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入帝清6
考試剛結束，考官席便吵成一片。
“路梟這個學生太會耍小聰明，這個總分第一拿得不光彩，恕我直言，這樣不好。”
“確實，從各方面實力來看寧家幾個要遠高於他。”
“問題是他們從一開始就踩到路梟設置的坑裏去了，還遠遠高於路梟？”路衍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為弟弟說話，“有幾個人能短時間找到機甲認主還想到這個辦法瞞天過海？可能在寧稷得到機甲認主的時候就被發現機甲已經是別人的囊中之物，哪能成功讓寧稷給自己打工。”
“那也只是路梟耍的一個小手段而已，山洞裏換主的提示音我都聽麻了，路梟一直在注意寧稷，所以寧稷認領機甲的時間還是很好踩的，這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認領LXSI的原因，不然他哪裏來的認主提示音？”
“所以說他就只是有點小聰明而已，個人賽也不來考，從頭到尾也只是在和隊友分離之後找到一顆LXSI和機甲的那段時間內出了點力，而且機甲也是靠運氣找到的。”
“寧稷能及時發現路梟藏的LXSI並迅速調換彌補已經挺不錯了。”
“他們不管是誰都是運氣好，如果寧稷在路梟認領LXSI之前就偷偷把東西調換，路梟也不可能有那段迷惑人的認主鈴聲，兩個人的計劃也不會得逞。”
“寧稷的操作還是很優秀的。”
“寧稷還年輕，難免輕信於人，更何況路梟是個Oga。”
路衍聞言一怔。
這句話已經涉及AO歧視問題，路衍皺眉，張口欲讓他們謹言慎行。
就在這時，身旁從始至終都安靜着沒發表任何看法的新訓練官“啪”的一聲把手裏的資料扔到桌上。
游殊臉色很冷，垂着的雙眸里沒帶一絲溫度，嗓音涼薄，“楊訓練官，有時候在戰場上，可能扭轉局勢的關鍵人物就會是一個Oga。”
全場寂靜。
後知後覺的楊訓練官驚得冒出一身冷汗，他張口想解釋，罪魁禍首卻已經踱步離開。
路衍好整以暇地對上楊訓練官求助的目光，故作無辜地聳聳肩，也揮揮手離開考場。
弟弟的贏法是會引起爭議，所有結果且看分院那天吧。
那天，學校會把所有新生分到最適合的院系，也是所有訓練官給自己的隊伍招入新鮮血液的日子。
分院的時間定在下周一，在此之前學校規定所有新生均不可與心儀的訓練官私下互相聯繫。
不過這並不妨礙總有人頂風作案。
而且人還不少。
走廊里，副將莫凌寒剛將一位新生放到門口的東西還回去，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游殊的辦公室門口就又出現了兩袋特產。
這次是人贓並獲，莫凌寒故作嚴肅地將送禮的新生逮到角落好一陣批評，等人面紅耳赤承諾再也不做傻事後才堪堪放人離開。
辦公室里，游殊絲毫沒受門外的影響。
莫凌寒啞然失笑：“老大，你是頭一次來當訓練官，我也是頭一次給你解決送禮這種事。”
游殊低頭看書，沒搭話。
莫凌寒知道游殊是找不到能搭的話才不開口，並不生氣，好脾氣地笑笑，“我還以為沒人會想進你的隊伍，沒想到你人氣這麼高。”
“你對我的隊伍有意見嗎？”游殊頭也不抬。
他的模樣漫不經心，氣勢卻十分驚人。
單單一句詢問，莫凌寒就已經不寒而慄。
“我也是你隊伍的人，我哪能有意見？”莫凌寒心裏給自己吹彩虹屁：都說游上將的隊伍是帝國最強的Alpha軍團，誰敢有意見？
“不過你有想要的新生嗎？”莫凌寒快速轉移話題，“來都來了，不能一個新生都不收的。”
游殊回答得很快：“沒有，我本來也不想來。”
莫凌寒補充：“我不是問能夠加入我們軍團的新生，指普通的那種。”
“沒有。”
“一個也沒有？”
“嗯。”
莫凌寒可惜道：“那好吧。”
莫凌寒又待了一會兒便離開。
他看不透游殊的心思，但他清楚這些日子飽受爭議的路梟就是游殊的那個小男友，游大上將滿口沒有想要的新生，實際上真有沒有隻有游殊自己知道。
*
周一這天，路梟是被來電鈴聲吵醒的。
學校宿舍的床又硬又冷，路梟一晚上沒睡好，這會兒起床氣正大，睜眼一看時間，早上十點。
路梟煩躁地坐起，看來電人是路衍，還沒接起對方就掛斷，索性不再搭理，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畢后，唐梟來了。
路梟詫異：“你怎麼來了，不是早上八點開始分院嗎？”
“你記得怎麼不來？”唐梟直挺挺地站在宿舍中間，“衍少爺讓我來叫你。”
“沒興趣，所以不去。”路梟打了個哈欠，“正好你來了，你直接告訴我我被分去哪個院系就好。”
帝清共有三大院系，分別為天池巨壑、神州大地、青冥九霄，天池軍保護帝國海域，神州軍守護帝國領土主權，青冥軍擅空中作戰，大部分新生被分派去的都是這三大院系。
除三大院系外，帝清還有兩個人數較少的院系：特行系、潛力系。
比起三大院系，特行和潛力是帝國近幾年開設的，以至於連個好聽名字都沒有。
前者是戰場上的特別行動小組，進行的都是普通士兵幹不了的任務，比如卧底和刺殺，所以能進特行系的新生都是對帝國重中之重的人才，一年也出不了幾個。
與之對比的潛力系……
路梟聽完介紹后直言：“不就是帝清設置的安慰獎嗎？”
唐梟乾巴巴：“……是吧。”
唐梟早先就聽別人說過帝清的潛力系就是一些戰鬥實力弱又沒點長處的學生才會被分配去地方，美名其曰是有無限潛力進步空間很大，實際上不知道背後多少人罵潛力系的學生為廢物。
“你在特行？”路梟斜眼。
唐梟點頭：“嗯。”
“也是，這屆新生誰都打不過你，小爸都說你不去特行是帝清浪費資源。”路梟並不感到奇怪，“那我呢？”
唐梟張張口。
“潛力是吧？”路梟瞭然。
唐梟頭敢點又不太敢點，怕路梟大發雷霆。
畢竟小少爺那麼驕傲。
誰料路梟只是點頭表示曉得了，臉上情緒看不出喜怒，到底是沒跳腳砸東西。
唐梟很快轉移話題：“現在新生都在操場那邊認訓練官，衍少爺的意思是叫你快些去，免得有訓練官不收人了。”
路梟臉色瞬間垮下去，罵罵咧咧：“煩死了。”
“聽衍少爺說你團隊賽拿了考場第一，雖然合計其他考場后總分不在團隊賽前三，但也是名列前茅的。”唐梟順毛哄，“肯定很多訓練官搶着要你。”
路梟就樂意別人誇自己，聽后臉色暖和許多，嘴角也微微上翹。
“真的？”
“嗯。”
於是就這麼被唐梟吹了一路彩虹屁，路梟緊趕慢趕地來到操場。
選訓練官的過程分為兩步。
除個人賽和團隊賽的前三名可以自主選擇訓練官外，其他新生只有等待被訓練官看中的命運，這是第一步。
等到全部訓練官都將心儀的新生納入麾下后，剩下的新生會被帝清的新生系統隨機分配訓練官，這是第二步。
路梟到的時候包括路衍在內的一些手下精兵無數的訓練官都已經表示不主動收人，只有剩下資歷較淺的訓練官還在源源不斷的徵收兵力。
兵力嘛，不在乎夠不夠，只在乎多不多、精不精，所以通常會被留下來等到第二步隨機分配的新生一年也出不了幾個。
像是寧稷這種家族已經站到三皇子那邊的世家子弟自然不缺三皇子派的訓練官收，大皇子那邊的同理。
路家不站隊，路衍的新生隊伍里都是乾乾淨淨的。
路梟數了數：“三哥今年收的人比去年還少。”
“眼下時事嚴峻，衍少爺想要的是心思純凈的新生，這樣的新生忠心，所以收得少。”唐梟道，“那天團隊賽寧稷主動問你跟路家的關係也是給了衍少爺一個警醒。”
什麼警醒？
三皇子已經把目光放到路家身上來了。
路梟一哂，擺手表示要不然那天他也不會想到要讓寧稷給他打工。
這個點操場上還沒被訓練官選走的新生已經不剩幾個，路梟站在一旁的樹蔭下等待半晌，見剩下的新生們個個站得筆直還不懼烈陽，覺得這地兒可真不是人待的。
遠處的路衍在跟他使眼色叫他快去站好，又暗示不然就要告訴小爸。
路梟不杵哥哥，但杵小爸，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站到太陽底下，手臂擱在額頭擋着陽光。
沒個站樣。
還在納新的幾個訓練官都是新來兩年底子弱且沒站隊的，哪怕是什麼都不挑，見路梟這幅嬌氣模樣也難免有點嫌棄。
像棵供人挑選的小白菜。路梟腹誹，心裏變得毛躁。
路梟聳拉着眼皮，實在耐心見底時才抬起頭來。
路衍正緊皺着眉頭。
再往四周一掃，剩下的新生竟是全被選走了。
四周有源源不斷的討論聲傳來。
“他雖然個人賽缺考了，但他不是團隊賽第一考場的第一名嗎？為什麼沒人選啊？”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他明明贏得那麼不光彩。”
“你看看他算計的是誰？”
路梟瞭然。
他這是招惹到三皇子了。
三皇子派的訓練官不會要他，大皇子派的訓練官估計也不想放個不定因素在隊伍里，中立的訓練官里要麼被三皇子那邊的人警告過，要麼不想踩這趟渾水。
這才造成他沒人想要、沒人敢要的局面。
路梟登時就感覺自己跟被人當猴耍了似的。
不遠處，幾個中立的訓練官站在一起。
他們都是被警告過的。
王訓練官唏噓：“可惜了。”
李訓練官問：“怎麼著，誰敢要？王訓練官？”
王訓練官一頭冷汗：“呵呵……我可能控制不住他，還是李訓練官收下吧。”
李訓練官一噎，瞪王訓練官一眼，冷嘲熱諷道：“那天咱們都在辯論路梟團隊賽的做法可不可行，我看王訓練官不是正方辯手嗎？好幾次差點上來揍我。”
王訓練官趕忙謙虛道：“那結果還不是我輸了？”
路衍一字不落聽完，心裏咒罵一聲，憤然上前。
也就是在這時，今年一個新生都沒收的新訓練官游殊身姿挺拔地往這邊走來，直挺挺地停在了幾個訓練官身前。
他一言不發，可從戰場上帶下來的肅殺氣質還是將幾個訓練官牢牢震在原地。
王訓練官訕笑：“游上將，怎麼了？”
游殊輕描淡寫：“前輩客氣了，叫我游殊就行。”
王訓練官：“……”
你特么一副老子今晚把你暗殺的表情誰敢這麼喊！
“怎麼了？”何訓練官緩和氣氛，“游訓練官是來和我們討論路梟這個新生的吧？”
見游殊沒說話，大家就當這是默認，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另一邊走來的訓練官便迫不及待地嘲弄起來，“已經好幾年沒出現過沒人要的新生了，怪可憐的，我看游訓練官你今天一個新生都沒收，要不就行行好，收他去你的隊伍？”
他是三皇子派的訓練官，話說非常拉仇恨，好不容易洋洋得意一回，這會兒是特意前來看笑話的。
誰不知道游殊眼高於人，要是真看得上路梟，那還真是鐵樹開花了。
誰料，游殊沉默兩秒，竟輕輕點頭。
游殊站如松樹，明明比在場所有訓練官都要年輕，卻擁有讓人難以反抗的氣場。
“我的軍團也該有新鮮血液加入，待他第二輪考核通過，我會要他。”
不是隊伍，是軍團。
是陛下前段時間特意嘉獎過的那個最強軍團！
眾人心裏一驚，第一時間沒想到去質疑路梟一個Oga到底能不能勝任，而是篤定既然游殊肯要，那路梟必定前途無量。
挑選新生之前各訓練官都一一看過新生資料，路梟的背景白得像一張紙，說不定游殊真會毫無保留去訓練他。
難道路梟真是個可塑之才，只是自己眼拙又膽小怕三皇子，所以錯過了？
游殊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側目，像是禮貌般朝眾訓練官點頭，“屆時還希望各位前輩不要後悔來和我搶人。”
眾訓練官：“……”
弟弟往後的日子突然有着落的路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