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子的快樂
,堡宗別鬧
朱驤懂了。
立即率領麾下錦衣衛緹騎,將和陳烈同寢一室的,同值一班的,或者平日裏交往頻繁的,全數羈押回詔獄審問。
好傢夥,偌大的東宮屬員,能獨善其身的只剩下了三個人。
兩個剛及笄的小宮女,一個戴義。
杭皇后大感頭疼,這一批宮女太監才換了沒多久。
結果這麼快就被滲透了。
看著兒子和一旁的朱見浚,杭皇后對身邊的宮女道:“讓尚膳監那邊送膳食到文華殿來,本宮和太子、沂王一起用午膳。”
用完午膳,朱見浚一看文華殿這邊不好玩,找借口跑了。
杭皇后示意一眼左右,等宮女太監退下,對朱見濟道:“見濟,你今後須和沂王保持距離。”
他畢竟是廢太子。
其實杭皇后很不贊同丈夫的做法,既然已經拉下臉皮,囚禁朱祁鎮廢朱見浚,那就應該一條路黑到底,直接殺了這對父子不好么。
非得留下隱患。
可後宮不得干政,杭皇后對自家丈夫的仁厚,有些無可奈何。
其實也理解。
丈夫還是郕王的時候,朱祁鎮對他太好。
天子嘛,還是要顧及一些青史上的名聲。
所以杭皇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兒子長大輔政時,由他來解決掉廢太子朱見浚,因此不能讓兒子步朱祁鈺的老路。
和朱見浚保持距離,沒了感情,殺起來自然容易的多。
朱見濟嗯了聲,“我曉得。”
杭皇后沒好氣的道:“你曉得什麼,一天沒心沒肺沒大沒小沒個正形,跟着張先生好好讀書不行么,非得到處惹事,聽說昨日還去慈寧宮了。”
沒事去招惹那個老妖婆作甚。
孫太后還是皇后的時候,就被強勢的太皇太后張氏壓着,張氏薨天,孫太后本以為熬出頭了,結果出了土木堡這攤子事,也便罷了。
關鍵是丈夫朱祁鈺登基後過河拆橋。
她現在對咱家三口恨之入骨。
朱見濟只能乖乖聽着。
杭皇后看着自家兒子,心裏忽然一動,道:“我想好了,這幾日給你充斥東宮人員,不再調入宮女,只用太監。”
朱見濟啊了一聲,“為啥?”
杭皇后沒好氣的道:“沒為啥!”
為啥?
你個小屁孩,竟然學會讓宮女陪睡了,要不是我這個當娘的跑的快,你小子是不是就已經做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來了。
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就學會了人道?
東宮這邊要嚴管了。
朱見濟頓時臊眉耷眼,尷尬之餘,覺得沒有風景可看的太子人生好沒意思。
下午,杭皇后坐鎮文華殿。
掌控後宮大權,她有足夠的權力來為東宮挑選人員,折騰了一下午,找到一些身家清白年紀合適的奴婢,嗯,全是太監。
兒子早慧,她現在是真不敢給東宮調配美貌宮女了,儘可能的調配身家清白,且讀過書有素養的太監來侍候兒子。
好不容易熬到杭皇后回坤寧宮。
朱見濟立即像撒歡的野馬,對戴義喊道:“走,去乾清殿!”
找朱祁鈺要個老師學習弓馬。
戴義急忙跟上。
到了乾清殿,金瓜護衛今天反應過來了,顧不上行禮,就和守在門口的兩個官員一起攔阻太子殿下,哪料到太子殿下像魚一樣滑溜。
幾個哧溜就推開大門闖進去了。
那兩個官員和金瓜護衛哪敢追進去,在門口面面相覷,出了一身冷汗。
暗想着要死了要死了……
怎麼就讓太子殿下闖進去了!
這可如何收場。
跑進乾清殿,朱見濟也懵了。
什麼狀況?
朱祁鈺沒有辦公,而是坐在一邊的軟塌上喝着小酒。
一個衣衫凌亂的女子放浪形骸,後背雪白刺眼,姿勢糜爛的跨坐在朱祁鈺大腿上,旁邊還有兩個女子媚眼如絲的歌舞助興。
都一般形態。
袒胸露乳什麼的,都算是正經了,這活脫脫一副春宮圖。
乾清殿是辦公的地方,也是大明天子的寢宮。
但現在是白天啊。
朱祁鈺你這老小子有點過分了啊,倒也還好,只是喝酒而已,沒有白日宣淫。
不對!
朱見濟心裏猛然一跳。
這三個女子不是乾清殿的宮女,也不像是後宮宮女,更不是朱祁鈺的妃嬪——幾年了,朱見濟怎麼會不認識這一大家子的成員。
這些人根本不是後宮佳麗!
是什麼人?
她們的動作舉止充斥着媚態,似乎每一個動作都能把男人生吞活剝了,從骨子到衣衫上都透露着兩個字:淫蕩。
不是正經人。
聯想到門口站着的兩個官員,鐘鼓司內官陳義,教坊司左司樂晉榮。
這兩人……
他們掌控的權力下,管轄着眾多女子。
尤其教坊司——明朝的教坊司,其實就是官辦妓院的最高管轄機構。
那麼三個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娼女!
朱見濟出了一身的冷汗。
之前以為朱祁鈺的體弱和仁宣二帝一樣,是基因遺傳,現在才明白並非如此,甚至朱祁鈺只生了自己一個,恐怕問題也在這裏!
這貨是放飛自我后被娼女淘空了身子。
朱祁鈺是個好色的人嗎?
不好說。
畢竟朱祁鈺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這個年紀的男人不好色就不正常,何況還是說一不二的天子,沒有足夠的自律能力,想浪起來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但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只要你不是聖人,哪怕有一丟丟的弱點,都會被無限放大的利用,尤其在政治鬥爭中更是如此。
而王振餘孽,恰好掌控着這些權力,可以腐朽中樞。
朱見濟察覺到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一方面,敵人想法設法謀害自己這個太子,讓朱祁鈺絕後,另一方面,又找來大量娼女,讓朱祁鈺沉迷其中,淘空身子,讓他無力再生育。
天子體弱,還沒有後代……
如此一來,朱祁鎮的復辟就容易多了。
所以奪門之變才會成功。
朱見濟深呼吸一口氣,大聲喊道:“朱祁鈺,你是要再生個娃娃來來搶老子的太子之位嗎?”
醉生夢死的朱祁鈺心頭猛然一顫。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小兔崽子怎麼來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