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打殘了

桑樂樂和大妞兒昨天去吉來鎮找桑進寶了，沒在賭坊附近看到他的身影，桑樂樂還以為桑進寶在縣城，沒想到他就在鎮上，他前天去了縣城，並且成功找到了范氏和桑樂盈，范氏理虧，所以賠了桑進寶兩吊錢，也就是二兩銀子。

桑進寶拿了錢，當天晚上就不見了蹤影，范氏和桑樂盈沒放在心上，知道桑進寶也不關心熊氏，所以，她們就安心在范家住下來。

沒想到後來桑進才又來了，還帶來了“不回去以後就不要進桑家門”的話，范氏琢磨了一番，又被她娘勸了一宿，還是決定回來，這才有了第二天買了些東西回來賠禮道歉。

桑進寶那麼大個人了，誰也沒想他會出什麼事。

桑老頭他們還沒出門，桑進才急忙上前去接，可在看到桑進寶時，整個人都愣住了，盧青林拉開他，他才木獃獃跟在身後。

鄧氏和桑老頭在屋檐下看到了桑進寶，他一條腿血肉模糊，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昏迷，幾個幫忙的都是村裡人，大家將桑進寶抬到了桑家堂屋的地面，其他人走了，盧青林跟桑老頭說：“老爺子，你們……唉，從賭坊出來的，說是被賭坊的人打的，丟在街上，被我們村的人看到了，大家幫忙才抬回來的！”

桑老頭渾身都在顫抖，桑老頭接連幾次叫黎大夫看病的事，村裡人也都聽說過，盧青林勸桑老頭：“老爺子，你彆氣大了，身體才是自己的，兒孫自有兒孫福，進寶也是當爹的人了，現在兒子也有了，很多事，他自己能做主，你操心也操不完！”

桑老頭謝過盧青林，可他嘴角顫抖得很厲害，手哆哆嗦嗦去摸桑進寶。

鄧氏在看到桑進寶的那一刻，就尖叫了一聲，不敢湊上前去。

沈三娘抱着桑樂樂，桑進才出來，她趕忙問：“怎麼樣？嚴重嗎？”

桑進才抬手擦了擦眼角：“媳婦兒，你看着孩子，我去叫大夫！”

大妞兒和二妞兒在後院餵雞，等她們看過桑進寶的情況后，兩個孩子立刻大哭起來，大妞兒趕緊求着桑老頭去叫大夫，桑老頭渾身哆嗦，好幾次去拿煙袋，都沒拿到：“你二伯去了，去，去跟你娘說一聲吧，人不太好，可能，可能……要有個心理準備！”

桑樂樂湊進去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

在這個時代，本來人命就賤，更何況沾上了賭，桑進寶被死在當場，已經是他們祖宗保佑了！

沈三娘這個人心軟，她聽到熊氏的哭聲后，叫桑樂樂進門，自己去了三房。

熊氏乾嚎着，沒有掉眼淚，可能是被桑進寶給嚇的，桑進寶要是真的死了，那她就得一個人帶孩子，好在她膝下有兒子，沈三娘輕聲安慰，不多時，就聽到了桑進才和黎大夫的聲音。

熊氏要出去，被沈三娘按在床上：“你還在坐月子，不能見風，我出去看着，你好好帶着孩子！”

鄧氏被驚嚇過後，好像好多了，桑老頭還沒能回過神來，鄧氏招呼黎大夫給看傷口。

桑進寶右腿膝蓋以下，幾乎沒有一塊好肉，他的膝蓋也被重物敲碎了，黎大夫一邊看，一邊搖頭：“這個傷，你們最好送到鎮上去了，我看不了！”

鄧氏皺着眉頭：“黎大夫，之前樂樂的傷也是你給看好的，你也給看看吧！”

黎大夫看了看鄧氏，又看了看桑老頭，他對桑老頭說：“老爺子，我能耐有限，如果你們一定要我看的話，我只能儘力，當時我給樂樂那孩子看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說的，我儘力！”

桑老頭點點頭。

黎大夫將傷口處理好，用藥包起來，將小腿用支架裹起來，才擦了擦汗水：“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了！唉，以後這隻腳怕是保不住了，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

傷成這樣，能保命就不錯了！

這天的桑家氣氛十分壓抑，桑進寶一直昏迷着，下午還發起燒來，桑老頭嚇得在屋裏抹眼淚，鄧氏沉着臉：“哭啥？這都是他自找的，怪得了誰？我們桑家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一輩子也沒出過他這種人，他厲害了，敢去賭錢，怎麼不叫賭坊的人打死算了，沾上賭錢，將來能好得了？”

桑老頭狠狠瞪了鄧氏一眼：“他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能不說話？”

鄧氏冷哼一聲：“憑啥啊，我說錯啥了？都是你慣的！”

桑老頭不想跟鄧氏說話，他去叫桑金花給桑進寶擦拭額頭。

“爹，三哥醒了，要是賭坊來問我們要錢怎麼辦？”

桑老頭愣住了，鄧氏一聽這話，立馬急了：“怎麼辦？他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呢！我的天老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一個兩個的，恨不得逼死我算了！”

桑進寶發燒，桑老頭和鄧氏憂慮，他們擔心賭坊的人找來怎麼辦。

下午桑進才從鎮上回來，他沾沾自喜：“我今天掙錢錢啊！”

范氏沒有理會他，而是指着上房：錢？那你趕緊給爹娘送去吧，老三去鎮上賭錢，被人把腿給打折了，現在人還昏睡着呢，不知道能不能醒！”

桑進忠的心狠狠一顫：“賭坊？”

范氏冷哼一聲：“是啊，從我這裏拿了兩吊錢，去賭坊，現在差點把自己給賠進去了！你爹娘正愁呢，不知道他還欠賭坊多少錢，要是欠的多，他要是沒死，醒了，不知道你爹娘要還多少銀錢給賭坊！”.

桑進忠急忙去看桑進寶，見桑進寶臉色慘白躺在地上，他后怕不已，緊緊握着手裏錢，桑老頭聽說桑進忠回來了，就把他給叫進屋去了。

二房內，沈三娘也跟桑進才說著這件事：“我們這種人家，就不能沾上賭！剛剛我聽到爹娘說，要是他欠賭坊的錢太多了，還不如就讓他把命賠給賭坊算了！”

桑進才嘆了一口氣：“那是一個人啊……”

“所以，桑進才，我警告你，你可不能心軟，那些錢，是要攢起來給孩子們讀書用的！”沈三娘鄭重警告桑進才。

桑進才有些心虛，點點頭。

桑樂樂跟桑進才說：“爹，我在金家幹活時，曾聽主子說過，他們家有個遠房親戚，還是個員外呢，沾上賭博后，家財散盡不說，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那叫一個慘，最主要的是，沾上了賭博的人，這一生都想翻本，根本不知道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