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0年前,有人背劍而來
洪秀昭不知道天下最強的東唐帝國,為何會因為一場洪水,而變得連北疆的糧餉都拿不出來。
這也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所以他去書房,只是簡單的給洪莫寒彙報一下昨晚和今早的事情。
這些事情不能隱瞞他老爹,萬一出了什麼變故,還需要他老爹給他兜底。
出了書房,就看到二狗在門口與洪福交談,不過看他見到洪秀昭出來,就急忙走過來的模樣,顯然是專門在等候洪秀昭。
“小公爺,沈光年查到了。”
二狗表情有些不明的意味,洪秀昭也懶得猜,直接問道:“出了變故?”
二狗點頭:“在您從詔獄出來的頭一天,沈光年奉命出城辦差,直到昨天夜裏都沒有回來。”
“今天早上,有人在城外密林發現了他的屍體,一刀斃命乾淨利落。”
洪秀昭沉吟片刻,繼續道:“既然對方已經滅了口,想來首尾已經被收拾乾淨了,這條線不用查了,既然對方已經出手,那就還會有第二次,總會有機會揪住他們的。”
兩個人邊說邊走,等說完這件事的時候,已然已經到了洪秀昭的小院。
“少爺,你回來啦?”
聽到這獨一無二的稱呼,洪秀昭笑容馬上就浮了上來,接着就是一個人影奔到他的身前。
整個國公府都是稱呼他為小公爺,只有翠兒,從進府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喊他少爺。
洪秀昭看着奔到面前的少女,輸着雙丫髻的她顯得很是稚嫩。
她打量着洪秀昭,小臉上滿是擔憂,眼中隱有水霧。
“少爺昨晚被老爺責罰,傷的重不重?還疼不疼?給翠兒看看吧。”
洪秀昭搖搖頭說道:“那老頭哪捨得真的打我,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那為何二狗哥說你背上肉都被老爺打爛了,還讓我去抓了葯。”
說著,又是突然反應過來道:“對了,葯我都煎好了,少爺先把葯喝了吧。”
翠兒說完,已經轉身小跑着出去了。
洪秀昭轉身瞪着二狗:“我讓你說被老爹打傷,沒讓你說得這麼嚴重啊,你是頭豬嗎?”
“呵呵……”二狗乾笑一聲,腳步小心翼翼的后挪:“那什麼,小公爺,福叔剛才讓我去尋他,說是指點指點我拳腳,我先走了啊。”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狗東西!”
洪秀昭罵罵咧咧的看着對方消失的背影,一轉頭,只見一個男人站在自己身前。
“卧槽!你有病啊,靠這麼近幹嘛?”
這男人雖然一身奴僕的粗布衣,卻是綰了個文士髻,讓人看着有些不倫不類。
他白白凈凈,模樣的俊俏程度只比洪秀昭遜了幾分,腰間一柄長劍,卻是普通鐵匠鋪十幾文錢就能買到的貨色。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在府中不要佩劍!”
“他娘的,人家養狗腿子,我也養狗腿子。偏偏我的幾個狗腿子都是沒大沒小的東西。”
洪秀昭罵罵咧咧的繞過男子,直接回了屋內。
“小公爺昨夜支開我,想必是去做了了不起的大事。”
男子追了上來,看着洪秀昭坐在凳子上,斜椅着靠着桌子,端着茶杯吸溜吸溜的喝着,他站到洪秀昭身前,開口毫不客氣。
“六藝,你別忘記了你的身份!”
洪秀昭端着茶杯,冷冷的暼了他一眼淡淡道:“翠兒是我的心頭肉,讓你去保護他你還覺得委屈了?”
六藝微微一揖,
鄭重說道:“屬下不敢忘記,只是當初進府我就說過,我只給小公爺做護衛。”
他說著,解下佩劍雙手承上:“我的武藝當初福叔已經考校過了,若是小公爺覺得我已經不配做你的護衛,還請小公爺明言,我這就離開。”
洪秀昭放下茶杯,伸手接過那把劍,入手冰涼。
他微微出鞘,劍刃泛着寒光。
劍雖是次品,卻絲毫不影響它殺人。
洪秀昭緊緊盯着六藝,緩緩將劍入鞘,抬手拋了回去道:“我知道了。”
“少爺少爺,我把葯熱了一遍,溫度剛剛好呢,快喝了吧。”
翠兒這時候端着一晚黑乎乎的葯湯跑了進來,直接遞到了洪秀昭面前。
洪秀昭接過,端着碗正欲喝下,又停了下來,抬眼看了看六藝道:“你還不走?”
六藝彎腰一揖,重新將劍佩在腰間,這才離開。
“真他娘做作,果然不愧是那些腐儒教出來的!”
洪秀昭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這才將葯湯一飲而盡。
“吶,少爺快吃下這塊方糖。”
洪秀昭依言接過,葯湯的苦味漸漸便被方糖的甘甜覆蓋了。
十餘日未見,主僕二人在房間中閑談了許久。
當然大多時候,都是翠兒在問,洪秀昭在答。
聽到洪秀昭差點死在詔獄,翠兒小手用力的握着:“翠兒沒用,要是翠兒成了趙傳庭那般的絕世高手,想來便是詔獄也能將少爺救出來的。”
趙傳庭,公認的武功天下第一的強人。
百年前,南楚大軍攻破襄陽,兵臨荊州,嚇得曹氏再次帶着南漢皇帝倉皇南遁,去往東南廣府。
而東唐國趁着南楚初入荊州,立足未穩,發兵來攻,荊襄才結束的紛爭又因為東唐大軍的到來,再次遍佈戰爭的陰雲。
雙方在荊襄之地有來有回,恰逢此時北遼人出上谷,南下幽州寇邊。
又有北趙自函谷關而出,亦是想要在東唐咬下一塊肉。
當時第三代恩國公強硬出兵,以西疆重守,北疆主攻為戰略中心,歷時半年打退北遼,追擊草原上百里,殺得北遼人十年不敢寇邊。
北趙出函谷關后,圍弘農三月不克,便已有了退兵之意,勉強撐到半年,聞北遼戰敗,北趙遂倉皇退走,重新收縮進了函谷關。
自此,天下諸國,皆以東唐為最強。
騰出手的東唐國往荊州派出援兵,此時南楚亦是軍力最強的時候,他們敗西蜀,趕南漢,自覺能與東唐爭一爭這荊襄之地。
兩國在荊襄共計派出七十萬大軍,交戰一年有餘,直到這一日,有一人背劍而來。
他視兩國幾十萬大軍如無物,直接背劍穿透雙方交戰的戰場,一直到他來到荊州城城牆之下,竟是無人能夠傷他,甚至戰場上的污穢都沒能沾染他半分。-
他站立城牆之下,長劍發出清脆劍鳴,眨眼間已插入城牆半中腰。
他腳步一點,身體已經踩着城牆上的長劍,再一閃身,已經出現在荊州城頭。
“天下紛爭,不過是滿足君王的私慾,荊襄百姓有什麼錯?飽受近兩年的戰爭之苦。”
“戰爭荼毒之下,整個荊襄百姓十不存一,你們這些王朝強軍不管他們的死活,那就我來管,今日始,荊州城便是我趙傳庭的地盤,有我在一日,這荊州城便不允許有戰爭!”
他手一揮,插在城牆上的劍便回了他手中。
“我有一劍……破千軍!”
他淡淡的一句話,手中的劍也是輕輕一揮,但城下戰場之上,正在交戰的數萬大軍卻是陡然一靜。
等到還沒有參戰的士兵聽令上前查看的時候,卻見這些士兵全都是咽喉被齊齊切斷,切口細小如絲,竟是連鮮血都沒有流出來。
一劍,僅僅只是一劍,便殺了數萬人。
雙方統帥驚為神人,當場便各自退兵。
此後百餘年,荊州城就此成為一座沒有兵士,也不歸某一個中原王朝管轄的城市。
“趙傳庭?那都是傳說中的人物,都一百年了,恐怕早就死了多年了,況且那些傳說,未免誇大其詞,哪裏有人能夠一劍便破千軍萬馬的?”
“不過翠兒,你可要好好跟洪福練劍,以後有一天,少爺我可就指望你保護我了。”
翠兒點頭,鄭重的答應:“嗯,我一定會努力跟福叔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