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罪惡哥譚（捉蟲）

少年和對方差不多高，身形現在已經不能稱作單薄。

「當然可以。」

領頭的男人點頭，紳士般伸出手臂，攤開手指向身後的比賽場地。

手指深入嘴中，攛掇他們試試的人吹着哨音起鬨。

「來自外鄉的小傢伙！」

「為他的勇敢歡呼！」

氣氛瞬間爆炸。

西塞爾站到空地中央，和領頭人面對面，那股鹹魚腐臭的氣味因為兩人距離的加近，存在感變得越發強烈。

他想要屏住呼吸，但這太影響等會要做的事情，只能放棄這種打算。

敲鈴的聲音響起。

兩人身體碰撞的第一時間，他就知道為什麼明明對方的格鬥能力不強，卻一直沒有人能挑戰成功了。

在又一次試圖抓住對方的時候，熟悉的黏滑感阻止了他。

抓不住。

波動給人帶來的感覺和魚分泌的粘液異曲同工。

他幾乎能夠完全肯定對方和哥譚的實驗室有關聯。

甚至。

這個漁村裡也可能有對方的分部。

對方能覆蓋波動的位置有限，一次只能防護住兩個點。

肘擊對方面門的同時，西塞爾膝蓋頂上被黑色皮衣遮掩的肚子，腰部發力，掐着對方的脖子將人狠狠摜在了地上。

那個男人本就重，又被施加了力。

木質地板破開大洞。

他注意到對方脖頸處印着和那天引爆研究所的人臉上面具一樣的圖案。

酒館陷入安靜。

原本安然站在一邊的黑衣人們同時向前踏了一步。

雖然很想繼續，但注意到他們動作的西塞爾還是收回手起身。

「我可以拿錢了嗎？」他聲音平淡，彷彿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看向一邊咳嗽一邊從地上爬起來的領頭男人。

男人看上去像是對於讓自己陷入狼狽境地的少年沒有絲毫不滿。

因遭到肘擊，他的嘴巴和鼻子同時受傷，他抬手抹去鮮血，轉頭朝手下們做了個手勢。

「把包給他。」

手中一重，西塞爾低頭看了眼，裏面都是金子鑄成的貨幣，有些上面寄生了海藻，看起來像是從沉船上打撈起來的。

他將手伸進袋子，抓住金幣，又將手中的金幣拋向了半空。

這動作重複了兩三次。

在眾人的注視中，金幣落地滾動。

「這些是你們的了。」

話音剛落，酒館亂作一團，人群推搡着搶奪金幣。

他拉上拉鏈，將東西扔向人群外的奧姆手中，光明正大的讓對方混在人群里離開：「你去門口等我。」

「有興趣加入我們嗎？」領頭人並沒有把眼神移向周圍，眼含熱切的掏出了一本書，「你可以先看看這個再決定。」

黑色封面。

是漁民口中的黑皮書。

在看到眼熟圖案的時候，西塞爾接過書一邊應承下來一邊往酒館外走：「我會考慮的。」

「那我明天再來一趟，到時候你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

領頭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少年戴上兜帽，金色的髮絲在兜帽下跑出幾縷垂在下巴邊上，已經走進門口陰影中的他偏頭回答。

「好。」

奧姆拎着袋子在距離酒館不遠的小道上等他，身邊躺着幾個非要作死的漁民。

「一夜暴富？」他將袋子遞還給少年。

西塞爾看了眼地上的人，十分清醒：「不，這是包裹了糖衣的毒藥。」

走到無人處。

他將袋子塞進了路邊隱蔽的岩洞裏。

兩人順着原路折返，站在礁石的縫隙中等待黑衣人走出酒館。

夜風很冷。

他不自覺靠近熱源，貓的特徵不自覺冒了出來，尾巴低垂着搖晃。

奧姆低頭一直看着他頭頂警覺顫動的貓耳，手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只是跟他貼近了一些。

漁民陸陸續續勾肩搭背的走出酒館準備回家休息。

徹底打烊時，黑衣人們才走出來。

原本因為困頓而伏下去的耳朵直立起來。

奧姆抬眼向酒館門口看去。

這些人結合的是魚的基因，卻不能稱作人魚，頂多是魚人。

魚的視力差，聽力卻不錯。

他們兩個只是遠遠跟着。

走到靠近海岸線的地方，黑衣人站在一個礁石洞前吟誦起了前言不搭后語的小調。

「天上星墜落地面。」

「獲得神賜的人變成魚。」

「有的人擁有蛇的眼睛，牛的力氣。」

「……讚頌仁慈的我主。」

礁石洞裏的水面形成了漩渦。

黑影一個個跳了下去，落水聲不斷響起。

過了半天，西塞爾和奧姆才走上前。

水面已經恢復平靜。

黑皮書上的內容和黑衣人們吟誦的東西差不多，只是更詳細一些。

大意是變成魚或者其他東西是神的恩賜，讓人不要抗拒。

最後兩頁上只有兩個圖案。

一個是融合了各種動物特徵的……人？西塞爾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另一個，他已經見過很多次，就是那個三角形包裹着蛇眼的圖騰。

「這是個有信仰的教派。」

「我們得做好準備，明天跟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