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就在晏盈和朋友們快活相處之時,太子卻快要氣得發瘋了。
沒想到哇,他在和晏盈接觸,只等着她來求自己,父皇母后卻撬自己的牆角,直接就賜了葯給人家晏家姑娘。
偏偏,即便是這樣,他也沒處說理去。
他總不能跑過去告訴陸皇后,您為什麼要給晏盈賜玉顏膏?難道您不知道,我想逼她來求我和好么?
待他一細查便知道,事情的源頭壓根就不在陸皇后,是父皇找皇后說的。
怎會這樣?
父皇難道又心疼起他自己的女兒來了?
不,絕非如此。父皇如果果真後悔了,自己絕對不能如此穩穩噹噹的。那應該就是父皇答應了唐家了。
這些且不想,他的目的是絕對實現不了了。
真是可氣。
諸葛恕把自己氣成了個河豚,也沒人心疼他。
卻說晏盈,她今日與陸銀蘭同去請教蘭夫子一道算學的難題。邊走,陸銀蘭邊和她八卦蘭夫子的來歷。
蘭夫子為人溫和,性子低調,而崇文書院的夫子,大多出身良好,有了家庭,又有一技之長,也可能是並未成家,立志不嫁,以才女之名在書院裏任職。
總之這些夫子們已經算是這個朝代在男女方面比較“先進”的一面了。縱觀史書,請回家的女先生是有的,但這樣專為女子開拓的書院,這麼多優秀的女夫子,是難有的。
“別看蘭夫子低調,其實她是承恩公府的國公夫人。仙蕙太后的弟媳婦。阿芙就住在他們家。”陸銀蘭道。
這個也算不得什麼秘密,燕京世家的人都知道。但承恩公府着實低調,就連有才華的夫人跑去書院教書,也從不宣揚。
即便有家族想要交好,但蘭夫子所授算學,其難度也勸退許多女孩子了。
晏盈失笑,居然又是一家人。她是仙蕙太后的孫女。沒想到蘭夫子也是她的舅祖母。
到了蘭夫子門前,二人小心叩門,來開門的卻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看起來頗有幾分老頑童的長相。
二人都驚詫不已。
還是那男子道:“你們蘭夫子在裏頭呢。”
陸銀蘭禮貌道:“見過承恩公。”
晏盈跟着學。原來這位就是承恩公,蘭夫子的夫君。
承恩公笑道:“你們只把我當作夫子的夫君就是了。唔,男夫子的妻子叫師娘,那女夫子的丈夫,是不是要叫師公啊。”
他一邊念叨着,一邊走遠了。
承恩公已是五十多歲,早已沒有男女之防,又是看望妻子的。所以晏盈和陸銀蘭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只是,等蘭夫子晚上到家后,就聽見夫君一臉嚴肅道:“有個事我和你打聽一下。”
蘭夫子:“?”
承恩公道:“今日來找你的兩個小姑娘,一個是靖遠伯府小姐,還有一個呢,是哪家的?”
蘭夫子笑道:“咱們孫子還小呢,你很不必從我學生中留意人選。”
承恩公:“你想哪去了?只管告訴我就是了。”
蘭夫子聞言也正襟危坐起來:“是晏首輔和韓氏的大女兒,名字叫做晏盈的。怎麼了?”
“晏家的?”承恩公不禁擰起眉頭,“我這事必須得和你說一說。”他猶豫了一下,斟酌詞句,“這晏家小姐,模樣像極了我長姐十四五歲的樣子。我乍一看,還當阿姐又活過來了。”
蘭夫子詫異道:“這話你可不能胡說的。”承恩公的長姐仙蕙太后都走了二十多年了。
承恩公再次回想,語氣很肯定:“人有相似並不稀奇。只那股神態和氣度,比長相更嚇着我。”
他是經過許多大事的人了,小聲道:“這裏頭必定有事。我得去查查看。”不然他總是不放心的。
蘭夫子道:“我有分寸,不會亂說。”
晏盈雖然名聲沒有妹妹出名,但見過的人也不少。從前並沒有人說她長相和仙蕙太后相似,大概是因為見過年少時的仙蕙太后的人並不多。仙蕙太后少時多病,養在家中,能見到她少女姿容的,也就她的親人了。
曹宣又一次從夢中醒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以手支頤。夢中的情景在腦海中復現。
少女清甜的嗓音說出了和前次夢見她時一樣的話:“你會做紙鳶么?”
“唔……我試試。”他聽見自己這樣回應她。他知道是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也會用這樣的語氣對女孩子說話。
“好呀。”她溫婉一笑,“我們比比誰先做出來。”
到底是都做出來了,可惜春日的雨也來得這樣快。
他們做的太慢,竟等來了一場雨。於是紙鳶沒能得放。
他聽見少女懊喪的語氣:“下雨了。”
他心裏微微地痛,想說些什麼,比如等雨停了再放,或是明日你還來這裏么。可一錯眼,什麼都消失了。
此時他已醒來,仍覺悵然若失。
不是第一次夢見了。她到底是誰?為何三番五次出現在他夢中?難道是神女么?
他本一介身負血仇之人,怎會也得神女眷顧,入他夢來陪他玩耍?
睡不着,索性不睡了。科考在即,他更應用心溫習。雖說對他不難,中進士是十拿九穩之事,但他還是更想“十拿十穩”。
天亮了,小他四歲的弟弟曹徵走了進來,見兄長溫書十分認真,就問道:“哥哥,你要考狀元么?”
曹宣淡淡一笑:“不,我要誅逆臣。”
曹徵一點也不驚訝,“哦”了一聲,“哥哥,等你入朝為官、步步高升之日,想必‘逆臣’都老死了吧。”
曹宣微微一笑,怎麼會呢。據他所知,那人在朝堂上如魚得水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