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談夢想
臨近那一長條的海岸線台階，陸詡幾次欲言又止……
這畢竟是海水啊，直接就走下去，真的不影響嗎？
講道理，慌是肯定要慌得，他可是個十足的旱鴨子，就這樣走下去，見着這一片黑水，本能性的就開始畏懼起來。
走在前方的尤里卡並沒有察覺陸詡的臉色，倒是羅菲瞥見了，遲疑了一下，問道：“陸詡兄弟你是有什麼顧慮的事情嗎？”
“呃……”陸詡有點怪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是挺好奇的，我們就這樣走下去，在天淵裏面也能正常呼吸嗎？”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羅菲笑了笑，解釋道：“我們三個也是第一次來，不過來的時候老爹也交代過一些事情，所以對這些東西有所了解。其實這事你不用擔心，我們這樣走下去，是沒有影響的，這天淵的一層海面，有點像一層類似薄膜的東西，主要還是防止天淵內部的一些氣息傳播出來。但是裏面的海水實際上沒有實質，充斥着空氣。”
“氣息？”陸詡疑惑不解。
“對，氣息，據說是一種對人體有害的東西，已經存在很久了，甚至比九大階梯的法典存在時間都還要久。就是因為這東西，所以我們進入天淵的時間才被限制，只在每天傍晚，光明能量積累了一天整天後才進去，然後到了黑夜最多兩個鐘頭內回到陸地上來，基本上天淵能夠活動的時間，就只有四個小時。”羅菲熱心的給他做着說明。
這時候，從剛才說話起就開始在一旁聽着的尤里卡突然問道，“陸詡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來了。
陸詡心頭一緊，這個問題，在基本交流中必然會出現。從大致上來看，拜伊城對於外來人態度屬於比較熱心的那種，但是面前的這三位是什麼樣子，誰也摸不準，他心裏提起了警惕，回答道：“嗯，我從很遠的地方旅行過來，走了很久才到拜伊城。”
這是他早就盤算好的一套說辭，事實上，在城裏的三天裏，他看到過不少旅行者，他們大多數年輕，風塵僕僕，和他的形象頗為相似。
話音落下，他便提起精神，暗中觀察起了這三人的表情變化，竭力做到連最細微的動作都不放過。對於社會經驗並不算豐富，全靠網友一手灌輸的陸詡來講，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只是……將信將疑地，怎麼從這三人，包括似是有些怕生，一直不敢與他交談甚至對視的洛琳投射過來的視線中，他都捕捉到了一個相同的情緒？
羨慕？
氣氛有些凝固……
過了一會兒，尤里卡才帶頭嘆了口氣，如果說眼神這東西陸詡不善於觀察，那經常與朋友組隊遊戲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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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對於什麼叫口吐檸檬有最為專業的見解。
“想不到，陸詡你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也是一名旅行者啊。”
可以說，這是從剛才開始，充分保持語言禮貌的尤里卡最真實的一句話了，隊友對於他戰鬥力的直觀看法一覽無遺，陸詡名字後面一直跟着的那聲兄弟，也不知不覺中被殘忍去掉。
“咳咳”除了乾咳兩聲，陸詡沒啥好能開口的。
羅菲也開口說道:“我和尤里卡，一直想趁着年輕，結伴去瑞柏大陸各地旅行。可惜，老爹始終希望我繼承他的酒館，說我根本不是戰鬥這塊料，不讓我出去，尤里卡他也有一樣的理由。”
子承父業他不香嗎？
“現在紋章的相關產業正在逐漸發展壯大，開始被廣泛運用。以後的九大階梯，增強個體實力的方法肯定不會只有大家族那些從遠古就珍藏的鬥技這一個途徑，如果我們能夠出去見見世面，而不是在這最偏僻的大陸東邊一座小城生活到老，說不定我們也能闖出一番事業來，成為‘競令榜’上大陸聞名的強者，甚至於擁有自己的領地，像拜伊這樣的沿海小城，麾下也有不下十指之數。”
標準的年輕人發言，有些不切實際，但是佈滿野心。
可能對於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成年人來說，這些大話只會惹人恥笑。
但他陸詡何嘗不是一個不甘平凡的年輕人？
深有同感的拍了拍羅菲的肩膀，說道：“一切皆有可能，未來未必不能是我們的，說不定，在天淵裏面有些亮眼的表現，你老爹會改變心意。”
感受着陸詡手上傳遞過來的情緒，羅菲眼眶有些進沙子，這是第二個能理解他的人，而且是一名已經在自己道路上的旅行者。無形之中，一行人的關係變得親近不少。
“雖然這次進來，只是哈克老爹委託我們收集一些海產，但是我們有自己的目標，”尤里卡堅定說道：“我們額外接了幾單委託，要賺取足夠的瑞珀幣購買紋章，等我們都擁有一套增益靈印后，就衝擊天淵排行榜！”
“嗯！一起努力！”陸詡說道。
“一起努力！”
一行人離進入天淵只有一步之遙。
……
陸詡吞了口口水，尤里卡無形中往後退了一步，又被羅菲往前一推。
“尤里卡，你，你先進。”
洛琳站在最後方，一雙小手擰在一起，纖細地雙腿微微打顫。
之前被理想點燃的氣氛在一瞬之間被一片黑水澆滅。
標準的年輕人行為。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陸詡突然問道：“尤里卡，今天進入天淵的時間大概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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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
糾結中的尤里卡一愣，“大概還有三個小時。”
陸詡心一橫，說到：“時間不能再拖了，大不了我……”
三人殷切而崇拜的目光，腳下一灘噬人的黑水。
“……我們三個大男人一起進。”
“噗……”
……
“三，二，一”
三個人手牽着手，這個時候還哪管什麼生疏，捏得死死得，一副死同穴的樣子。
這氣氛怪異而又有點搞笑，最終由身後的洛琳忍着笑喊出三聲倒數。
“拼了！”
“沖！”
“rua!”
隱約間有一層膜被三個人同時衝破，空氣發生細微的變化，但總體來說對呼吸並沒有多大影響。睜開眼睛，天空的夕陽被一層黑幕覆蓋，明明只跨過一道台階，然而此時頭頂的黑幕卻彷彿遠在天際。所幸海底地面不少發光體的植物，整個空間充斥着柔和的光芒。
“剛才那聲rua是誰喊得？”
羅菲和陸詡同時發聲，尤里卡紅着臉低頭，片刻才忍住羞抬起來打斷兩人，“別笑了，我們把洛琳接進來。剛才的事誰都不準說出去。”
再度走出來時，洛琳正焦急的原地打轉，明明沒過幾秒。
見着幾人走出，她急忙走了上來，問道：“怎麼樣？”
“額，沒什麼特別的體驗，就和進一間舊屋子差不多，空氣有點小變化。”羅菲想了想，這樣描述道。“老爹似乎也沒騙我們。”
幾人明顯聽到洛琳鬆了口氣。
正要準備再次進入，尤里卡突然頓了頓，思索道：“陸詡沒帶武器，洛琳你把你的劍給他先用用吧。”
那怎麼行？陸詡還沒來得及擺手，洛琳已經把劍遞了過來，旁邊尤里卡繼續說道：“陸詡你也別推辭，洛琳畢竟是女孩子，拿着劍用處也沒有你一個大男人大，而且有我在前面沖，你們倆持劍保護着洛琳，不讓她加入戰鬥，反而對她來說更安全。”
……
“既然如此，那我便接着了。”陸詡有些鄭重地接下了劍，和羅菲尤里卡的相比有些細小，明顯是女孩子用的，但是着並不妨礙他們的心意送到，緊緊捏着劍柄，陸詡暗下決心，要竭盡所能。
諸事安排妥當，一行人終於正式踏入天淵第一層。
黑色天幕下，海草的熒光照耀海底，不遠處，幾個形單影隻的半透明黑影如游魚般在半空漂浮着，渾身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陸詡死死盯着那東西，心裏緩緩吐出兩個字眼。
“死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