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沒人不喜歡免費
陳展對系統的了解又增進了一分。
不過現在不是和系統死磕之時，當務之急是改變大家對黑人抬棺的看法，爭取扭虧為盈。
陳展觀察着周圍的群眾，一部分跟隨者洛山，正在對自己指指點點，個別幾人甚至惡語相向，另一部分正抱着肩膀在吃瓜看熱鬧。仟韆仦哾
心裏立刻想出了對策。
群眾既然這麼容易被煽動，那我也來一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讓你們知道一下鬼畜工作者嘴炮的厲害。
“洛伯前輩，您教訓的對，您是洛伯，我是小陳，從被輩分上講，您確實是我的前輩，我向您道歉。”
說著，陳展深鞠一躬。
這個180度態度轉變，把洛山搞得一愣。
村民那邊也在納悶。
頓時，減號停止了。
不過陳展的話沒說完。
“但同時，我們都有職業身份，您是管家，我是道士，俗話說術業有專攻，您和我師傅是朋友，見過我師傅好幾次甚至幾十次，但是我和師傅朝夕相處，已經修行20餘載……”
“那你為何胡搞亂搞，破壞規矩。”洛山咄咄逼人。
“不得不說，這方面您是外行人，我可以給您細講。”
陳展清了清嗓子，用儒雅隨和的語氣說道：
“我們乃是三清門派，目標是修鍊成仙，人與天地和諧。”
“然而，師傅早料到他有肉身崩殂的一天，人死之時，精神雖歸去三清寶地，然而剩下的軀體沾染塵凡太深，無法與大地達到完美和諧，這修行就相當於廢了一半，師傅為此苦惱了一輩子。”
“所以，脫去軀殼中的一身塵緣，才是重中之重。”
“於是，他老人家熬了無數個通宵，才研究出了今天的抬棺儀式，將道家理術濃縮其中。”
一邊說著，陳展一邊想着自己通宵做視頻的慘痛經歷。
“四個黑人小伙抬棺，穿黑白兩色道袍，帶白手套，有陰陽太極的意思，以手抬棺相當於開壇做法，八隻手搖卦，步伐中畫符，音樂中的電子成分只是掩蓋，實則有着多種法器同時演奏。”
“四個抬棺人的動作，模仿了人的一生，有嬰兒出生，有學習走路，有肩扛重擔，有別人對他的悲與喜，最後還有超脫之意。”
“通過這個法事，將軀殼的過往種種塵緣擴散出來，達成輕“身”脫俗，融入大地的狀態，這才是身心兩空，無我之境。”
“而且，師傅修行多年，釋放的塵緣，即為福祿，對在場的每個人都有好處。”
“少說是身體康健，多說是逢凶化吉，益壽延年。”
陳展侃侃而談，將他的編舞理念和抬棺的腦洞給闡述出來。
儘管說得離譜，但是在場的都是一些外行。
即使真有行家前來揭穿，也是雞同鴨講，十分困難。
這就相當於視頻評論區的控評啊。
這方面陳展太熟了。
“真有這種事？”洛山不信。
然而，幾個抬棺的小伙沒有想到，原本是衝著勞務費乾的，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那福祿和福報可不是一般凡人能得到的。
立刻人人欣喜，拍手附和。“點贊+4。”
頓時，鄉親們也開始對黑人抬棺改變了看法，有的減號變成了加號。
“村民張一錯怪道長良苦用心，點贊+1。”
“村民李華覺得自己不虛此行，點贊+1。”
“村民李深彷彿感受到了道運，點贊+1。”
“……”
控評效果立竿見影，陳展十分欣慰。
只剩下眼前的洛山。
他繼續說道：
“相信洛伯您跟師傅交情這麼深厚，應該知道他已經脫離了這些世俗的限制。”
洛山滿眼的狐疑變成了憤怒，不論陳展如何解釋，他就是不信，氣得使勁跺腳。
“哼，是啊，我太了解你師傅了，他是有點本事，可梅花觀卻始終掉在了錢眼裏，行盡了世俗之事。”
陳展面色一寒，這人還在嘴硬。
師傅確實有大問題，但是輪不到他來誹謗，看來這洛家是專橫跋扈慣了的主。
為了獎勵，我豁出來，和你堵堵這個氣。
思想至此，陳展雙手高舉：
“在場的各位，我宣佈一件事。”
人群立刻側耳傾聽。
“家師追求的乃是清靜無為，脫離凡塵牽絆，所以今天，各位的份子錢我一分都不會收。”
“與家師有緣未了的，可以自行祭拜，在師傅墓前佈設香火極品，不要燒紙，以免引起山火。”
這一宣佈，人群立刻沸騰了。
“村長覺得很贊。”
“師妹覺得很贊。”
“+1。”
“+1。”
“……”
贊數再次飆升。
對於梅花觀，村民們只是當做正常的紅白之事走動，而且梅花觀從來不會回禮，沒有幾個是真心想拿份子錢的。
陳展指揮幾個黑人小伙道：
“音樂別停，按我們排練的繼續。”
趁着氣氛不錯，非要把剛才失掉的贊數全都給抬回來不可。
“村民李大嬸覺得很贊，點贊+1。”
“村民東升悟出了人生道理，點贊+1。”
“……”
人的想法千奇百怪，但無疑容易受到影響。
覺得尬的人少了，大多數人開始往好的方向腦補。
陳展早有打算，不收份子錢是招殺手鐧。
這個話一出，一定會加贊數。
畢竟，沒有人不喜歡白嫖。
估計了一下，現場有近百人。
一個人少說隨個幾百。
這好歹是少收了幾萬的份子錢才換來的。
說不虧，其實也很心疼。
系統傳來提示：
“村民張摳摳省下20塊份子錢，覺得很贊。”
“嗯？”陳展奇道，“可能……我沒虧那麼多。”
任憑洛山如何跺腳，如何憤懣，還想說點什麼，不過現場已經無人理睬於他。
他只得冷哼一聲，轉身離開，隨着離開，他的“-1”也消失了。
師妹陳楠湊近陳展安慰道：
“師哥，你不要他一般見識，他印堂積暗，面部皮膚隱隱有紫氣繚繞，雙目充血證明休息不好，心神不得安寧導致煩躁易怒，據我看來，他最近接觸過鬼魅妖邪之物。”
“師妹，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楠一臉驚奇地看着陳展：
“師哥你好奇怪，你忘了，我們領受不同，我天生靈視發達，師傅又幫我開了眼，教我觀氣之術，雖然不能一眼戳穿鬼怪，但是這點小事還是能看出來……”
“哦哦哦，知道知道。”陳展連忙裝作想起來的樣子，“我是說師妹你的功力又精進了啊。”
“那當然。”
陳展一陣竊喜，師妹不是白養的，還有一些獨到的能耐。
陳公師傅有點偏心啊，在這方面竟然傳女不傳男。
然而這時，一個抬棺小伙氣力不足，肩膀一斜，鬧得棺材從另外三人肩膀上滑落。
棺材落地，棺蓋飛出。
咕嚕一下，陳公師傅的屍體跟着滾落出來，在地上翻了幾個滾。
見到屍體，眾人頓時驚叫聲一片，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