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膝下有黃金？

月亮此時像是有意隱藏起來，周圍鳥歇蟲靜。

風高月黑殺人夜，秦樂做好等下要是有危險，立馬下手為強的打算。

“啊，真他娘的痛！”爬在地上的一團“物體”發出痛苦的男人聲音。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秦樂心裏暗道。

隨後，秦樂又將自己的距離拉開一米左右。

深呼吸了幾下，將身體的狀態調到最好，輕聲問道：“大哥，您這是在樹上乘涼不小心掉下來了嗎？您可有親人，家住哪裏？方便告訴小可，去叫人來幫助你？”

地上的男子將身體反轉過來，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着，像是為了更好的觀察秦樂，同時也為讓秦樂看清自己。

這是一個高大的男子，身材均勻強壯，一雙在夜間也閃閃發光的眼睛彷彿能看穿人心，盯的秦樂心裏發毛，臉上被血液遮擋着，因為秦樂可以聞到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看不出樣貌。

但秦樂有一種直覺。

這是一個樣貌俊朗的男人。

男子艱難的看着秦樂的身姿和神情，呵呵笑了兩聲，“怎麼？想動手！別給老子扯淡，你見誰爬樹上乘涼？你以為老子是鳥人?咳咳”一口鮮血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大半夜，深受重傷，又從天而降，用屁股都知道眼前此人不是善茬，所以秦樂之前的話純屬給自己爭取時間觀察情況。

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夜間遇事，能擺平儘快擺平，擺不平立馬跑路的精神，打算扯呼，要是對方不善，那就別怪自己欺負傷殘人士了，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一眼看穿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秦樂有點臉紅，不過很快回復了神情，淡淡道：“既然大哥是明白人，那咱們就快人快語，我不問你今晚是去做採花大盜還是去做梁上君子，咱倆就當沒遇見過”。“你此刻身受重傷，估計殺我滅口不太可能了，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想把你抓到衙門領賞也是痴人說夢，不如咱們相忘於江湖？”

“哈哈”，男子不顧血液流淌，對着秦樂豎起了大拇指，又深深的緩了幾口氣。

“小子，年紀輕輕，心思挺稠的，相忘於江湖？我看你是打算在遠處等我死了來個順手牽羊吧，眼看到手的財你會放過？”

“厲害了我的哥，這知道！！！”秦樂心中吃驚，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地不宜久了，這錢燙手！

“告辭！”秦樂準備轉身離開。

“小子，我身上有兩本書，可以改變你的一生！”

男子並沒有挽留，可是此話一出，秦樂再也邁不開步子。

“為什麼？”

“你我有緣，看你骨骼清奇，想將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託付於你唄。”

“扯淡！”秦樂心中道，臉上也是一副你信我不信的表情。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奇異的響聲，細長尖銳有點像夜鶯。

男子彷彿早已料到，低聲說了句：“躲不過了！”。

然後轉頭用嚴肅的語氣對秦樂說道：“小子，聽好了，我今夜被人追殺，而且對方眼看就要趕到，與其讓他們得到我身上的兩本秘籍，不如交給你，日後說不定能繼承我的衣缽，霍亂人間”。

秦樂一時不知對方何處此言，腦子有點思維短路，兩本古樸的書籍被扔到了腳下，事已至此，秦樂心中瞭然對方也沒必要欺騙自己了，便安心的將書籍撿起準備裝進懷中。

男子見此動作，打斷秦樂的動作，“小子，最好先將他們找個地方埋起來，記住，等會打死都不要說出來！”

聞言，秦樂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受人恩惠無以回報，深深的對着男子一鞠躬，“多謝前輩，今夜要是背着你離開，咱倆兩個必定一個都走不了，今生無以為報，明天必將您入土為安，來生為你做牛做馬，您的仇家是誰？此地不宜久留。”

男子彷彿早就料到秦樂拿到書籍后要馬上離開，並不氣惱也不傷心，反而有點欣慰。

欣慰於這小子知道對一個將死之人感恩，不然他不會詢問是誰追殺自己，既然詢問就下定了為自己報仇的決心；欣慰於這小子知道保存實力，能審時度勢，不做無用的掙扎。

“快埋書，晚了就來不及嘍！”

秦樂稍微猶豫了一下，便依言找了個髒亂之地刨起坑來，同時用心聆聽男子的每一個字。

“我叫殷無痕，算不上罪惡滔天的惡人，也算不上善良之輩，但在距離你比較遠的一個世界中想殺我者不知幾許，今晚之死也算因果輪迴，就是苦了她一個人在世上，咳咳”。

“等下不管是看到誰，以後都不要找他們報仇，只要記住太虛幻境的絕情老妖婆就行，剛才你如果要是離開，來人在我身上沒找到書籍，此時又是四野無人，你就像夜間的一盞明燈，必將被他們抓住！”s

一段話說完，男子像是交代後事，這時秦樂也將書籍埋了，還給上面撒了些許垃圾，兩人相視一笑。

月亮從烏雲中出來，空氣中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秦樂眼前一花便多了兩個身影擋在他和男子之間，背對秦樂。

“哈哈，要是死前能親二兩一口，真是此生無憾，哈哈哈，大爺先走一步！”

“嘭”男子的身體如同爆炸的氣球，血骨毛髮向四周飛去，只是在兩個身影之前彷彿有一道屏障，將一切隔絕。

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來人和秦樂彷彿一時半會無法相信瞬間發生的一切，空氣彷彿凝固，時間彷彿靜止。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秦樂最先從失神中反應過來，使出全身的力氣，撒腿就跑，要是岸邊的苦哈哈舉辦一場賽跑，秦樂確定這時的速度穩拿第一。

“啪”

“啊！”

兩個身影其中比較矮的隔空一掌，秦樂的大腿像被重物擊中一樣，然後身體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趴在地上的秦樂緩了緩神，慢慢的抬頭望去，看到兩位被紗布遮擋的女子，心中暗嘆一聲“冤家路窄”；兩人之中有一位正是自己白天捉弄的絕色女子，難怪剛才自己覺得空中的香味有點熟悉。

“兩位仙子，我真的純屬路過，什麼都不知道，我家中上有慈母而且身體羸弱，下有小妹，父親早逝，今晚幾位之事我要是說出去半個字，天打五雷轟！”。

說著說著秦樂聲音更咽，牙齒顫抖，悲痛欲絕和恐懼的情緒流露出來。

對於秦樂的出現和表現，兩人更本沒考慮到，殷無痕被師父打成重傷，兩人追蹤時已是輕弩之末，按師父交代本來是要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卻沒料到殷無痕如此剛烈，知道自己被抓回去后，必定受到羞辱折磨，來了個原地爆炸。

高個子女孩看清秦樂面容后，本來準備教訓一下這個浮誇之徒，卻沒想到此人家世如此可憐，難怪在河岸上做一名苦力，我見猶憐啊，又本是心軟之人，便起來同情之心，準備叫師姐離開。

“一派胡言，我看你就是賊人的同夥，在此接應與他，他是不是給了你兩本書籍？要是不老實交代，今晚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另外一位女子沒有那因為秦樂的可憐放過他，而是惡狠狠的威脅道。

“賊婆娘一輩子嫁不出去！”心裏詛咒，臉上卻是更加的害怕和催人淚下，更咽道“冤枉啊，仙子，我家住在此處三里地，從小命運苦，今晚念及慈母病，缺錢無葯醫，小妹低聲泣，小人不能眠，心不能靜，肝腸寸斷，獨自河邊為家愁，誤撞江湖事，實屬無心啊！”

秦樂連哭帶說，最後磕起頭來，此情此景真是天地同悲，真情流露。

高個子女孩甚至趁人不注意，將眼角的淚珠輕輕抹去，她的師姐也是有點猶豫，彷彿做了個艱難決定，對一直磕頭的秦樂說道：“好吧，那你把外衣脫去，如果確實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我們就相信你”。

這句話一出，對秦樂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看來自己已性命無憂，但淚水還是順着臉頰不斷流着，由於腿痛想掙扎的站起來，腰板挺到了一半就一個踉蹌，單膝跪地，忍者疼痛脫去貼身上衣，空空如也。

事到如今，剛才還兇巴巴的女子也不好意思起來了，本門一直教導她們行走天下，對待像殷無痕這種敗類要痛下殺手，但是不能對平民百姓持槍凌弱。

眼前之人的確無辜。

“那，那對不起了，以後晚上別瞎轉悠了。”

一句不是很真誠的道歉，然後拉起小師妹，便要輕輕來，輕輕的走。

“師姐稍等。”

高個子女子從懷中掏出估摸又十兩白銀蹲下身體送到秦樂眼前。

“使不得，使不得，今晚都怪小人不在家裏照顧慈母，不知不覺走到這裏才引起仙子誤會，是我罪有應得，也算是一次教訓，就是最近不能上工，家裏如何是好啊！”

秦樂埋頭聲淚俱下，像是自言自語，但聽到女子耳中更是愧疚，再次入懷把原本打算買香包的五兩碎銀拿了出來對秦樂柔聲說道：“都是我們魯莽，沒有問清緣就下手上了小哥”，“這是我身上所有銀兩，你就拿着吧，你不能賺錢家裏生活怎麼辦？伯母要不能及時吃藥而導致病情加重，那我們真的是難辭其咎，良心不安。”

拿錢，送客，秦樂雙手微抖着接過銀兩，一邊感謝，一邊巴不得兩人趕快離開。

再不走真的沒淚可流了。

見秦樂接過銀兩，女子長出一口氣，像是心安了許多，不再多言。

低頭等了一會，周圍一片寂靜，看了來人已走，秦樂馬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臉上悲傷之情消失不見。

休息了一會，動了下身體，大腿鑽心的痛，估計是骨折了；渾身乏困，這個卻是因為哭的太投入。

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娘要是命都沒了，什麼尊嚴都是扯淡。、

秦樂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享受着清風徐徐，皎月明媚，算是苦中作樂，打算大地為床天為被，一方面是實在痛的走不回去，更重要的是睡起來順手去挖東西。

困意襲來，路邊的小子不知不覺的進入夢鄉，被埋下的的書籍散着微微的光芒，像是在等待人的翻閱。

殷無痕留給秦樂的到底是什麼？秦樂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