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你 我的枝枝

還好有你 我的枝枝

許久才幾天沒有見到衛枝稔,出來逛街到一半深感無聊,就往回走打算到先前看見的一家網紅咖啡店點一杯咖啡,連着店裏的網絡,給衛枝稔發消息邀請她一起來喝下午茶,她握着手機,高興地行走在道路旁,時不時有車從身旁飛馳而過,揚起幾米塵土,許久才連忙快步躲避。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有公交車氣味這麼重?我好像吐,yue……”許久才在身邊的垃圾車前乾嘔一陣,肚子稍微好受了一些,緩緩起身剛要徑直離開。

有人抱住了她的大腿,隨之而來的鮮血弄髒了剛才換上的新裙子,許久才裙角飛揚,抬頭一看:龍泉酒店,張口想喊保安過來,菜刀的亮光進入眼睛,低頭去看不動的人,那人身上遍佈傷痕。

許久才嚇壞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大眾面前就敢行兇的哪一個不是亡命之徒,她得趕緊跑。

世界那麼大,她還想去看看。

不想死啊。

可是那個人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她用力掙扎幾下都不過九牛一毛,腳步聲愈來愈近,許久才餘光看見,一群矇著頭的黑衣人慢條斯理地從亂成一團的酒店大廳里走出來,緩緩舉起手裏的槍,瞄準許久才旁邊抱大腿的人。

“大哥,放我走吧。”許久才試圖和他講道理:“他們只想殺你,你不跑還拉着我不讓我跑,到時候你死了,我也就沒了呀,放我走吧,求你了……啊!”她悶哼一聲。

身形一頓,位置就微調了一下,剛好子彈射出擊中那人要害擦着許久才的裙角而過,許久才愣了一下,隨即拔腿狂奔,身後的人不停用機槍瞄準她。

“救我!”許久才跑出酒店周圍,向一個路人求救:“龍泉酒店裏面有恐怖分子,他們有槍,報警!救救我……”路人雖然不信,倒還是按她的話打了報警電話,直到許久才離開,路人等待的過程中看見本該是酒店霓虹燈閃的地方泛起厚重煙霧,有人慌慌張張逃竄,他才勉強相信許久才說的是真的。

龍泉酒店被人襲擊了。

大抵明天的人民日報第一版就有這一新聞。

不知道多久,許久才扭到腳,癱倒靠着一座建築牆邊,疲憊使她昏昏欲睡,恐懼使她強打精神,乍一看,還以為鬼節十二點來了,白無常從地府出來人間索命了。

言外之意,她確實跑了很久。

可是黑衣人悄然出現在她的視野里,挑釁地玩着手裏的真槍,最後氣場下壓,舉槍抵着許久才的額頭。

“救……救命!”許久才側身躲避,跌跌撞撞地逃跑,她還不想死,還不想投胎……黑衣人就不慌不忙地追,又不知道逃了多遠,許久才回頭一看,跑累了玩夠了的黑衣人正在認真瞄準目標,隨時都能開槍結束自己的生命。

許久才放棄了,關鍵時刻掉鏈子的腿註定她逃不開,遠方貨車疾速行駛,她內心有個想法在發芽:被車撞也比被黑衣人槍殺好看。

她捏拳,回頭望了微笑的黑衣人一秒,拔腿狂奔,疾速行駛的貨車因為視野問題沒有看見突然出現的女子,依舊維持原先的速度。

一陣風呼嘯而過,貨車司機似乎有感應地下了貨車,黑衣人早已在警笛聲威壓下逃離現場,坐上一輛沒有車牌的車往反方向行駛。

司機一下車就踩在血泊中,他冷汗直流,許久才躺在車輪下,明明是美麗的一張臉,此刻卻令人膽戰心驚,好在剛才司機放慢速度看了一下導航,才沒有讓車輪對許久才實施腰斬。

警察在周圍尋找兇手行蹤,剛好看見這裏的車禍,問訊而來的救護車在警察的幫助下將女子抬上擔架,司機則作為嫌疑人扭轉警局去做筆錄。

兩個人,兩個不同的方向,卻都是因為同一個人,同一件事。

消毒水的氣味縈繞房間,心跳儀記錄病人此時的心率,醫生給許久才進行人工復蘇,沒有任何起效,他們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救治遭受無妄之災的病人。

“她快死了,還這麼年輕……”一位感性的護士給她換輸液的時候說。多麼美麗地事物,就要被剝離。她很難不傷心。

醫生討論了幾分鐘,最終決定實施手術,但是他們打過許久才監護人的電話,她的父母身在美國,再怎麼快也得晚上八點多,父母着急之下說:“我們允許代簽,你打她電話里衛枝稔的電話,她也有監護權。”

許久才是領養的,她以前的監護人是衛枝稔的父親,說起來衛枝稔作為父親亡故后法律就給予她和母親對於許久才同樣的監護權,算起來年齡,她應當是許久才的繼妹。

手術不能再等了,醫生連忙打了衛枝稔的電話,告知了病人情況。

接受到先手術的允許后立刻推進手術室,進行手術。

衛枝稔簽了字,焦急地坐在手術室外等待,看綠色的手術燈何時熄滅,五六個小時過後,手術們被推開,許久才情況好轉,轉送到icu病房悉心照顧。

在消毒水的環繞下,衛枝稔看見了許久才,女子奄奄一息,眼睛裏看見她卻還是有星星點點的光,她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現在卻傷痕纍纍。

“才人,你看得見我嗎?”許久才茫然付目光讓衛枝稔不自禁問道。

許久才流淚,她聽見好朋友的聲音,眼前依舊一片煙霧,什麼也看不清,堪比兩千多度近視眼被剝去眼角膜,混濁的很。

“枝……枝”她發出斷斷續續的哭腔聲音,她不用再說話,衛枝稔就明白了情況。

她看不見她。

她只能不厭其煩地安慰許久才:“才人,不會有事的,你要好好的。”

“不要害怕,枝枝在。”

許久才身邊有衛枝稔,她沒有最開始那麼害怕,夜晚很快降臨,她聽衛枝稔溫柔的嗓音朗讀童話故事,心裏酸澀又因她而甜膩。

一個多小時,衛枝稔就講了兩三個故事,都是童話電影劇本,她講的很輕鬆和理所應當,但許久才很喜歡這些電影,看過不下五遍,衛枝稔偷偷將原先慘痛的令人深刻的結局該成美好的結局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衛枝稔離開喝了口水再回來就聽見一直沉默的許久才感激的說:“謝謝你,枝枝。”衛枝稔茫然。

“謝謝你給了我很多美好的回憶,今天的電影也是,你一說我就自動代入,很幸福。”

“所以……如果我走了,替我把橘貓送給安之若好嗎……我挺喜歡他的,可惜不能和他在一起了。”許久才遺憾道。

“我桌子上還有沒吃完的水蜜桃味的果汁糖,我要把它們做成花束送給你的,枝枝,現在就只能讓你自己去做啦,抱歉。”

許久才背對着衛枝稔看着窗外,感受冷風拂面,女子涕不成聲:"枝枝,我想記得你樣子。”

她無厘頭地說:"這樣,輪迴也不能把我們分開,這個世界在我小時候的時候特別苦,還好有你,我的枝枝,我的……人間蜜糖……”她沒有再說話。

醫生趕來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他們滿懷歉意的鞠躬,衛枝稔沒有說話,她看着許久才被醫生用白布蓋上,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很悲傷。

衛枝稔看了一眼時間:凌晨三點。

凌晨三點,海棠花未眠,許久才卻在她面前長眠。

命運總讓人們下火車,給了人們回頭的機會,卻還是堅決地不允許火車停下,我與你分別,在風華正茂的車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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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一聲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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