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將就將就
對上她雙眼，柏沅迅速收起眼中多餘的情緒，鬆開手後退半步。
費凌低下頭，才發現手上的咖啡沾到衣領上，把原本乾淨的地方染上顏色，只能先鬆開防晒衣。
她出來得匆忙，沒有帶紙巾之類的東西，暫時沒辦法清理手上的污漬。
“我去趟洗手間。”費凌說完，直接轉身出了咖啡廳。
等周瑞和晏清回來，咖啡廳的服務員正在清理四處的臟污。柏沅靠在吧枱一角，深灰色襯衣隱隱貼在身上，大片的深色痕迹十分顯眼。
周靜萱在他旁邊不遠處，看到周瑞回來，才打開挎包，拿出一小包濕紙巾遞給他。
周瑞幫她遞給柏沅，柏沅搖搖頭沒接，他只能把濕紙巾重新還回去。
“柏爺，怎麼不去換衣服。”晏清走上前，左右望了一圈兒，四處都沒看到費凌的身影，“費凌呢？”
“洗手間，”柏沅回頭接過店員遞來的咖啡，然後又點了一杯，繼續低頭看手機。
他不着急，晏清等人就跟着到吧枱點單，一起等着費凌從洗手間回來。
周靜萱視線一直落在柏沅身上的咖啡漬上，想親自把濕紙巾遞給他，想到自己不能靠近，最後還是收回包里。
門鈴響起，柏沅側過頭，發現是其他客人，又重新靠回去。
周靜萱最後一個，點了杯美式，然後把所有人的賬一起結清，幾人把位置讓給新來的客人。
拿到第二杯咖啡后，柏沅直接出了咖啡廳，靠在商場走廊欄杆上。不一會兒，費凌從洗手間方向走過來。
晏清他們還要等一會兒，費凌走向柏沅，偏頭看了看他弄髒的衣服，提議道：“我給你買套新的？”
“嗯。”柏沅站起身，隨手遞了杯咖啡給費凌。
視線在咖啡杯上停頓片刻，杯身乾乾淨淨，不像是費凌剛才灑了的那杯。
她伸手接過，邊喝邊轉過身，往就近的服裝店走。
入口是熟悉的味道，跟費凌之前那杯一樣，沒想到柏沅竟然湊巧點到她喜歡的口味。
兩人喝着咖啡，進了家風格大氣簡約的男裝店鋪，店裏的導購立刻熱情地迎上來。
渝城各大商場裏的服裝店鋪十有八九都是韓氏集團旗下的，他們進的這間也不例外。不過費凌的長相還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所以店員根本沒認出她來，直直奔着柏沅而去。
“先生氣質真好，想買什麼類型的衣服，我帶您了解。”導購小姐們看到帥氣多金的客人，都巴巴地往柏沅身邊靠。
柏沅皺皺眉，落後半步，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費凌朝店裏望了一圈兒，目光停在唯一的男店員身上，對方接收到她眼神，很快朝他們走過來。
客人有指定想要的店員，其他人雖然不甘心，也只能回到自己崗位上，悄悄關注着這邊。
異性的問題已經解決，費凌到店裏沙發上坐下，喝着咖啡划拉手機，等着柏沅挑好之後付錢。
五分鐘后，柏沅已經在店裏轉了一圈，卻一件都沒挑出來，原模原樣站在費凌面前，低頭看着她。
他平時穿的衣服都是私人訂製，也從來沒有親自逛街買過衣服，根本無從下手。
“一件都瞧不上？”費凌抬起頭，朝店裏瞥了一眼，低聲嘀咕：“不至於這麼差吧。”
怎麼說也是渝城中心地段數一數二的商城，開在這裏面的店鋪，雖然趕不上柏沅這種上京大少爺穿衣服的水準，但也算高端品牌了。
聽見這話，柏沅直接伸手把費凌從沙發上拉起來，朝店裏挑挑下巴，“你去挑。”
費凌眼神奇怪的掃了柏沅一眼，才喝完最後兩口咖啡，把杯子丟進垃圾桶。她隨便在店裏兜了一圈兒，很快就拿着一件休閑款的白色襯衣和黑色短褲回來。
她把衣服取下來遞給柏沅，好聲勸到：“條件不足，你將就將就。”
聽出費凌聲音里的應付意味，柏沅勉強接過，去試衣間換衣服。
“等等。”費凌抬手遞過去一包剛才新買的濕紙巾，“擦擦。”
柏沅拿着濕紙巾和衣服進了試衣間，很快就整理好出來。
畢竟顏值高身材好，隨便穿什麼都好看，於是他剛從試衣間出來，費凌只隨便瞧了一眼，就點點頭，“就這套吧。”
她站起身，拿着手機去櫃枱付錢。
店員幫柏沅剪掉衣服上的吊牌，拿給營業員結賬的時候，晏清和周瑞兄妹端着咖啡找了過來。
看到柏沅身上嶄新乾淨的衣服，還有手裏沒用完的濕紙巾，周靜萱目光迅速轉移到費凌身上，店裏傳來付款成功的播報聲
“微信收款，六千三百四十元。”
費凌整個人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然後扭頭看向柏沅身上的衣服。
咖啡灑了不說，還賠出去一套6340的衣服，純虧。
“哦~”晏清意味深長地朝着柏沅和費凌擠眉弄眼，“我說呢，原來是等着她給你買新衣服才願意換。”
看費凌表情不太好的樣子，周靜萱體貼地為她解圍，“是費凌小姐懂禮數，主動賠給柏少。”
“不過，六千多對她來說還是有點貴。”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要不然我轉給你吧。”
周靜萱兩句話說完，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費凌回過頭，靠着櫃枱冷眼看着她。
“周小姐在開什麼玩笑啊，一點也不好笑。”晏清出面緩和氣氛，哥倆好一樣拍了拍費凌的肩膀，“費凌可是韓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她會差這六千塊嗎？說不定這個店都是她的。”
他隨便一說，還真給說中了。
店員聽到這話，全都面面相覷，然後誠惶誠恐跑到費凌面前，低着頭給她問好。
“原來是大小姐，大小姐要來店裏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店長滿頭冷汗，彎着腰不敢看她，“我們好提前準備。”
店員們跟在店長身後，一個個埋着頭噤若寒蟬，暗自回想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冒犯的事情。
費凌目光一直停留在周靜萱身上，聲音涼涼的，“原本沒打算來，出了點意外。”
說完，她扭頭看向柏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