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牢獄之災
在赤壁待了兩天,管輅和劉備出則同車,入則同寢,要不是因為管輅僅僅是個八歲的“小娃娃”,他和劉備當真算是“基情無限”了……
“又起風了,公明兄,我這套披風就送給你了。”臨別之際,劉備親手為管輅披上披風。關於劉備喊他“公明兄”這個問題,他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幾乎和劉備說了上百次。他曾在劉備面前直言他討厭別人喊他“東風侯”,誰知劉備竟然立即改口稱他為“公明兄”。他一個八歲小孩怎麼能和一個年長他半百,且是當朝皇叔的人稱兄道弟呢?但是劉備坦言稱兄道弟不應以年齡為標準,只要能力在他之上的人,他都可以像尊敬兄長一樣尊重他。管輅一直不允,但是他一天到晚把“公明兄”三個字掛在嘴邊,無奈之下,管輅只得聽之任之,這可不是他想“以小欺大”的……
“我等既然已經答應歸附於丞相門下,那麼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如果我劉備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還請公明兄多多賜教!”劉備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看着管輅,從他這眼神之中,管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只是希望皇叔能夠信守承諾,僅此而已!”這劉備一會兒歸附於這個人,一會兒又歸附於那個人的,管輅對他的這次歸附可以說是壓根沒有放在心上。以前他的實力弱,如今雖然強了點,但是也沒有強到哪裏去。只要他劉備不在他歸來的路上暗中使壞,讓他回不到烏林就好。不過從這幾rì劉備的表現來看,這劉備確實太會收攏人心了,算得上是一個仁慈之主,若不是他主動站在了曹cao的陣營,估計他會考慮跟着劉備混一混。畢竟跟着這樣的人一起混似乎不用考慮暗地裏被玩死這件事。
管輅這麼一句話似乎刺痛了劉備的神經,劉備趕緊示意張飛、關羽等一幫武將上前,然後眾人面北而跪,擲地有聲地道:“我等願誓死效忠大漢皇帝!”
怎麼又來這一套了呢?這幫人估計又在無意之中把管輅當成小孩子對待了了。在他的面前耍心眼,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管輅笑着伸手扶起劉備,附在他耳邊道:“大漢命數已盡,我觀帝星飄忽閃爍不定,而其周圍有一顆星卻rì益明亮,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大漢的天下要歸於那個人了……”
那劉備一聽,頓時口吐鮮血,倒地大哭,眾人上前趕緊將其扶起。眾人怒視管輅,關羽更是直接將青龍偃月刀架在了管輅的脖子上,他道:“我大哥這幾rì待你不薄,但是你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大哥?”
“二弟休得無禮!”劉備強撐着身體怒視了一眼關羽,關羽會意,收起了青龍偃月刀。
“公明兄剛才所言當真?”劉備似信非信地看着管輅。管輅本想試探一下他的忠心,但是他的表現確實令管輅大跌眼鏡。又是吐血,又是倒地的,他感覺這會兒站在自己面前的倒不是有着仁者風範的劉備了,更像是野史中記載的周瑜。如果他再打着占卜算卦的旗號再說一下他的兒子,也就是那個扶不起的阿斗將他的仁者風範揮到極致,被人家“兵不血刃”給滅了國的話,估計他會一命嗚呼的……
細想之下,劉備這幾天對他着實不錯,管輅也着實不想欺負“老實人”,他含糊其辭道:“信之則有,不信則無,命由天定,但人亦可改命!”
“人可以改命?”第一次聽到這麼一個說法,劉備異常驚奇,在這兩天的交往中,他確實現眼前之人有許多神奇之處,但是如若說他可以改命的話,他不願相信。或者說的更準確一點是不敢相信。他現在可是屬於曹cao陣營的,如果他讓曹cao多活幾十年的話,說不好大漢的江山真的要落入曹賊的手中了。
“也許吧!”管輅一時大意,說錯了話,此時也收不回來了。在他的印象中,正史中記載的管輅才活了48歲!他剛穿越到三國選人名的時候倒真是把人的壽命這件事給忘了。如果他真成了那個史書上記載的管輅的話,那他連自己的壽命能不能延長都不知道,更別說去直接給別人改命了……
劉備見他眼中純潔無暇,但是言語之中卻是撲朔迷離,令人費解。這幾rì通過和管輅的交往,他也算和管輅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只要管輅不願意進一步說明的,他就將其直接理解為天機,反正天機不可泄露,唯有如此,他才能平復那顆好奇之心。
坐在奔馳的馬車上,蔣干對管輅道:“那劉皇叔肯定是假意歸附的,率領一幫武將在江邊起誓,但是絲毫不關丞相的事!”
管輅淡淡一笑,這幾rì他也沒主動和蔣干說過幾句話,因為一想到他是老曹派來監視自己的,他就覺得自己在他面前還是沉默寡言為妙。
“請賜教!”蔣干注意到了管輅嘴邊的那一抹笑容,按照他對他的了解,這傢伙肯定又在隱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真正能夠左右這場戰局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說完,管輅故弄玄虛地盤對而坐,閉目養神。
這……這完全就是答非所問!見這個傢伙有模有樣地在那坐着,有種凡脫俗的感覺,蔣干雖然一肚子悶氣,也只得暫時先忍忍,畢竟現在他是老大。
“快開門!大漢使者東風侯到此!”到達樊口城門前時,蔣干扯着嗓子喊道。
須臾,城門洞開,蔣幹得意洋洋地對管輅道:“還是您的名氣大!”
管輅莞爾一笑:“我們恐怕要有牢獄之災了!”
“啊?”蔣干剛吐出這個字,士兵們已經把劍架到了他和管輅的脖子上。
“豈有此理!這個人你知道是誰嗎?知道是誰嗎?”蔣干怒不可遏地看着士兵,但是士兵們並不搭理他。
“淡定!今晚我們可以不用找客棧歇腳了……”都在這個節骨眼了,管輅竟然還有心思開這樣的玩笑,蔣干十分詫異。待他們真的被關進yīn冷、黑暗、chao濕的大牢中時,蔣幹才佩服道:“東風侯果然神機妙算!”
管輅用手摸了摸鋪在地上的稻草道:“看樣子這個地方是專門為我們倆準備的!”
一個問題還沒有弄明白,這管輅相當於又丟給了蔣干另一個問題,他着實頭大,和這樣一個稀奇古怪的人在一起,不是好奇死就是用腦過度而死……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兩個疑問,現在我來幫你一一解答吧,先說你的第一個疑問,如果他們要是想迎接我們的話,肯定會有大將出馬的,你看看剛才的那些人,全都是‘蝦兵蟹將’。既然大將不出馬,那他們肯定就是想‘先兵后禮’的,我們權且在這等一下吧,我相信很快就有人來請我們出去了。關於你的第二個疑問,這個大牢裏yīn暗chao濕,光線不足,但是我剛才順手摸了一下地上的稻草,那稻草既干且凈,所以肯定是他們剛整進來沒多久的。”管輅說完,一屁股坐在稻草上,“享受”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牢獄之災”。
蔣干本以為他又是占卜出來的,不過在聽到管輅的這番分析以後,他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原來許多東西根本不需要占卜算命,一葉知秋,見微知著等說的不就是這個道理嗎?這管輅洞察事物的能力也當屬一絕了。
“蔣干不才,聽東風侯之言,方才茅塞頓開,真是受益匪淺!”蔣干向管輅作揖之後坐在了他的身旁,一言不。
一個多話之人竟然突然不吭聲了,這讓管輅有點不習慣。他故意咳嗽了兩聲,但是蔣干依然不吭聲。太喧鬧了不好,但是太寂靜了也容易讓管輅受不了……無奈,管輅只得主動道:“我在想誰會請我們出大牢……”
蔣干聽他如此說,輕聲道:“我剛剛回想了一下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先是張飛殺隨從在前,緊接着又是劉備對我們特別好,現在是一幫士兵把我們關進大牢,我們是來勸降的,他們這是在搞什麼鬼呢?我真是越想越想不通……”
蔣乾沒有接他的話匣子着實讓他有點失望,他本來還想故弄玄虛一番的,見蔣干始終是個木魚腦袋,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該來的最終會來的,不該來的也會來的……”
“該來的?不該來的?”好不容易理出來一條死路,又被管輅給攪糊塗了,蔣干真是要抓狂。自知一時半會恐怕也想不明白,蔣干索xìng直接躺在稻草上呼呼大睡起來。
管輅在靜思之中,思緒萬千。現在歷史已經因他而改變,雖然改變的幅度不大,但是他也明白“牽一而動全身”的道理。以前還可以靠點平時積累的“常識”步步為營,但是現在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偏離了它們原來應走的軌道,縱然他有點占卜算命的本事,但是他也明白,如果遇到諸葛亮、周瑜這樣的高手,恐怕再想像打敗黃蓋那樣輕而易舉地取勝,恐怕就要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