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第 212 章

第212章 第 212 章

金國皇帝被殺這事果然引起了軒然大波,黃藥師當時囂張得連身衣裳都不肯換,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漢人的身份。

憤怒的金人向南朝施壓要個說法,要不是他們邊境不太安寧,邊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西夏,這會已經揮師南下踏破臨安的城牆了。

南朝又能給金國什麼交待,沒有名字,只有張十分抽象的畫像,再說那些飛來飛去的江湖人可不會站在原地等着讓人來抓。一個人夜闖金國皇宮殺了皇帝的高手,那麼多金兵都沒留下,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但不得不說,這事讓所有人都很長臉,哪怕還要應付金國使臣的刁難,回了家大門一關,不少人都要大喊一聲痛快。

這事扯來扯去,最後以朝廷這邊又賠了大把銀子告一段落。這不是說金國就這樣算了,他們只是將仇恨深埋心底,伺機報復回來。

如今,江湖上四處都在議論這位無名英雄是誰,他的聲望一躍超過了五絕,幾乎成了聖人大能般的存在,隱隱有比肩降魔大聖的趨勢。

甚至不少人在猜測,這事說不定就是仙人做的呢。

但這些爭論通通傳不進與世隔絕的桃花島,黃藥師也不會把這事拿出來講,島上三人過着跟從前別無二致的生活。

入了冬,天地一片蕭條,每根樹枝上壓着沉甸甸的雪,看着就像白玉瓊脂似的。

曲靈風這天興沖沖跑過來,懷裏小心護着什麼東西,是一隻渾身雪白皮毛沒一絲雜色的白鳩,乍一看跟鴿子有些像。

“大哥哥,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曲靈風一臉喜色,“我等了三天,又拿了食物引誘,終於讓我逮到它了。”

他獻寶一樣將鳥兒放在魈面前的桌上,一手按着它的身體防止飛走,一手輕柔地撫摸着鳥兒純白的羽毛。

“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鳥兒呢。”曲靈風邊摸邊讚歎,轉頭笑嘻嘻地說道,“大哥哥,我把它送你了,咱們一起給它做個籠子,以後就放在你這裏怎麼樣?對了大哥哥,你也過來摸摸它,等它記住你身上的氣味了,就會認你當主人了。”

這一轉眼就看到黃藥師正好進門,他下意識將小鳥藏在身後,害怕被責罵玩物喪志不長進,但他那點小動作,黃藥師又怎會沒有發現。

他皺眉冷斥:“看來我教導你的那些話,你全當成了耳邊風?”

除了一位不敢得罪的仙人,黃藥師在面對其他人時脾氣並不好,尤其是自己那脾氣太溫和每每見了他都像老鼠見到貓的小徒弟,一看到對方做出什麼不合心意的舉動,他都會毫不留情的訓斥,力求曲靈風日後多加改正。

但他越嚴厲,曲靈風對他越懼怕,見面時就越拘謹容易犯錯,黃藥師的斥責便越厲害,這是個無解的死循環。

曲靈風將鳥兒捧在胸前,小心翼翼道:“弟子不敢忘,只是擔心鳥兒受驚擾了師父,這才一時疏忽,還請師父原諒。”

黃藥師沒有像曲靈風所想,在小鳥這一問題上發作,說出讓他立刻放飛或罵他不思進取之類的話,只是沉聲問道:“抓只鳥做什麼?”

曲靈風滿臉笑容,說道:“大哥哥總是一個人待着,多無聊,我便送只鳥過來陪着他,這樣他以後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說著,他的胳膊往上伸,將鳥兒舉高了遞到魈面前,笑着道:“大哥哥,你要不要抱一會它?”

魈垂眸看着曲靈風掌心裏純潔稚嫩的小生靈,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

忽然,原本還安安靜靜只偶爾叫一聲的白鳩,像被人倒提着兩個爪子拎起來似的瘋狂掙扎,曲靈風兩隻手差點抓不住,讓一側羽翼從掌心裏掙脫出來,兩根脫落的羽毛晃悠悠地在他們眼前飄落。

“拿走吧。”魈淡聲說道,“我一身煞氣,不適合

養小動物,往後不必送這些過來了。”

曲靈風獃獃啊了一聲,沒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還要再問的時候,黃藥師便以練功的名義將他趕出了屋子。

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少年平淡無波的臉上轉了一圈,試探着說道:“這個詞倒是第一次聽你說。”

魈沉默片刻:“沒什麼,不重要的事,不值一提。”

看得出來對方明顯不想說,黃藥師很有眼色地沒有追問,轉而提起另一件事。

這事又得從武穆遺書說起,自從截了金人的道,這本兵書就一直在黃藥師手裏,近幾個月,他一直想着找個合適的人選送出去,否則白白放在他這,豈不是暴殄天物。

就是這個人選不好敲定,一要有愛國忠君的心,二要有護得住奇書的實力,最後一點嘛,既然是兵書,當然最好是個領兵作戰的將領才合適,想來想去,一時竟想不出這樣一個人,真是叫他頗為頭疼。

他出聲詢問:“你覺得,這書應該怎麼處置才好?”

魈有些奇怪,這麼簡單的問題,還值得他這麼糾結?

“既然是有價值的實用類兵書,不妨抄印後分發給軍中所有有職級的將領,叫他們多多學習便是了。”

黃藥師從未想過這樣的解決辦法,他擰着眉頭,一雙清凌凌的眸子裏滿是疑慮和沉思:“如此做法,確是能提高我軍作戰能力,但若就怕武穆遺書從軍中流出去,這豈不是相當於將兵書再次送到了金人手中……”

南朝軍隊本就比金兵孱弱,讓本就強勢的對手再學習了武穆遺書中的無上兵法,反過來入侵南朝,這跟親手將殺死自己的兵器遞到對方手中有什麼區別。

“至少宋軍學習的時間更長一點。”魈說道,“朝代更迭是大勢所趨,不會因為一本兵書而有所改變。”

他不屬於這個時代,對南宋自然沒半點歸屬感,貪腐成風的朝廷,奢靡懦弱的貴族和掌權者,這樣的國家,亡就亡了吧,沒什麼好可惜的。

黃藥師沉默良久,忽而緩緩笑了:“你說得有道理,是我思慮太多,總想什麼都顧個周全了。”

下定了決心,沒過兩天,黃藥師說要去趟軍中,臨行前特意來問要不要一起同行。

魈自然是拒絕了,上次若不是對方膽大包天隻身獨闖金國皇宮,確實有生命危險,加上曲靈風的懇請,他也不會浪費時間跑那一趟。

黃藥師對這個回答毫不意外,他一點不介意,只是笑着說道,希望閑暇時能督促下他那不成器的徒弟好好練功,切莫貪玩荒廢了時間。

答應了別人的事,魈總能盡職盡責的完成。

有了這句囑託,曲靈風再想偷懶是不成了,一天裏的大部分時間,他都要在魈的監督下學習桃花島的各種武藝,還有其他文化課和藝術類功課,作為黃藥師的徒弟,怎能是個只會耍拳腳的武夫。

某一日,他又聽到了一聲又一聲響起在心底的吶喊,聲音里飽含着極其強烈的情緒,恐懼,絕望,無助。

這是有人在召喚他,請求他的幫助。

當著曲靈風的面,他忽然從原地消失,下一瞬,人已經離開桃花島,去了千里之外。

降落的地點是某處山腳下,舉目四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有密林和狹窄山谷的遮掩,再完美不過的作案地點。

他來的時間不算早,地上已經躺了兩具屍體,一個漢子持刀護在一輛馬車身前,還有幾個家僕裝扮的正在與另幾個山賊模樣的漢子廝殺。他的出現顯然將在場眾人嚇了一跳,尤其是作惡的那幾個,舉着刀的手硬是停在半空半晌忘了往哪放。

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男人從馬車上鑽出來,他滿臉劫後餘生的驚喜,抓着救命稻草般撲通一聲下跪,口中連連說著求他救命的話。

亂世中再尋常不過的場面。

眾山賊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全數打暈,男人和所有家僕愣愣看着,直到聽見少年淡定地指使他們拿繩子去捆人才回過神來。

男人沒有起身,依舊跪在地上,額頭抵着地面,做出萬分恭敬的模樣,顫聲說道:“草民梅引雪,見過降魔大聖。”

璃月多仙人,璃月的百姓見了仙人自是不會像這般誠惶誠恐,但魈在這個世界救過的那些遇難之人,他們的表現跟這比也差不到哪去,魈從一開始的不自在,到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

“是你在召喚我?”他問道。

話音剛落,從馬車上又下來一個牽着孩子的年輕婦人,她臉色蒼白,眼中的驚懼還未完全散去,兩頰沾滿濡濕的淚水。

“是奴,是奴喚您前來的。”她跪在丈夫身邊,泣不成聲,“若不是您出手,我們全家都要……”

此時,婦人身邊的小女孩突然問道:“你是仙人嗎?”

魈的視線轉到婦人身邊的小女孩身上,四五歲的年紀,梳着兩個羊角辮,脖子上掛着銀項圈,遇見這樣的事也不見有多害怕,兩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裏閃爍着好奇又頑皮的光芒。

看見他的目光,男人主動解釋:“此乃小女梅若華,前幾日聽內人講過您的事迹,便讓她記到了心裏,若有冒犯之處,還請上仙勿怪。”

魈輕輕嗯了一聲:“起來說話吧。”

男人和妻子對視一眼,聽了魈的話站起來,只是頭顱一直低垂着以示恭敬,並不敢抬頭看人。

魈也不強求,指着被捆成粽子的幾個山賊說道:“這幾人你們自行處理,還有,夜間山林里少不了出來覓食的猛獸,為了你們的安全,還是從官道走比較好。”

話一說完,連句告辭也沒說,他從原地憑空消失。

夫妻兩挽留不及,只能對着空氣感嘆:“傳聞居然是真的,世上真的有神仙啊。”

“你說,咱們回去了就在家裏供一塊降魔大聖的牌位怎麼樣?”

“應該的,從今天起,我梅引雪在此立下家訓,凡我梅家的後人,人人都要奉上仙為尊,永生永世追隨他,做他最忠誠的信徒。”

“除了牌位,咱們還該請最好的畫師來……”

看似離開了,實際上放下不下隱在暗處的魈,聽着夫妻兩滔滔不絕的討論和對自己的崇拜,心裏多少有那麼點無所適從和不自在。

璃月的人雖也尊敬他,但到這種程度的卻少見,畢竟他不是招攬富貴,護佑世人安康的福星,他的出現只會意味着又一場戰鬥,或者說災禍的到來。

底下的人還在說,一會說要給他塑像,一會又說要建祠,小姑娘更是嚷着要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都送給他。

微風拂過山谷,吹落了枝頭似霜糖般的積雪。魈側過頭去,雙眼看着前方,心裏慢慢湧上一陣他也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那點短暫的情緒就像蜻蜓劃過水面盪起的一點漣漪,很快就消散無蹤,但卻真實地在他心裏留下了痕迹。

他只覺得,這樣的心情,應該能算得上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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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風不同可以兼容嗎[綜武俠+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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