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丑遊戲時間

西塞爾點頭。

咽下最後一口食物，他當著人魚的面打開了箱子。

箱子中裝着的是純黑色系制服，有點像那些影視劇中的刺客服飾，但更加輕便。

也許是考慮到他一直以來的夜間形象。

這套制服擁有兜帽，邊上還放了張全臉面具。

「我上去試試。」想到蝙蝠俠的囑咐，少年合上箱子跟人魚打了聲招呼上樓回房間。

坐在他對面的奧姆雙手撐在下顎處，盯着少年手中箱子的眼神幽暗。

這上面有極重的布魯斯韋恩的氣息。

海邊漁村一行，對方來支援自己卻沒能辨認出，大概率是因為當時的氣息和氣味太過駁雜。

他之前只覺得感受氣息這項技能過於雞肋，現在卻改變了想法。

人魚抓住了蝙蝠俠的馬甲。

在知道對方是誰之後，奧姆覺得有些理所當然。畢竟不是誰都能有資本使用那麼多定製高科產物。

他甚至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敬佩情緒。

因為布魯斯韋恩只是個普通人類。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人魚收回視線。

他不會主動向西塞爾點出蝙蝠俠的真實身份。

有些事情的真相，還是由少年自己親自挖掘出來的效果更好。一旦他們兩個因此發生爭執，那自己就能帶着他離開哥譚。

房間的門開了又合。

西塞爾脫下身上的兜帽衛衣，尚未褪去青澀的身體在房間內展露，動作間腰腹處的人魚線和腹肌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黑色制服上身勾勒出勁瘦腰肢，西塞爾扣上面具。

嚴絲合縫。

他隔着全臉面具盯着鏡子，心情有些微妙。

蝙蝠俠是怎麼知道他的尺寸的？

通過肉眼觀察嗎？

用來裝一些小物品的腰帶上有不太顯眼的蝙蝠標誌。

西塞爾不禁感嘆對方對於蝙蝠真是收起，重新歸進箱子。

他又看了眼制服，總覺得有些地方很不對勁。

餘光瞥到黑色的袋子，正要關上柜子的他動作停頓，將它拎出放在床邊。

金幣因為他的動作在房間露出一角。

上次從海邊帶回來的金幣還沒處理，他明天得去一趟小型黑.市，把金幣脫手。

黑市人員魚龍混雜，如果實力不足，很容易就發生殺人奪物，以及黑吃黑的場景。

西塞爾已經很久沒有去過那裏了。

以前每次去那裏都是有需要置換的東西，之前他拿到帶着寶石的盒子時，第一反應就是拿去那裏賣掉。

醒來之後的他打了個電話，隨後拎着包徑直出門。

一家夜店後門。

「白天不營業。」抱着棍子坐在大門前石墩上的守衛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趕客。

「我要見比扎克，他會開門迎客的。」少年刻意壓低了聲音。

絡腮鬍守衛抬頭，上下打量了面前捂得嚴嚴實實看不見一分皮膚的人，確認似的詢問他：「比扎克？」

「比扎克·拜爾。」這其實是個並不存在的人名，用以代表地下的黑色市場。

石墩被推開，露出底下的通道。

在少年跳下去之後，守衛重新將石墩推回了原位。

地下通道的氣味並不好聞，在感官變得靈敏之後，更加讓人無法忍受。

西塞爾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

走出通道就是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天地。

像是地面上酒吧的翻版，霓虹鐳射燈轉動着將彩色光線投往各處，音樂聲震耳欲聾。

脫衣舞女郎在台上拋出飛吻。

這裏的一切都透着紙醉金迷的糜爛繁華。

他越過人群走向更深處。

有人撞了他一下。

正要擦肩而過時，西塞爾抬手勾住了對方的脖頸，就着鎖喉的姿勢，左腳踢在對方小腿上將人放倒在地。

周圍人見怪不怪，隨意掃了一眼后收回視線。

「把東西還我。」他踩在對方胸前，在對方試圖起身的時候又將人踩了回去，「你知道這裏的規矩的。」

私人紛爭，只要不動用槍支，黑市概不負責。

腳下的男人顫抖着咳嗽了幾聲，把已經被他放入口袋的東西歸還。

「滾吧。」西塞爾收回腳，看着對方從地上爬起來混入人群。

穿過充滿賽博朋克氣息的迷幻走廊，他停在了一間鐵門前，伸手敲門。

門從內部打開，露出另一個大型空間。

煙氣瀰漫，上半身赤.裸亦或是只穿了件皮衣外套的人們或坐或站，一邊數着手中的紙鈔，一邊隱晦打量進入這裏的生面孔。

少年站在門口沒動。

「以物易物在隔壁，可別跑錯地方。」有人弔兒郎當的迎了上來，故意將煙圈吐在他的面具上。

白色煙圈撞在面具上散開。

難聞的煙味讓面具后的少年皺眉。

「有夠滑稽。」男人笑到身體后彎，夾着煙條的手指一直指着少年。

西塞爾單手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折。

男人的笑聲轉為哀嚎。

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們站起，迅速逼近圍了上來。

「我以為在這工作的人至少應該有腦子？」他伸手將人推開，對方捂着手腕踉蹌着退入人群。

或許他們做的唯一一件對事就是所有人一起上。

裝着滿滿一大袋金幣的黑包被砸在最後一人身上，清晰的骨折聲響起。

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人。

「我是來做生意，不是砸場子。」立在人群中的少年出聲。

從更遠處圍上來的人群動作一頓，互相看了幾眼，只圍着他沒再試圖上前。

「我很抱歉這群蠢貨惹你不高興。」這個場子的負責人在簇擁下分開人群走出。

西塞爾沒和他客套，聲音冷淡：「你是該抱歉。」

「所以……你是來做什麼的？」來人臉上表情僵了一下，隨後掩飾般的笑出了聲，「希望是比大生意。」

不然他可不伺候，男人看了兩眼壓在手下身上的包。

少年拎起包，將拉鏈打開了一角露出內里耀眼的金色：「全部換成現金。」

「整包全是？」負責人詢問，「只要現金？」

「整包全是，只要現金。」西塞爾單手遞出黑包偏頭催促，鍾內解決。」

這可真是筆大生意。

男人示意身後的手下上前接過這包金子，伸手想要攔住對方卻被躲開。

大客戶的怪癖，他能理解。

負責人攤手：「你知道加急價錢會變低吧？」

少年看着包被拿走後才轉頭看向對方，聲音平靜如止水：「我知道。」

「為什麼只要現金？支票不是更方便嗎？」男人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手指因長期抽煙而泛黃。

「你不需要知道。」少年轉頭，聲音仍舊平淡，可面具下的臉卻緩緩勾起了一抹微笑。

來時只是普通背包，走時變成了大型登山包。

他背着包避開監控離開這處小型黑市，然後站在路邊隱蔽的巷子裏等待，大批警車呼嘯而至。

這種小型黑市後面的幫派規模不大，警局剛好可以一鍋端掉。

看着探員們將夜店後門的守衛綁起，隨後一個個舉着盾牌進入通道，西塞爾滿意轉身。

高幫軍靴踩在融化的雪水上又抬起。

少年身上剛剛穿的那一身被他下，扔在小巷中燃燒着的汽油桶內——這種桶在冬天的哥譚隨處可見。

看着火舌吞噬衣料，西塞爾單肩背着登山包離開了這片街區。

他走進銀行，排進了櫃枱前的長龍中。

「您好，請問你要辦理什麼業務？」櫃枱后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微笑抬頭，看着檯子後面容清俊的少年。

「存錢。」

「請問您要存多少？」女人看到他沒有掏錢的動作，補充了一句。

身後的登山包被放上櫃枱，西塞爾拍了兩下：「這一整包。」

「……」

身為銀行工作人員一般都見多識廣，女人拿起旁邊的座機播出了一個電話。

馬上有人走過來帶領少年進入貴賓室，幾個書中拿着點鈔機的人員跟在他身後。

「請您稍等一會，工作人員正在進行清點。」負責接待他的客戶經理將熱茶和小蛋糕放在等待的少年身前。

西塞爾頷首，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輪流點下。

在最後一次點鈔機運作的聲音結束后沒多久，一張卡被交到他手中。

少年收起卡，將空癟下去的登山包摺疊拎在手中。

銀行的大門旋轉，他正準備回家，卻被來自身後的聲音叫住。

「柯蘭多先生，有人指定要把這封信交給你。」客戶經理追了出來，講手中黑色的信封遞給他。

信？

西塞爾遲疑着接過並且道謝。

作為經理的男人擺擺手，調侃他：「說不定是封情書？」

對方離開后，他一邊走一邊拆信封。

白色對摺的卡紙被少年抽出展平。

那天在貧民窟家中見過的小丑圖案再次映入眼帘。

——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不得不說，我喜歡你剛剛玩的小把戲。

紙上的紅色墨水痕迹還未乾涸，展開的時候被蹭開，看起來醜惡極了。

幾行字的中間粘着一張照片。

上面的畫面是他站在汽油桶前，看着火燃燒衣服的畫面。

他驟然停下腳步，背後升起寒意。

西塞爾的視線繼續往下看去。

——雖然你自己玩的很開心，但我還是得通知你，我們的遊戲從今天開始。

——抬頭看屏幕，甜心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