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真兇”是他自己?
話說黃蓋捉弄了管輅一番后,見他仍然可以默不作聲,遂暗自佩服他那“忍辱負重”的能力。正在黃蓋大慈悲決定暫且放過他的時候,眾士兵迎來了一個英姿颯爽,錦衣綸巾的“大人物”。
“拜見大都督!”這道聲音無意刺激到了管輅的神經,周瑜終於出現了!那周瑜緩緩走到坑前,瞄了一眼躺在坑中的管輅,突然滿臉怒意大聲呵斥道:“是誰把東風侯埋在坑裏的,你們的小命還想要嗎?”
一聽周瑜如此說,程普和黃蓋趕緊把頭一低,而那幾個挖坑的士兵則趕緊跪倒在地懇求都督饒命。周瑜將衣袖一揮道:“來人呀,拉出去斬了!”
那幾個士兵頓時眼淚縱橫,哭爹喊娘,黃蓋和程普趕緊上前求情道:“若都督要治他們罪的話,我們也有罪,懇求都督落!”
周瑜嘴角輕翹,伸手拉住他二人的手道:“二位乃是江東的脊樑!莫要折煞公瑾!”
此時,一士兵從眾兵中出列道:“大都督,這是小的的罪過,是小的沒有及時將丞相的原話傳達給眾位。是小的進了樊口城以後被美sè所擾,又很貪杯,所以才導致小的忘了正事。小的回去以後自當負荊請罪,任憑丞相處置,還請都督不要責備於他們。”
美sè?貪杯?管輅怎麼感覺這是他們事先下好了套,等着他這個“小的”鑽進去呢……
周瑜略微思索以後道:“既然如此,倒屬情有可原。本都督就罰你們每人二十軍棍吧。給你們提個醒,莫要欺負小孩。至於你,還是等待曹丞相的落吧。”
那幾個挖坑的士兵在感恩戴德之後便被幾個士兵給帶到了不遠處的大堂里,須臾,那幾個士兵嚎叫的聲音被風送入了管輅的耳朵中,管輅聽着着實舒服。這周瑜倒也算是替他出了一口氣了,不過周瑜似乎有意偏袒程普和黃蓋,他倒要看看周瑜接下來會怎麼做。
待士兵們被處罰完以後,周瑜站到坑前,低着頭對管輅道:“面sè白中微紅,東風侯在夢遊一番之後也該醒來了吧?想必被這厚土壓着的滋味不好受,不然你的臉上怎麼會佈滿了這麼多的血絲呢?”
管輅一聽血絲,大驚!待他睜開雙眼時只見周瑜仰天大笑道:“本都督已經處罰了那幾個士兵了,想必東風侯的怒氣也該消了一些了。”
管輅見眼前之人方臉粉面,唇紅目秀,雙眉似群巒匯聚,完全不像野史中記載的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待他要張口說話時,蔣干已經跪在坑邊,用雙手捧去壓在管輅身上的泥土。
“我臉上有血絲嗎?”管輅輕聲問。
“那個不重要,先起來再說!”
周瑜也示意幾個士兵讓他們幫忙,不一會兒的功夫,壓在管輅身上的泥土被清理乾淨。程普、黃蓋等上前一起扶起管輅並替他拍打身上的泥土。管輅先瞪了一眼程普,然後又瞪了一眼黃蓋,他們兩個也攤上“大事”了……
“來人呢,伺候東風侯沐浴更衣!”周瑜說完便轉身離去,他甚至連寒暄的話都沒有留下。
木桶……花瓣……美女……
管輅被眾奴婢簇擁到一個大房子內。“我一個人洗澡怎麼可能要十個奴婢?關鍵都是國sè天香的奴婢!”管輅的鼻子受着奴婢們體香的誘惑,但是他還是很明智地道:“你們都下去吧,本侯自己來就行。”
“那怎麼行呢?大都督特別吩咐,讓我們一起侍奉侯爺”,煙霧飄渺之中,一個水靈靈的奴婢用她那玲瓏剔透的大眼向管輅頻頻放電。管輅的小心臟又開始加跳動了,這是個不好的兆頭,因為若不再加以控制的話,隨之而來的就可能是流鼻血。
“那就請姐姐們向大都督說本侯謝過他的美意了,只是本侯一個人沐浴習慣了,若是突然多了這麼多人的話,本侯會感覺到不自在的。”
“那好吧,既然侯爺執意如此,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強求,新衣服放在床上,請侯爺自便!”一個領頭的奴婢如此說以後用手示意了一下其他人,其他人便隨着她離開。
見眾人離去,管輅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他隱隱約約地聽到有奴婢在門外說他不識好歹,有奴婢說他古怪,有奴婢說他年齡太小,不懂那些事,不過也有花痴的奴婢說他長大后肯定是一個痴情種。管輅在門后重重地咳嗽了兩聲,門外在傳來了一片笑聲之後便變得格外寧靜。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換上新衣服之後,管輅打開房門,有一士兵上前道:“大都督已經在大堂擺下宴席,為侯爺接風洗塵!”
現在接風洗塵什麼的對管輅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他只希望周瑜能看在他已經被活活地餓了兩天的份上賞給他一點吃的,哪怕是一碗麵條,一個饅頭也行。
穿過走廊,走過花園,管輅來到大堂以後,定眼望去,九根紅柱立地支頂,金鑼幔帳,燭火通明。周瑜高高在上,眾武將以及一幫江東俊逸子弟分列兩旁,二三十位亭亭玉立的美女依桌而立。而桌子上放的都是珍饈極品,美味佳肴。
管輅看的直流口水,但是禮儀不可少,他趨步向前,向周瑜、程普、黃蓋等人作揖完畢以後,但見眾人大笑,那周瑜亦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有錯嗎?雖然我對古代禮儀xìng的東西一竅不通,但是他們也不至於笑成這個樣子呀。”管輅真是越想越奇怪,坐在右邊末尾的蔣干用手指了指他的身後,但是當他把身體轉過去之後,他明顯感覺到坐在前面的人笑得更厲害了……
“難道有人是在我背後掛了什麼東西?”管輅一想,趕緊用手往自己身後摸,但是摸了好一會兒以後,他依然是什麼都沒有摸到。要不是考慮到他現在代表的並不僅僅是他自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外套給脫下來。
大笑一番之後,周瑜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大堂內頓時安靜。只聽他道:“來人呀,把那些伺候侯爺沐浴的奴婢統統給我抓過來,本都督要親自審問,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侯爺的衣服背後畫一個光着屁股,完全沒有頭的小孩!”
什麼?光着屁股,完全沒有頭的小孩?管輅一時怒火四起,他們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他這個小孩嗎?看樣子不給他們一點顏sè瞧瞧,他們還真的以為他僅僅是個會耍聰明的小孩。
待那十個奴婢被押到大堂上以後,周瑜一一盤問,但是眾人都說給侯爺準備新衣服的時候並沒有現那衣服後面有人做了手腳。周瑜大怒,揚言若真兇還不主動認罪的話,他就把她們十人統統處死。
周瑜狠話既出,眾婢女一時淚流滿滿,紛紛向管輅投來了乞求的眼神。管輅見狀,向前道:“都督勿惱,本侯略施小計即可查出是誰在背後做了手腳。”
“東風侯此話當真?那本都督就和眾人拭目以待了。”
“弱弱地問一下大都督,可不可以先讓我吃個雞腿呀?查真兇的事可以緩一緩,但是我的飢餓已經不能緩了!”眾人一聽,頓時大笑。管輅也知道這確實有點“低三下四”,完全沒有“不為五斗米而折腰”的氣魄,但是肚子所逼,他也只能暫且“卑躬屈膝”一下。
“當然可以!”周瑜話音剛落,管輅就近到一個人的桌子上取了一個雞腿津津有味地吃着,然後道:“請大都督賜文房四寶。”
周瑜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他皆有求必應,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娃娃要搞什麼名堂。
“請大家再最後看一眼我背後的這張‘惡搞圖’。一定要看清楚哦,一定要看清楚!現在不要問我為什麼。”在大堂里足足繞了五六圈之後,管輅讓蔣干脫去外套,蔣干照做之後,他便將蔣乾的外套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蔣干附在管輅耳邊輕聲問:“難道這樣就可以找到真兇了?”
管輅並未回應。他大步向前對周瑜道:“是否可以借都督的寶座以及案幾一用?”
周瑜倒也大度,爽快答應。管輅站在周瑜的寶座上大聲對眾人道:“現在在大都督的案几上有文房四寶,諸位剛剛也看到了那張圖,現在煩請諸位按照自己的印象繪製一張相似的圖,越像越好,如果不像的話則就將他視為惡搞本侯的元兇。後果自負。”
眾人依照管輅所說一一向前畫圖,他們每畫完,管輅立即就收。如此折騰一番之後,管輅笑着對周瑜道:“待本侯換件衣服以後,煩請都督和本侯一起欣賞大家的‘傑作’。”
周瑜笑着應允。在管輅重新出現在大堂之後,他和周瑜一起挑選了兩張比較相似的圖。周瑜指着其中的一張道:“此圖形似神不似”,而後又指着另一張道:“此圖則是神似形不似”。
管輅聽后大笑道:“本侯已經知道真兇是誰。”說完,他又到每個人的面前觀察了一番。
“這小子到底要搞什麼名堂?”程普和黃蓋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黃蓋小聲道:“剛才他用那種眼神看了老夫那麼長時間,老夫雖然不是真兇,但是還是感覺有點虛呀!”
程普噗嗤一聲道:“我沒虛,但是沒和他四目相對,總感覺這小娃娃的眼神有一種特彆強的穿透力。”
“現在本侯宣佈,惡搞本侯的人不是各位畫圖的人哈。”管輅此言一出,眾人都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唯獨周瑜雙眉緊蹙,似有心事。
“但是……他在大堂內!”說完,眾人議論紛紛。周瑜指了指管輅,管輅也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兩人相視而笑,笑過以後,管輅感覺到周瑜臉上佈滿了殺氣……
就在眾人感到雲里來霧裏去的時候,管輅又補了一句:“其實是我自己畫的,本侯雖然因為機緣巧合被封侯,但是本侯年僅八歲,也是童心未泯。今rì讓大家眾樂一番,還請大家不要見怪!”
眾人不免對此指指點點,這可是標準的“監守自盜”。但是周瑜卻親自從寶座上下來牽着管輅的手道:“東風侯雖然被視為神童,但畢竟也是小孩,本都督希望大家多多理解,不要妄加議論。”
既然大都督話了,眾人也不便多語。而周瑜則笑着對管輅道:“東風侯手心裏怎麼這麼多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