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丑遊戲（捉蟲）

這三天來，哥譚一直在下雨，大大小小的犯罪團伙都在鬧事。

布魯斯也整整72小時未能合眼。

他扔開手中幾乎昏迷的傢伙，終於知道了小丑的位置和一個不知真假的計劃。

「阿爾弗雷德，幫我聯繫超人。」男人跨上機車，暗色披風在身後被風吹的揚起，「告訴他，解決廣場上的那些炸.彈，然後去一趟貧民窟救下醫生。」

他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西塞爾不會天真到真的以為小丑只是想跟自己玩。

「你不會讓我死的，對吧。」站在平板前的少年詢問系統。

【我保證你不會死，但我無法減輕你受到的痛苦，西塞爾。】尼克斯意識到了他想選擇什麼。

【為什麼？】作為外星來客，它無法理解自己的宿主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完全沒必要為了那些人拚命不是嗎？】

「所以，你選擇什麼？」屏幕上的男人好整以暇湊近，能止小兒夜啼的臉被放大。

「因為這是正確的事。」

「也是我想要做的事。」

他將老約翰的話改了改，用來回答系統。

艾瑞克在門外聽到選擇的時候就狂奔進了倉庫。

少年的反應讓他心中微沉。

槍支全部指向了他這個不速之客，子彈擊打在青年腳邊。

西塞爾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身前的平板：「讓那些人活下去。」

小丑撐着額頭，肩膀聳動，鏡頭被他的動作帶着晃動。

從最開始極致癲狂混亂的狂笑不止，笑聲漸漸低下去，變成了無聲咧嘴。

他倏地抬頭打了個響指消失在畫面里：「你和那隻蝙蝠真像啊，甜心。」

倉庫側邊的牆體轉動，露出了幾個人影，是小丑和他端着槍帶着小丑面具的手下。

剛剛做出選擇的西塞爾握住了手中匕首。

他完全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跨年驚喜！」

小丑一手按下牆上的拉杆，另一隻手拿着引爆器。

隨着他的動作，天花板的升降機落下，水流涌動的聲音讓少年抬頭看去，那是一個巨型水缸。

水缸上面有塊擋板，以及一張椅子。

溺斃？

小丑……

不知道他並不怕水嗎？

少年盯着男人的臉嗤笑出聲。

「坐上去，貓咪。」

西塞爾的視線在他手中引爆器上停留了一瞬，順從的抬腳。

衣服上傳來一股拉扯的力道。

黑色豹子咬住了他的衣擺，並且試圖將他帶走。

少年蹲身，緩慢卻堅定的搖頭。

「我不會有事。」他將嘴貼在青年耳邊輕聲說，看着端着槍打算上前的那些人，他補充了一句，「快離開這裏。」

艾瑞克鬆開了嘴，又一顆子彈擊打在他腳邊。

黑***科生物盯着那些人後退。

繩子將少年牢牢束縛在座位上。

正對着他，有一個被支架撐着的鏡頭。

廣場大屏幕的畫面再次切換。

同樣的倉庫，同樣的小丑。

不一樣的只有被綁在椅子上的身影。

「你會是我送給哥譚的，最棒的跨年禮物。」小丑蹲在他面前，並沒有拆下他的面具，「跟鏡頭前的觀眾打個招呼？」

面具低垂，西塞爾並沒有按照小丑所說的去做，他的視線在對方的大腿根部停留。

「我上次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那裏的功能受傷了嗎？」他意有所指，「小丑女沒有因此把你踹了吧？」

這是個帶了點顏色的輕鬆話題。

但大屏幕下的人群中氣氛緊張，沒有人能笑出聲。

紅色在夜空中一閃而逝，無人注意。

綠頭髮男人捏着少年的下巴，並未因此生氣：「你剛滿18歲吧，甜心？」

「為什麼要試圖拯救這座城市？」

西塞爾動了動頭，甩開他的手：「我沒有試圖拯救這座城市，它本來就爛。」

小丑攤手，妥協的後退。

水缸下的人遞了一卷黑色長條狀物體給男人。

看清楚這是什麼之後，他呼吸一窒。

泛着電光的電纜在他的注視中被放進水中，透明的液體翻騰。

少年進入了下顎緊繃的狀態。

「接下來，是第二十輪遊戲。」男人在他耳邊說出這句話。

「別緊張甜心。」小丑手中又多了個平板。

老約翰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他就在診所的家裏，身上綁着炸藥，眼神平靜。

另一半屏幕放着廣場上抬着頭的人群。

西塞爾驟然掙紮起來：「放了他！」

「不不不，這一輪做選擇的不是你，是屏幕前的觀眾。」消瘦男人衝著他聳肩，目光投向鏡頭。

「廣場左邊——是選擇這個男孩兒。」

「廣場右邊——是選擇這個老頭。」

「一分鐘，倒計時。」

他大笑着彎下腰：「你說……他們會怎麼選呢？甜心？」

人群站在原地不動。

看到這幅景象，小丑不滿的補充了一句：「哦～忘了說，都不選的話～是兩個一起死。」

騷亂漸起。

「去右邊！」

「去左邊！」

年輕的聲音和蒼老的聲音重疊着響起。

「噓——」小丑關掉了揚聲筒，「不允許互相拉票。」

西塞爾看着大部分人走向廣場的左邊，劇烈的刺痛幾乎穿透心臟。

他盯着屏幕上的老人。

兩人對視。

屏幕上的倒計時還剩十秒。

溫熱的液體順着他的臉頰一滴滴落下。

「別怕。」老約翰張了張嘴。

即使聽不到，少年也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

小丑用手背接住他的淚水，猩紅的舌頭舔去咸澀的液體，低笑着詢問他：「為什麼要哭呢貓咪男孩？你在害怕嗎？」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西塞爾一字一頓的從喉間擠出這句話。

話音剛落。

屏幕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是超人。

炸.彈被輕而易舉的破解。

少年坐在椅子學着小丑發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同一時間，倉庫的頂端和大門被打破。

「既然有人獲救，那隻能是你受苦了，甜心。」滿臉彩漆的男人抬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踩下腳邊的按鈕，「我還挺捨不得的，說實話。」

鏡頭被蝙蝠鏢破壞。

擋板鬆動，椅子下墜。

綁着他的繩子太長，觸碰到水面的那部分迅速變成了焦炭。

繩索勾住了少年的身體，沒讓少年落入水中。

布魯斯手中用力將他半抱在懷裏。

西塞爾跟他對視，調侃似的：「來的挺及時？」

少年腰部用力，翻出了男人的懷抱：「讓讓，我要動手打人了。」

他可沒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目標鎖定。

等離子光線從站在大門口的長發男人手中發出。

被小丑躲開了。

看到少年安然無恙，奧姆丟開手中的槍，和小丑打了起來。

這是單方面碾壓的局面。

小丑被踹向少年所在的方向。

西塞爾一拳一拳錘在穿着紫色西裝的男人身上發泄怒氣。

地上有條鋼棍，足尖一挑，他將棍子握在手中，狠狠抽了上去。

清晰的骨折聲開始回蕩。

「1…3…107。」

人一共有206根骨頭。

少年口中的數字數到了206。

本來還打算動手的布魯斯沉默的站在一邊。

「跨年驚喜，哈？」西塞爾丟掉棍子，揪着他的衣領和他對視。

「哈，哈哈。」小丑躺在地上看着他，渾濁的綠色眼睛裏是滿不在乎，「我喜歡～」

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他詭異的平靜下來。

餘光瞥到水缸，少年手中微動，仍舊帶着電流的液體被他從缸中引出。

「跨年禮物。」他後退了幾步，輕聲說了句，「還給你。」

帶着電流的一團一團的淋在小丑身上，他的呼吸逐漸微弱。

又一團即將落下的時候。

布魯斯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西塞爾回頭。

他明白蝙蝠俠的意思。

「哥譚沒有死刑，你能保證小丑不再從阿卡姆中越獄嗎？」奧姆走上前與他針鋒相對，「我要將他帶回七海關押。」

穿着黑色戰甲的男人看向這位前海洋領主：「小丑屬於哥譚。」

系統的後台多出了一封信件。

尼克斯點開查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原本嚴陣以待準備救宿主的它猶豫了半天才出聲：【西塞爾，我遞交的BUG，檢測結果出來了。】

這件事差不多到此結束。

三天來一直緊繃著的精神放鬆帶來一陣眩暈，西塞爾有些恍惚的詢問它：「什麼BUG？」

他失去了部分思考的能力。

【關於蝙蝠俠這個目標無法選中的BUG。】

少年站在原地甩頭，試圖甩去眼前的重影，兜帽滑落肩上露出頭頂的貓耳，失去平衡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伸手想要揉自己的眼睛卻被面具擋住。

少年有些惱怒的取下面具，因為取面具的過程不夠順利，身後炸毛的尾巴在地面用力拍了兩下。

「什麼原因？」

【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

西塞爾的大腦有些宕機，他抬頭看向身前還在對峙的兩道身影，迷茫的重新問了一遍。

「什麼？」這次他直接用嘴巴問出了聲。

奧姆和布魯斯，甚至奄奄一息的小丑同時看向他。

金髮少年的臉因為一直悶在面具後面，雙頰泛着紅暈，眼睫上帶着尚未乾涸的淚痕，神色迷茫，帶着脆弱的易碎感。

尼克斯耐心的重複了一遍：【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