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標題無能者狂怒第六十三天
餐廳里燈光在潔白的瓷磚牆面上折射,整個空間亮的刺眼。
一張張圓桌安靜的待在寬大的餐廳里。
黑白格大理石磚透着冰冷的溫度。
紅色絨面桌布垂曳在半空,猩紅的像是剛剛從血管中流淌出的鮮血。
銀質餐具上帶着來自天花板上的冷光。
座椅是看上去血腥氣未退的黃銅色,天鵝絨坐墊嵌在椅面,椅背最上方是有些尖銳而冰冷的矛狀。
透明高腳杯被疊成金字塔的形狀,等待着被液體填滿。
短短的幾個小時,這裏就變得和西塞爾之前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的手指在絨布上滑過,順滑的觸感讓西塞爾收回手。
廚師們穿着暗色制服站在長桌后,手中的刀泛着寒光。
現在的餐廳,就像是在等待一場盛大而冷酷的宴會。
這種揮之不去的殘酷感針對的是每一個待在這裏的食客。
人待在這個餐廳里,不自覺就會變得拘謹和警惕。
西塞爾看向餐廳里的其他人,他們或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肢體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緊繃。
奧姆搭在他身上的手一直沒有收回,熱意蔓延帶來安定感。
「走吧。」
西塞爾將手伸進口袋,在觸碰到刀柄之後才並肩和奧姆一起往裏走。
奧姆從一旁的桌上取下托盤遞給身旁的金髮少年。
廚師身前的長桌上的食物琳琅滿目。
西塞爾卻沒有什麼食慾。
他單手拿了一杯牛奶,隨意從桌上挑了幾份放進托盤。
「糟糕的一天,對嗎?」桌子后的廚師突然看着金髮少年出聲。
?
托着盤子正打算離開的西塞爾停下,他轉頭看向桌子后的女性廚師。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傢伙一直在盯着他。
他的視線在對方身前的胸牌上一掃而過,只看見了一個大眾化的名字。
莉莉·懷特。
金髮少年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疑惑,他試着用手指向自己。
「我是指,沙塵暴。」帶着廚師帽的女人看着他聳肩,「不能出去放風的時間真的是太難熬了,不是嗎?」
她的目光直勾勾停留在西塞爾臉上,看上去像是非常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確實很糟。」西塞爾在女人有些滲人的注視下維持着正常的表情做出回答。
他已經單手伸進了口袋,軍刀的刀鋒順便着隨時出鞘。
刀柄上的線條有點硌手,但卻讓西塞爾保持了冷靜。
「在房間裏完全待不住。」他對着女人露出微笑。
奧姆的視線在女人背後的隆起上停留了兩秒。
「而且還需要忍受一些比較討厭的人。」他單手攬住西塞爾朝着女人開口,話語中家帶着私貨,「所以我們才會來餐廳,對吧?」
青年說到最後還看向了身旁的少年。
西塞爾:「……」
他手中的托盤有那麼一瞬間變得不穩,白色的牛奶撞上杯壁,留下一層緩慢消退的白膜。
「……」西塞爾放棄掙扎,「你說的都對。」
金髮少年和其他幾名男性的緋聞早就在無聊的工作人員之間傳遍。
幾乎每個沒有正常社交生活的實驗體都能夠把這段緋聞複述一遍。
他們甚至開了一個賭局,賭哪個男人能夠一直陪着柯蘭多,賭注是接下來三個月裏上面會發放的高熱量零食。
因為經受的實驗具有特殊性,所以她們每天攝入的食物都擁有具體的標準。
所以零食這種東西是統一定時定量發放,每個月就那麼一點點。
莉莉·懷特賭的就是那個金髮的青年。
她的視線轉到回答自己的青年身上,看着那隻攬在少年肩膀上的手心裏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
在聽到來自柯蘭多的回答之後,她幾乎快要笑出聲。
很好,她完全賭對了。
「用餐愉快。」莉莉臉上的笑容弧度不變,衝著兩人點頭。
看在有極大可能得到的零食份上,她做出了一點小的提醒:「再過一段時間,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會有一場內部員工的宴,到時候你們就不能停留在這裏了。
「因為對於外人而言,宴會可能會有那麼一點點「小刺激」。」
莉莉一邊說一邊看着桌前鮮活的兩個人咽了口口水,表現得像是有些飢餓。
她灌了口放在一旁透明玻璃杯中粉紅色的水,變得放鬆下來,然後目送兩人轉身離開。
這個小插曲對於西塞爾來說有那麼一點莫名其妙的意思。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桌子後面不止一個女性廚師莉莉,除去她之外,還有將近四到五個廚師。
他們的表現無一例外,看着食客的眼神全都像是在看一塊美味的盤中餐,卻又礙於一些特殊原因而不能下手。
過會兒的宴會一定有問題。
他坐在座椅上,將自己拿起的餐點往口中送。
座位是奧姆挑選的,位於餐廳的角落,和那些廚師以及工作人員之間隔了一層小的綠化帶。
這條綠化帶隔絕了絕大部分來自周圍人的目光,也是監控攝像的死角。
西塞爾伸手,杯中的牛奶被分出一小部分,在桌上形成單詞的拼寫。
奧姆和他輪流交換着這一小灘牛奶的控制權,安安靜靜的對接下來要做的事做出了一個簡單的規劃。
先去大廳和員工聚集地觀察一遍,再動身回來潛入宴會查看這裏到底會發生什麼。
特意強調不要去的地方,那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大廳的玻璃窗如同湯姆所說已經被撞破,碎玻璃在地面上隨意的形成爛攤子。
地面上擺着不少東西,只是全都被封殺掩埋,只留下了看起來不太明顯的輪廓。
但是這裏沒什麼人。
西塞爾甚至沒有看到那種所謂的維修人員。
整個大廳因為黃沙的進入而顯得落魄至極。
風穿過玻璃窗上的大洞,帶出嗚咽的聲音。
他和奧姆現在站着的地方,是整個大廳的拐角。
西塞爾抬腿打算走近檢查地面上拜訪的那些東西是什麼卻被身旁的奧姆伸手按在了腦袋上。
金髮少年的腳步被迫停下。
他偏頭看向奧姆。
對方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