躍上十丈高的大牆,沿高牆一路向西奔去。
院子裏外立刻炸了鍋,角聲急促地響着,士卒紛紛朝這邊追來,為的一員鐵甲大將手持大斧,騎烏騅沿巷道向我狂追。
“主公!”牆外傳來一聲呼喊,隨即十餘匹馬向這邊奔來,我一看是西門慶他們,真是好兄弟。為的一員金甲將軍尤其威武,仔細一看竟是老爺子郭北望!我從牆上躍下,抱着柴靜跨上一匹快馬,一共十三匹馬一字排開,老爺子郭北望開路,沿青石大道朝濟南府正門直衝而去!
“納命來!”趙明誠從身後緊追過來,鐵甲在雷雨中閃閃光,話音未落,一斧劈下了最後面的一個兄弟,又一員紅袍大將使流星錘向我砸過來,我閃身躲過,流星錘砸在了入雲龍公孫勝的腦袋上,登時腦漿迸裂,飛落馬下。我老爸飛馳在最前,回引開檀弓,兩枝羽箭直奔那紅袍將領的面門,插在雙眼上,紅袍大將慘叫落馬。後面追兵漸漸被落在了遠處,一陣亂箭象螞蝗飛過來,兩支落在了柴靜的背部。
濟南府城樓。城門緊密。
看來要突過去很難。在雷電交加的暴雨中,我們勒住戰馬,距城門百米處一字排開,十一人橫刀立馬,嚴陣以待。空氣中瀰漫著肅殺的氣息。
守城主將張翰已在城樓下排好了軍陣。
郭北望對眾人道:“此乃最後一道屏障,若斬下張翰級,此門必破。孰能斬落張翰!”
“我來!”赤鬼劉唐拍馬衝出軍陣,雙刀支取張翰,張翰提大刀穩坐馬上,待赤鬼迫近,突然衝出,一刀劈向赤鬼,劉唐慌忙舉雙刀格擋,險些落馬,調轉馬頭往城北奔去。
“赤賊,納命來!”張翰提刀追去。
“阮小二,阮小七,沖陣奪門!”父親一聲令下,兩人拍馬直衝敵陣,敵軍主帥不在,陣中大亂,我等餘下八人齊向敵陣衝擊。
阮小二阮小七奮力打開城門,一陣清新的颶風夾着暴雨從城外捲來!門打開一條縫隙的時候,我讓晁保正帶柴靜第一個衝出去,隨後西門慶等魚貫而出。劉唐從身後跟來,張翰緊追不放。父親張弓搭箭,一箭擊中張翰眉心,這一下像狙擊槍打西瓜一樣,直接爆頭。
陣中兵士從兩側把門合攏來,阮小二阮小七躍上城門用身體撐住大門。
“主公快走。到了塞北給我哥仨燒一萬兩銀票!”
我和父親郭北望斷後衝出城門,阮小二和阮小七已經被擠成了肉餅!
阮氏三兄弟全部陣亡。我要燒掉宋徽宗的龍袍來祭奠他們!
九騎快馬順官道一路櫛風沐雨向北疾馳,黎明時過滄州,馬不停蹄,次rì越三海關,奔馳在一望無際的塞北荒原········
敕勒川,yīn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第一卷《深澗出蒼龍》到此結束,中午之前奉上第二卷《悠悠塞外風》。求支持,求收藏,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