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放牛郎(二)
蕭忠風見滿天箭雨在滾滾揚塵中飛至,使出一招“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只見他長劍揮舞,數十支箭被哐哐幾聲,擋落在腳下。
李謹在騎着牛狂奔的同時,腳尖亂飛救下了數十人,一輪箭雨過後,七七八八的人身受箭傷,或亡,夾道口處三十幾人已是混戰在一起。
只聞殺聲肅起,見塵埃漸散,黑衣人腰懸繩索沖將殺下,待個片刻,黑衣人仗着一人之勇早已將眾人逼到了一起。
狹窄的夾道上,鮮血澆滅了揚塵,四十多具屍體縱橫交錯,刺鼻腥臭味驅散了清晨的庸香。
陳長老見黑衣人顯然是早有預謀的,瞅了瞅血淋淋的左肩膀,細想來可謂是如夢似幻,當真兇險的緊,暗道:“這一招如此精妙想來是少林寺的達摩劍法,我們的行蹤怕是暴露了。”
陳長老點穴止血,道:“眾位兄弟今日能衝殺出去一個便算一個,日後尋得幫主為我們報仇,如若不能那便以死就義,殺他個金兵狗腿子。”
簫忠風笑道:“哈哈,大丈夫以死就義,殺他個奶奶腿的,可惜這裏沒有酒啊!”
陳長老指着黑衣人道:“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豈不比酒快哉!哈哈。”
眾人喊道:“吃胡虜肉,喝匈奴血!”雙方怒目而對,在稀稠的春風中,你瞅着我,我瞅着你,衣襟簌簌,血跡斑斑,劍影在眾人身上閃爍,氣氛肅然到了極致。
李謹一番瞧下來,不見火工頭陀的影子,心中大感失望,暗道:“領頭這廝當真厲害,一人一劍斷了陳長老的一條胳膊,我連出手救的機會都沒有,打的這蜀中四傑連連避守,這一手達摩劍如此純熟法相必是他的弟子,還得見機行事。”
見麻婆賣瓜除了賣煤球,被落石滾木砸中或被亂箭射死,伏在牛上假裝哭喊道:“麻臉子,花婆婆,瓜瓜生,你們怎麼了,你們快起來啊!今天那處低洼中的泉水我們還沒喝呢?小虎家還有一大片地等着你們去犁呢?麻臉子,你們起不來我一定會被小虎的爸爸打死的,嗚嗚嗚。”
“你們還我牛牛!”說著向最前面的黑衣人撲去,蕭忠風見此喝道:“放牛娃,小心他會殺了你的”說著便提劍殺出,眾人亦是如此,只不過陸智電卻暗暗得意,好像除去了平生之敵,心中大快。
那人見李謹撲過來一劍刺出,蕭忠風知自己終究是慢了一步,心中萬感愧疚。
劍快要刺到喉嚨時李謹假裝跌倒,那人在山上見李謹不過是一個放牛娃,怎會如此巧合的躲過了達摩劍法中的“無色既空”一招。
他怎知“無色既空”還需向前急刺,但李謹學過獨孤九劍,無招勝有招才是正真的“無色既空”,這一對比武學上勝負已分,高下立判。
這一招劍尖飄忽不定,連自己都不知道要刺向哪,西域時他只憑這一招,一劍斃命,憑此劍招在西域名聲大噪——一劍封喉,今天他屢屢碰壁,第一劍卸了別人一條胳膊,現又一劍被如此輕易的躲開,心中驚怒交加,順而劍向下刺出。
可李謹突然抱住他,一股勁氣似潮水般從腳踝‘商丘穴’湧入筋脈,從筋脈竄到人體各個大穴,整個人沒來得及驚呼,便已觸電一般,直直杵死在原地。
蕭忠風不顧這一劍虛實,門戶大開,知如果自己這一劍落空,怕是命喪當場,可如果不去撩李謹怕是會命喪當場,心下一橫,卻也決然向那一劍撩去,怎知輕輕鬆鬆便挑飛了劍,接而一劍刺向胸膛,那黑衣人應聲倒地。
蕭忠風大感驚奇,此人一劍便卸了陳長老的胳膊,就連我們四兄弟與此賊子在剛才一戰中,也是處於下風,現如何不敵我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