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們怎麼在我房間
“咦?你們大家怎麼都在這裏?”
桑樂樂緩緩坐起身來,她想去扯自己額頭的東西,卻被嚴氏抓住了手,“別動啊孩子,你,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外面的熊氏聞言,悄悄探了個腦袋進來看。
范氏和桑樂盈也好奇,擠了進來,狹小、逼仄的房間裏,一下子就進來了好多人。
桑樂樂滿眼狐疑:“不知道啊,你是隔壁胡婆婆吧?你怎麼來我們家了?對了,你們怎麼都在我房間啊?”
“你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桑金花氣得上前,她露出自己的脖子:“桑樂樂,你差點殺了我!”
想到桑樂樂剛剛說的話,桑金花沒有被氣得口不擇言,她指着自己的傷口:“你瘋了不成?你怎麼拿刀要殺我?等你爹娘回來,你看我不跟他們告你!”
鄧氏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桑樂樂,不僅是鄧氏,屋子裏所有人都緊盯着桑樂樂的眼睛,想要從她眼睛裏看出點什麼來。
桑樂樂在心中冷笑,她前世活了好歹三十多年,這一世八歲,加起來,年紀也不小了,難道還弄不過你們這一群老古董?
“啊?”桑樂樂看了一眼桑金花的傷,嚇得往後一縮:“我怎麼可能殺人,我,我怎麼可能殺人……”
說著說著,桑樂樂抱着自己的腦袋:“我,我記得,我記得那個白鬍子的老爺爺又出現了,他,他跟我說什麼,他跟我說什麼,我怎麼記不起來了呢……”
大家見桑樂樂這樣,不由得相信了幾分,畢竟,桑樂樂才八歲,一個八歲的小孩兒,在她們一群成年人面前,怎麼可能表現得這麼像?
桑樂樂揪着自己的頭髮,她緊緊抓着嚴氏的手臂:“胡婆婆,我記得小姑要打我,她要打我,我後背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上次我要死了,才見到那個老爺爺了,那個老爺爺讓我回去……”
現在嚴氏更加確定了,桑樂樂就是被魘着了,也就是他們常說的鬼附身!
桑金花下意識說:“誰要打你?叫你幹活,你躲在屋子裏不出去,我來叫你,你跟我頂嘴,我摸不得你啊?桑樂樂,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金娃娃銀娃娃了?你就那麼了不起?”
嚴氏嘴巴大,鄧氏不喜歡自家的事被拿出去說,她立馬掐了桑金花一把。
“行了,沒什麼事就好好趴着!”鄧氏拽着桑金花,看了一眼范氏和桑樂盈,“老大媳婦兒,樂盈,你們倆來廚房幫忙,快着點,等會兒他們回來了,沒飯吃的話,小心你爺找你們算賬!”
在門口看到熊氏,鄧氏也不客氣,也把熊氏說了一頓,熊氏本就餓了,她倒是高高興興去廚房幫忙了。
嚴氏走出桑家,不多時,整個永安村都知道桑金花打侄女,結果差點被侄女給殺了的消息,等鄧氏知道的時候,她氣得把熊氏罵了足足半個時辰。
當然,這是后話。
桑樂勇知道這個消息,還是村裏的小孩上山挖野菜告訴他的,桑樂明着急,就借口要去拉屎,從山上跑了回來。
“樂樂,怎麼回事?”桑樂明急忙坐到桑樂樂身邊,“虎子跟我說,你差點把小姑給殺了?”
桑樂樂急忙跟桑樂明說:“二哥,等會兒你上山跟爹娘說一聲,不是的,小姑叫我去幹活,我沒去,她就來打我!小姑沒打着我,奶打我了,我氣不過,就和奶頂嘴,我又怕被人說成是不孝忤逆,所以,我就偷偷裝病,可能是把他們嚇到了,他們說我魘着了……”
桑樂明看着桑樂樂臉頰上手指印,氣得牙痒痒的,“你後背有傷,以後誰叫你,你都別去!”
桑樂樂點點頭:“二哥,既然你回來了,我們去種菜吧,好不好?”
桑樂明想了想,就和桑樂樂一起去後山種菜,因為菜不多,桑樂明又是經常干農活的人,不到半個時辰,就把菜全部種了下去,桑樂樂還澆了水,桑樂明在四周插上荊棘,防止有人進來。
桑樂樂和桑樂明回到家,沈三娘和桑進才他們也都回來了,上房那邊,吵得正凶,桑金花纏着桑老頭給她討個公道,鄧氏奇迹般沒有說話。
桑樂盈見沈三娘他們進來,假意勸桑金花:“小姑,你別說了,樂樂她也不是自願的,當時那個情況你也看到了,這事啊,按照奶說的,還是得要找人來看看!”
沈三娘和桑進才回來得知桑樂樂挨打,沈三娘心疼女兒,當時就和桑進才吵了一架,桑進才自知理虧,沒有反駁,回到家,鄧氏不說話,桑金花一個勁要桑老頭教訓桑樂樂。
“爹!”
桑進才進來就給桑老頭跪下來,“爹,別人不知道樂樂為什麼挨打,為什麼受傷,你是知道的!樂樂那麼重的傷,當時大夫說,孩子要不行了,是孩子娘,一口水一口水把孩子的命給救回來的!我知道,這幾天樂樂在床上躺着,什麼也幹不了,惹你們大家不開心了,你們想教訓樂樂,金花是長輩,她本來是該怎麼打就怎麼打,可是,樂樂受傷,金花你是長輩,你是她小姑!”
這是桑進才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他一直是桑老頭和鄧氏眼中的老實人,是家裏最憨厚的黃牛,沒想到,為了他那唯一的女兒,他直接跪在了桑老頭面前!
桑金花一聽這話,立馬就跟桑進才說:“二哥,不是我說你們,你們家桑樂樂,你太慣着了!你看看她,你們把她慣成什麼樣子了,我可是她長輩,她眼裏還有我這個長輩嗎?躺了這麼多天,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叫她干點活,她不肯去,還拿刀要殺我……”
“閉嘴!”
桑老頭呵斥桑金花,“給我出去!”
桑金花不明所以,她跺了跺腳:“爹!”
桑老頭指着門口:“出去,都給我出去!”
屋子裏就留下了桑老頭、鄧氏以及桑進才夫妻倆,其他人都被桑老頭趕了出來。.
“老二啊,這件事,是金花做得不好,她是我和你娘的老來女,對她呢,我們就要包容一些!她性子有些任性,我和你娘想着,不怕啊,她有三個哥哥在,就算將來我和你娘兩腿一蹬,我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桑老頭說話慢悠悠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了桑進才的心坎上,桑進才心軟,但那個被欺負的是他的女兒,同樣也應該被寵愛的小姑娘,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八歲的小姑娘計較,桑進才不說話,就是對桑老頭的反駁。
桑老頭見自己的話沒用,他看了一眼鄧氏。
老兩口夫妻多年,對方一個眼神,鄧氏就知道桑老頭的意思,她將桑進才扶起來:“老二,今天是金花做得不對,說到底,她也是為了我,心疼我一把歲數了,還要幹活,你有什麼氣,沖我來!你想打想罵,都沖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