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離開白羅咖啡廳之後,北原時就直接回了家。
因為身上被撒上了檸檬汁的原因,回到家之後的他就迫不及待的取了衣服進了浴室。
儘管嘴上說著沒有事,心裏有着的嫌棄可是一分不少。
將衣服脫去,泡在浴缸里,整個人躺在裏面,也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多,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了。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浴缸里的水已經涼了,外面的天也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沒有開燈的浴室裏面亦是一片漆黑,只有從窗戶處透進來的隱約光芒。
所幸水都已經涼透了,他也就不急着起來了。
黝黑的瞳孔映出窗外的光亮,北原時將手臂抬起來搭在浴缸旁。
眯起一隻眼睛伸出食指和拇指比量着窗戶的大小,眸子裏的神情無比的認真,似乎覺得差不多的時候,這才一把握拳遮住了視線。
僅有的光芒消失了,他低低的笑出了聲,不過很快便失去了興趣,收回了手,從浴缸里緩緩的站起身來,打開淋浴直接用着冷水沖洗了一遍身體。
簡單的擦拭之後,他才穿好浴衣走出了浴室。
用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頭髮,原本平靜的眸子在看到客廳沙發坐着的人時陡然間睜大,但又很快的反應過來是因為什麼了。
睜大的眸子又恢復了平靜,“你怎麼又來了?”
原本的客廳可以說是沒有一絲光,因為周圍的帘子全部都是不透光的,且被緊緊的拉起。
沙發處只有一個亮着的手機屏幕,黑夜中那亮着的手機屏幕和綠色的瞳孔對上着實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北原時走向開關處,打開了客廳的燈光。
整個客廳頓時一片亮堂,同時也讓北原時看清楚了坐着的人。
琴酒將視線從手機處挪開,打量着北原時,看着他身上露出來的部分沒有半點痕迹。
“你的身上倒是乾淨。”
什麼?
還在擦着頭髮的北原時愣了愣,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
隨後又重新抬起頭來,繼續着自己擦頭髮的動作,“我只不過是個小心翼翼活着的普通人罷了。”
小心翼翼的普通人?琴酒在心底嗤笑一聲。
小心翼翼,就不會有膽子在那之後給自己冠上“北原”這個姓氏,還把這個名字搞得小有名氣。
普通人,早就在組織的試探中死了。
“呵,普通人。”
琴酒冷笑出聲,北原時擦頭髮的手一頓,透過鏡子看着後面眼底帶着戲謔的琴酒,蹙了蹙眉。
他看着琴酒站起身來,朝着他走了過來。
站在他的身上,兩人透過鏡面對視着,“也是,像你這種只有腦子有點小聰明的小羊,的確得應該把自己整理的乾乾淨淨。”
平平淡淡的話,北原時聽出來了琴酒對自己的嘲諷。
他回頭看過去,“你什麼意思?”
那雙松綠色的瞳孔帶着諷意凝視着自己,就像是把自己整個內里通通扒開一般,讓他只感覺到一陣的不適感。
他,在自己這裏看到了什麼?
“給我把房間收拾出來。”
琴酒沒有任何解釋,轉身直接去了浴室,“你,我還是親自盯着比較放心。”
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他偏頭看過來,眼底帶着像是對螻蟻一般的不屑,“不要做小動作,比如——”
“——用你那根本沒有殺過人的劍道。”
說完之後,琴酒就走進了浴室,帶上了門。
北原時:“……”
聽着浴室里傳來的水聲,北原時沉默的收回了視線,將擦頭髮的毛巾放下搭在椅背上。
——果然腦子有病。
疑心病和中二病,還已經重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簡簡單單的將側卧的房間收拾出來,雖然一直都沒有住人,但是北原時一直以來都有注意收拾,自然不會耗費多大的時間。
但儘管這樣,等他整理好出來的時候,琴酒也已經出來了。
他看着琴酒拿在手裏的書頓了頓,但並未開口問些什麼,只是對着琴酒說著。
“房間我收拾好了。”
隨後提出了自己的質疑,“不過你確定你要住在我這裏?”
“當然,我是沒有什麼意見,但你的身份……”
“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你看起來很不滿?”琴酒抬眸看着他。
北原時也很直接,“我討厭麻煩。”
然後看着琴酒完全沒有打算搭理自己的打算,想到安室透的事情,提醒道。
“對了,因為我被綁架的事情,有人給我找了偵探,你自己小心。”
“別進去了。”
說完也就沒有理會這人,自顧自的進了書房,就好像是這個人不存在一樣,做着自己平日裏的事情。
自己可忙的很,報告還沒寫完呢。
琴酒也沒有回復他,對於監聽器那邊是波本的事情他已經都聽到了。
不過,這麼一點小事,他想完全不需要他去做些什麼,這個骨子裏就討厭麻煩的人就會自己處理好這件事情。
他只是在手裏翻弄着書籍,這是一本兒童文學作品集,作者的名字上明顯的寫着‘北原時’三個字。
琴酒看着裏面的文字,發出一聲嗤笑,當年的他就是被‘北原時’的作品給欺騙了。
誰能想到這樣的傢伙能夠寫得出來這樣的文章。
不是不了解,而是因為太了解了,所以才會覺得可笑,偽裝的可真好。
他看着書房那邊緊閉的房門,眼底閃過思慮,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用了‘北原’的姓氏,還這麼張揚的行事,留在這個就離當年不遠的地方。
那一個月之後,琴酒就已經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當年的他竟然就留在這麼近的地方。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的反常。
現在的琴酒不信任他。
他信任這個人不會將他們之間的身份說出去,因為這個人的性格他很了解,再加上這些天的觀察,他已經確定了,他的骨子裏依舊是那樣的一個人。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懷疑他的目的。
知曉他當年身份的人早就已經全部都死透了,唯有這麼一個現在自己不能殺的可能會猜測到的人。
琴酒不會讓這樣的存在影響到自己。
如果不是不能殺,琴酒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殺了這個人。
但偏偏不能。
所以,當年的你究竟是為了什麼留在了這裏?
逃離了那場奪命大火背後的屠殺,竟然還敢在地獄的魔窟附近徘徊。
琴酒的眸中浮現出燃燒着的火光,像是看到了當年的場景。
你這個傢伙究竟在腦子裏裝了些什麼?
【——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