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罪惡哥譚

韋恩老宅。

一份DNA檢測報告方方正正的擺在書房的桌子上。

照片上，金髮藍眼的少年異常冷漠，像只抗拒所有人靠近的刺蝟。

「西塞爾·柯蘭多。」

布魯斯念出了資料上的名字。

「這個小傢伙剛剛進了警局。」

管家敲門進入書房，放下手中托盤，放出了這個消息，「我想您應該帶着韋恩集團的贊助前往警局，女伴我已經替您聯繫好了。」

布魯斯揉了揉還有些抽痛的額角點頭：「我知道了。」

…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接下來我就跟着你？」西塞爾並不吝嗇於說出自己的困境，「我現在身無分文，無處可去。」

至於兜里剩下的那397美元。

拜託，既然能花別人的，為什麼還要花自己的？

肚子適時的開始出聲抱怨。

「當然可以跟着我！」馬文搓了搓手，帶着他去旁邊的速食餐廳買了份漢堡。

牛肉芝士酸黃瓜被夾在麵包里，混在一起散發的濃香輕易就勾起了人的食慾。

經紀人忍不住跟他點了份一樣的套餐。

中途他接了個電話，似乎對面說了什麼不太好的消息，這讓他眉頭緊鎖：「好，我知道了，告訴他馬上就來。」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西塞爾看到對方身上的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濃，變得和那位母親所差無幾。

他有些看不清經紀人的臉了。

霉運？

他吃下最後一根薯條后猜測。

「我得重新簽幾份文件。」馬文聳了聳肩，怕眼前的人跑了，他提議道，「你跟我一起去？」

西塞爾隨意點頭。

那是家娛樂公司，擁有這片街區裏的唯一一棟大廈，宛如鶴立雞群。

電梯在十幾秒後到達頂樓，這一整層樓都是同一個人的辦公室。

透過巨大的窗戶能看到半個陰暗的哥譚，行人像螞蟻一樣在馬路上穿梭，嘈雜聲傳不到這麼高的地方，很安靜。

他收回視線。

「我很抱歉讓你又跑一趟，傑米。」坐在辦公椅中的人彷彿黑霧成精，帶着全身的黑氣起身迎了上來，並跟馬文來了個熱情擁抱。

「沒關係，奧森，文件在哪？」他的經紀人試圖速戰速決。

西塞爾跟在經紀人後面靠近了辦公室中央那張紅木辦公桌。

越靠近桌子，他耳朵里聽見的聲音就越清晰。

那聲音每秒一響。

有點熟悉，但他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不安感越來越強，腦子裏瘋狂響起警報，西塞爾甚至想拉着馬文逃離這間屋子！

馬文在簽字的間隙望了自己新找的搖錢樹一眼，只看到了對方滿身的焦躁，筆尖一停，有些擔憂的問：「你怎麼了？」

「我感覺這裏很危險。」他實話實說。

奧森不解抬頭，調侃道：「難道這裏有炸.彈嗎？」

炸.彈！

瞳孔緊縮，翻過紅木桌，西塞爾將坐在滾輪老闆椅上的人推到一邊翻找起來。

「你要做什麼！？」被推開的人試圖阻止他，惱怒的朝着坐在對面的人吼到，「傑米！這就是你的藝人？」

「嘿！冷靜！我和他溝通！」馬文蹲到他邊上，伸手想要攔住他。

西塞爾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止，甚至還在加速：「想活着就別阻止我，相信我，我並沒有開玩笑。」

「希望你能對你的所作所為負責，先生。」奧森見狀冷笑一聲，環住雙臂看着仍舊在翻找的青年，「不然我會對你進行法律訴訟。」

成堆的文件袋都被西塞爾動作粗暴的取出丟到一邊，散亂的鋪了一地。

最後露出一個快遞盒。

奧森完全不記得自己有取過這樣一個快遞，他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鵝，滿臉驚恐。

從桌上的筆筒里抽出美工刀，西塞爾輕輕劃開膠帶，一枚倒計時還剩十幾秒的定時炸.彈正安穩的躺在盒子裏。

「10」

「9」

錶盤上的數字還在不斷閃爍着紅光下跳。

西塞爾只能拿起盒子奔到大開的窗戶邊，然後用力扔向高空。

一聲巨響，熾熱的波浪在空中爆開，玻璃被氣浪震碎，他被掀翻到牆壁上，然後重重落地。

灰塵和白紙漫天飛舞，一片狼藉。

嗡鳴聲充斥大腦，單手撐地坐起身子，他甩了甩頭上的灰，不斷傳來的眩暈感讓西塞爾想吐，眼中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過了半天，視野才恢復正常。

身上濃霧全消的馬文手中正拿着鑷子在他身邊，緊張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奧森在一邊打報警電話，身上黑霧已然散去。

濃霧代表死氣？

從經紀人還在發抖的手裏接過鑷子，他若有所思的將嵌入手臂的玻璃碎片一個個拔出。

傷口帶來的疼痛和源源不斷流出體外的鮮血讓他真切的意識到一件事，他還得變強。

現在的這點本事完全不夠用。

回到現在。

「你是怎麼發現炸.彈的？」穿着制服的警察又一次提出了這個問題。

西塞爾深吸一口氣，試圖心平氣和的回答第三遍，但還是沒忍住。

「我已經說過了！我聽到了聲音，而且我的直覺在向我預警！於是開始翻找！最後找到了並且將東西扔出了窗外，就這麼簡單！」

「你出身貧民窟，13歲時有偷竊的案底，我說的對嗎？」長着鷹鉤鼻的警官明顯不太相信他的話，甚至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洋洋得意，「也許是你趁着他們不注意將東西放進去，然後自導自演試圖得到報酬的方式。」

「我只是來做筆錄的報案人！並不是你腦補的嫌疑人！也許你應該將腦袋裏的水都倒出來了警官！」他站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強行忍住了自己想要襲警的慾望，警局因為他的暴怒而有了片刻的安靜。

有人悄悄摸向了后腰。

穿着寶藍色定製西裝的男人在下一秒攬着最近小有名氣的模特在閃光燈的簇擁下走進警局，打破了僵持的氛圍，他來給警局捐一筆贊助。

棕發女郎的目光頻頻投向角落劍拔弩張的幾人。察覺到女伴的好奇，布魯斯挑眉，蒼藍眼睛裏滿是甜蜜笑意。

只要他想，他能輕易就討好一個人。

「那邊發生了什麼？」他替自己的女伴詢問。

了解情況的探員三言兩語就概括了整個事件：「這是一個誤會，我們很快就會放他離開。」

「這麼說來他很厲害。」行事一向荒唐隨便的哥譚甜心突發奇想一般詢問懷裏的美人，「你覺得我讓他來給你當個保鏢怎麼樣，凱莉？」

雖然對方已經給她安排過保鏢，但金主想要做的事，她一個模特難道真的能拒絕嗎？

凱莉在闊佬韋恩的臉上印下一吻，笑容嫵媚：「只要你想，當然可以。」

布魯斯曖昧不明的笑了一聲，擁着女伴走向注意到了門口動靜的少年，發出邀請。

「考慮當保鏢嗎？」

在被當面挖牆腳的馬文可憐兮兮的注視下，西塞爾沉思半天，準備拒絕。

「時薪四百。」布魯斯看出了他的猶豫，加大籌碼。

[他一拳能打十個你。]

已經沉默半天的尼克斯突然出聲。

[任務二：獲取布魯斯·韋恩好感。]

生物模擬系統的任務加上高昂的時薪，成為了壓垮馬文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看着自己看上的搖錢樹轉投別家去當了保鏢，複雜的心情無以言表。

「當然願意，現在就要上崗嗎？」西塞爾語氣輕鬆。

經紀人聽到自己跑了的搖錢樹這樣問那個可恨的哥譚有錢佬。

哥譚首富揚眉，眼神關切的在他手臂上轉了一圈：「不用，等你養好傷再說。」

凌晨的哥譚比白天更加寒冷。

熱鬧的動物園也沉寂下來，只偶爾傳出幾聲動物嚎叫。

海妖的飼養池有些偏僻。

人魚從池子裏冒頭。

西塞爾從沒交過朋友，在這方面異常笨拙。

「你好……？」

看着對方水面下的魚尾，他貓的特徵不受控制的顯現出來。

他第一次刷好感度得到的反饋非常顯著。

他被人魚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