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們在約會
屋內安靜至極，誰都沒有出聲。
費凌迅速扭過頭，把臉埋進柏沅胸膛，隔着衣服透過來的體溫熏得她臉頰發燙。
明明不想連累他，非要湊上來，就怪不得自己。想着，費凌悄悄說：“這可是你自找的。”
她本以為隨時會被丟到地上，卻一直被穩穩抱在懷裏，耳邊清楚聽見有節奏的心跳聲，有些快。
柏沅低着頭沒動，滿腦子都是剛才唇上短暫停留的觸感，還有手掌上光滑的肌膚，這是他第一次跟異性親密接觸。
鼻尖清晰嗅到懷中女生的發香，清淡好聞，跟記憶中的某個味道一模一樣。難怪身體沒有噁心反胃，原來是她。
柏沅認出人，神情瞬間變得柔和，更加用力把人抱緊，抬頭目光不善盯着來者。
屋內情形跟預料的完全不同，費瑤一時忘記反應，她想不明白跟費凌在一起的為什麼是其他男人。
最終打破寧靜的，是韓老爺子。
“打擾了柏少，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
壓下震驚，韓老爺子視線落到費凌身上，禮貌詢問：“不知道你和我外孫女單獨在這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正趕着參加宴會呢。”
即便離上京挺遠，但那幾個頂級家族的重要人物韓老爺子特地調查過，迅速把眼前的年輕男人跟上京五大豪門之首柏家的少爺對應上。
費凌暗自皺眉，姓柏，還能被渝城四大豪門當家尊稱一聲柏少，不就是那個傳聞中全國女人最想嫁、男人最怕得罪的，柏家大少？
這樣的人，她完全不指望他能給出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回答，正鬆開手準備從他懷中下去，柏沅卻開口了。
“很明顯，我們在約會。”他小心把費凌放到地上，鬆鬆摟住腰帶進懷裏，“你們突然闖進來，她都害羞了。”
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費凌有些驚訝，隨後悄悄伸手繞到後面掐了他一把，以表對害羞二字的反駁。
忍下疼痛，柏沅另一隻手繞到背後抓住她使壞的小手，圈在手裏。
二人親密的姿態讓韓老爺子皺起眉頭，冒着得罪柏沅的風險，也要討回費凌，“非常抱歉打斷你們，但我的客人們還在等着，麻煩你把費凌還給我。”
柏沅跟他對峙片刻，低頭仔細瞧着費凌眉眼，好幾秒后才勉為其難鬆開手，讓了一步，“好吧。”
他眼神不舍，跟剛才的態度完全判若兩人，費凌有些疑惑，想不通他的轉變因何而來。
三人一同離去，走出一段距離后，韓老爺子停下腳步，思索再三，叮囑費凌。
“凌凌，外公不管你是怎麼認識那個男人的，但你最好離他遠點。”他語重心長，回頭望了眼剛才那個房間，“他不是我們招惹得起的人。”
這話從堂堂渝城韓老爺子嘴裏說出來，可見傳言不虛。
費凌瞥了眼費瑤，沒有多說，點點頭答應，“知道了外公。”
抬手拍拍她肩膀，韓老爺子不再追問其他，“乖，趕緊換衣服，外公在門口等你。”
目送他拐過牆角，費凌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三天前，豪車把她接回韓家，書房內韓老爺子一手拿着鑒定報告，一手拿着他女兒的照片，淚光閃爍。
“像，真像。”他放下照片，緊緊握住費凌指尖，像抓住失而復得的寶貝，聲音微微顫抖，“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沒了鈺兒，還有你，還有你……”
“姐姐？”費瑤抬手在她眼前搖晃，出聲打斷了她的回憶，好意提醒，“快去換衣服吧，大家都在等你呢，遲到了他們會說你沒禮貌的。”
費凌扭頭直直看着她，冷聲問：“你故意的？”
“故意什麼？”費瑤反問，又黑又大的眼睛顯得非常無辜，“你是說我故意把你們鎖在屋裏陷害你嗎？”
費凌冷着臉不說話，表示默認。
費瑤表情震驚，像受了多大的誤會和委屈，“姐姐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鎖門是害怕別人闖進來撞見你換衣服，根本不知道房間裏面有其他人，怎麼可能故意把你們鎖在裏面呢。”
她偽裝完美，毫無破綻，顯得像是費凌故意找茬兒，幾分怒氣爬上心頭，氣勢逐漸逼人。
被盯得心虛，費瑤雙腿發軟，靠到牆上，小聲轉移話題，“外公好像有些忌憚剛才那個男人，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們什麼關係呀？”
“我們什麼關係，你不清楚？”費凌抄起雙手，耐心耗盡。
突然，費瑤抬手往自己右臉狠狠扇了一巴掌，順勢躺倒在地上，捂着臉哭起來，“姐姐，你怎麼能冤枉我啊，今天是你跟金少訂婚的日子，我怎麼可能故意把你跟別的男人關在一起壞你名聲呢？”
微眯雙眼，費凌不懂她又演哪出，直到餘光看到柏沅已經從房間出來，正朝這邊走。
她氣笑了，俯身壓低聲音，“我冤沒冤枉你你自己清楚，你不是好奇他是誰嗎？”
“他可是上京來的貴人，多虧你，我才能認識他。”
頃刻間，費瑤感覺右臉更加火辣辣的疼，內心悔恨不已，沒想到她費心安排，反而給對方做嫁衣。
透過淚光，她能清楚看到柏沅英俊挺拔的身姿越來越近，恍然想起外公說的話，勸費凌道：“可是外公剛才說了，讓你離他遠一點，而且你馬上就要跟金少訂婚了，怎麼能再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呢？”
看着費瑤左一句訂婚，右一句金少，唯恐別人聽不見的樣子，費凌心下好笑。隨便想想，憑韓老爺子對她的珍惜程度，訂婚這事必有隱情。
費凌直起身，轉頭對走近的柏沅道謝，“雖然你幫了個倒忙，不過還是謝了，再見。”
說完，她頭也不回，前往洗手間換禮服，不能讓外公等久了。
柏沅反應過來她剛才是真的想跳樓逃走，還怪自己多管閑事，無奈地笑了。
身後費瑤低聲說了些什麼，費凌沒有聽清，她只聽見柏沅說了句，“訂婚？那我可得阻止他們才行。”
緊接着柏沅也轉身離開，走廊上只剩費瑤一個人在地上發獃。
幾秒后，她擦掉眼淚起身，拿出手機給原本應該在那個房間裏的男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