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總裁遊戲開始了
費凌其實並不需要保鏢，但拒絕的話只會讓寧坤寧乾難堪。她回過頭，走進韓氏集團大門。
進入大門后，五十米處有一道門禁，趕着上班的集團職員正依次刷工作證進門，到員工電梯前排隊。
集團上下都知道今天大小姐要來公司開會，所以都明裡暗裏注意着門口。幾乎在費凌進門的第一時間，就有無數道目光朝她看過來，悄悄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
費凌沒有工作證，打不開門禁，不少人幸災樂禍地看着她，等着她強闖門禁被保安攔住。
然而費凌根本沒靠近門禁，只是瞥了眼蠢蠢欲動的保安，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這時，總裁專用電梯“叮”一聲打開，裏面走出個長相忠厚、精神矍鑠的中年男人。
“韓總。”
“韓總。”
職員們立刻讓開一條道路，韓志揚從裏面直直走出來，穿過門禁，停在費凌面前，“請問，你是費凌嗎？”
他態度親和，甚至可以說恭敬，費凌收起手機，點了點頭，“我是。”
“你好，我是韓志揚，韓氏集團的執行總裁。”
韓志揚簡單自我介紹之後，帶着費凌進去，“走吧，我帶你去會議室，各位總經理已經到了。”
有韓總裁親自下來迎接，所有人都猜到費凌身份，暗搓搓打量着她。
兩人穿過門禁，旁邊排隊乘坐電梯的人們無聲地向費凌行注目禮，直到她乘着總裁專用電梯上樓，才哄地議論開來。
“嘖嘖嘖，好拽，來公司開會還要帶兩個保鏢，派頭真大。”
“你小點聲兒，小心被她聽見找你麻煩。”
“怕什麼，她不過是個小女生，能怎麼樣？”
眼看着總裁專用電梯越來越高，在場的人開始在公司群里大肆傳播費凌已經到公司的事情，一時搞得人心惶惶。
電梯很快在22樓停下，費凌剛走出門，手機鈴聲恰好響起，韓老爺子給她打過來電話。
“喂，外公。”費凌腳下不停，跟着韓志揚往會議室走。
韓老爺子到底還是擔心她，語氣有些啰嗦，“志揚應該接到你了吧？”
“他是我親侄子，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你可以叫他揚叔，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他。”韓老爺子仔細交代着，很是信任韓志揚的樣子。
費凌一一應下，掛斷電話后剛好走到會議室旁邊。隔着百葉窗，總經理們說話的聲音隱隱傳出來，她停下腳步。
“不過是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上來就叫我們述職，還想查賬，真夠狂妄的。”
“我看她沒準連報表都看不懂。”
“你們做述職報告了？”
有誰把文件“啪”一聲甩到會議桌上，語氣滿是不耐煩，“一天天忙的要死，還要特地來陪大小姐玩總裁遊戲，我看韓氏遲早要完。”
似乎有人注意到窗外的黑影，暗示性咳了一聲，會議室內立刻安靜下來。
韓志揚回過頭準備安慰一下費凌，卻發現她根本沒有任何錶情變化，他繼續往前走，從前門進入會議室。
馬丁靴堅硬的鞋底踩在瓷磚上，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費凌挎着背包，身形頎長，定定站到會議桌前，俯視着桌上的文件。
寧坤和寧乾沒有跟進去，守在會議室門口，一旦聽到裏面有動靜就會破門而入。
環形的大會議桌，兩側各坐着三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此時正懶散靠在椅背上，對費凌的出現不屑一顧。
韓志揚伸出手指扣扣桌面，提醒他們注意態度，“董事長來了。”
“見過董事長。”老狐狸們敷衍地給費凌打招呼，甚至都沒正眼瞧她一下，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被輕視到這種地步，費凌也沒生氣。她彎彎嘴角，拉開椅子坐下，慢條斯理把筆記本電腦從背包拿出來擺在桌上。
“來吧，”費凌雙手交叉，托在下巴上，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總裁遊戲開始了，請各位玩家把述職報告和財務報表交上來。”
話音落，終於有人轉過頭來，正色看了費凌一眼，神情嚴肅不少。
韓志揚拉開旁邊的椅子，在費凌右側坐下，然後朝秘書使了個眼色。
秘書立刻走出去，圍着環形會議桌轉了一圈，把各位總經理面前的文件收上來，疊成一摞，擺在費凌前方。
費凌隨手拿起最上面的文件，往後一靠，一頁一頁翻閱起來。
偌大的會議室里，一時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看她看得那麼認真，總經理們對視幾眼，目光中都透露着鄙夷。
明明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臭丫頭，裝得倒挺好。
述職報告一看就知道是秘書做來應付費凌的，大家心知肚明，她隨便翻了幾份就停下手。
費凌伸手按下電腦電源鍵，目光在六人身上冷冷掃過，“各位好像都很忙啊，連親自做個報告的時間都沒有。”
“那是當然，”坐在右側首位的馮經理輕蔑瞥了費凌一眼，語氣理直氣壯，“韓董事長把這麼重要的公司交給我們管理，我們自當兢兢業業，不負他老人家厚望。”
另外幾人跟着點點頭，對馮經理說的話相當贊同。
左側末位的於經理眼神從費凌移到韓志揚身上，說話夾槍帶棒，“那麼大的公司，要做的事情多得很。我們又不像有些人，仗着跟韓老爺子有關係，什麼都不做也能穩居高層；更不像大小姐出身好，屁都不懂也能坐在這兒指揮我們。”
他明裡暗裏把費凌和韓志揚一同諷刺了，其他人都聽得笑出聲來。
韓志揚自己早就聽慣這些話，完全沒什麼反應，只是暗中注意着費凌的反應。
誰料，費凌竟然點了點頭，像是認同於經理說的，“說得對，我的確很多東西不懂，所以有件事情想請教下各位。”
她手指敲擊着鍵盤，很快連上會議室的投影儀，一張密密麻麻的表格清晰展現在屏幕上。
“如果一筆應付款項，從各位公司的賬上轉出給其他公司，最後卻有一部分多次輾轉後進入各位的私人賬戶，”費凌表情看上去很疑惑，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好奇地問：“這應該叫什麼？”
順着她視線，六人轉頭看向大屏幕，看到自己名字出現在上面時，笑容當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