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我哥好像不是鍾家的兒子
秦政私下裏所盤算的許多事情,是沒有拿到明面上說過的。
是以大多數人都對青原人還維持在原來的印象中。
四年前那戴古長來的時候,那股囂張的勁也慢慢地在眾人的印象中淡化了不少,更何況他人已經沒了。
李樂不知何時悄悄出去,進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大卷案宗模樣的東西。
「念。」秦政意簡言賅。
李樂點了點頭,隨之有小太監幫他舉着沉重的紙卷,他才從第一句開始念了起來。
下面的人看的是雲裏霧裏。
隨着那紙卷上面的東西從李樂的口中一字一頓地念出來,眾人的臉色也慢慢開始凝重了起來。
這個紙卷上,寫的是秦政上任以來那青原人私下裏做的小動作。
有和親的公主地位不如婢女的,有青原人扮做他族搶奪邊關百姓糧食的,那庫爾可三番五次叫囂着要踏平寧國等等等等。
整個大殿中,只回蕩着李樂自己抑揚頓挫的憤然。
下面無一人竊竊私語。
待到李樂念完最後一句,秦政才敲了桌子,「朕的老五如今才十三歲,他庫爾可就敢來求娶,我們寧國若是此次咽下了這口氣,那下次呢?」
再說了,當年那戴古長是自己跑了的。
「打!」其中有人舉了舉手中的牌子,「皇上,此次不打,不足以顯示我寧國威望!」
這話都是好聽的。
若是人家上了門,他們還不打的話,那別說在青原人的眼裏了,到時候是個小國就敢上前來踩一腳。
寧國的這片土地養人,誰不想着上前來啃上兩口?
待下了朝之後,秦政理所當然地叫了幾個重要的大臣進了御書房。
只是他們剛進去,便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威壓。
「皇上,勇毅侯如今領着五萬大軍還在汴州駐紮,加上原有的三萬兵馬,想必這才是他們青原人要藉此談條件的理由吧。」景程出聲道。
而且,那青原一共才多少人。
張口就是十萬大軍,怕也是多報了不知道多少。
他們若是真有十萬人出來,邊關的八萬將士絕對不夠抵擋他們的。
「青原人的軟骨毒已經失去了作用,即便是恢復也需要恢復一段時間。」秦政沉臉道,「我們的態度要強硬些,直接拒絕,直接開戰。」
景程等人點了點頭。
他們的這位皇帝,從來就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兒。
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對那青原一擊必中嗎?
「傳旨,給庫爾可兩條路,要麼來京談判,要麼開戰。」秦政直接道。
李樂應了一聲便下去擬旨了。
下面站着的幾個人心中一陣激動,他們都是與秦政站在一起的,對於那青原早就噁心透了。
只不過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御書房的燈整整燃了一個晚上。
長鳳宮裏。
蕭皇後半倚着躺在床上,手中拿着的是今日李樂在朝堂上念的那份紙卷。
她看着看着,就落下淚來。
旁邊的春曉也不敢勸,只能跟春嬋對視一眼。
聽說皇上的意思是,打?
可是又說讓庫爾可來京商議,那是不是代表着還有別的路要走?
「娘娘。」春曉輕輕叫了一聲,領着春嬋跪了下來,「奴婢無能,還請娘娘為奴婢們解惑。」
有些事情她們是看不到內里的,可是擔憂小公主的心思卻都是絲毫不差。
蕭皇后抬頭看她們一眼,「起來吧。」
頓了頓她又道,「大概是……朝朝不用和親了。」
其他的意思她是沒有明確說的,畢竟那是皇上,高高在上的帝王心思怎麼能隨意猜中呢。
說起來,秦政的雄才大略連她都是佩服的。
這個人像是個天生的帝王,凡事運籌帷幄,在明面上看不出什麼,可私下裏卻已經做了這麼多。
她手中的這份紙卷,如果放到百姓中去,那便是一個炸雷。
是要打,必須將青原遠遠地打出去。
將他們簽訂的那份百年合約,直接撕毀。
「真的?」春曉激動地眼淚又流了下來,「奴婢今日莽撞了,嚇到娘娘了。」
她咚咚咚磕了三個頭。
秦朝朝跟鍾易煙此時也沒睡覺,兩人在大眼瞪小眼。
那童青的事情早就被拋之腦後了。
「朝朝,你放心,我爹守護汴州多年,定然不會再讓你去受這個委屈的,皇上不是說了嗎?從十七長公主開始,就不用再有公主去和親了。」鍾易煙在這絮絮叨叨。
像是這樣的話說多了,朝朝就不用去和親了。
可是她又有着跟蕭皇后一樣的擔心。
若是一個公主能解決問題的話,那些無辜的百姓們便不會再遭遇戰火了,這更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我猜,父皇不會讓我們去和親的。」秦朝朝摸了摸她的頭。
「你猜的准嗎?」鍾易煙抬頭看她,可憐巴巴的眼中突然就蓄滿了淚。
她抬手給自己擦掉,「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幾日格外愛哭。」
就像是忽然打開了一個開關。
她怕童青跟別人成親,更怕秦朝朝忽然要去被送去和親。
若是朝朝要真的和親的話……
「萬一你要去和親,我就帶你離開這裏,到時候喊上我哥,我們就躲進山裡生活!」鍾易煙哭唧唧道。
秦朝朝噗嗤就笑了出來。
也就只有她,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要是萬一,真的需要她去和親的話,她想,她應該是會去的。
她擁有疼她的父親母親,有了可愛的弟弟,還有處處為她着想的朋友們……反正她相信,父皇早晚會將青原的人解決掉的。
「如果真的要打起來,我哥會打仗。」鍾易煙忽然想起來,「我見過他的桌子上放着行軍圖,甚至他的兵書看了好多好多。」
秦朝朝笑了,「他是鍾家的兒子,可是有時候紙上談兵是不行的。」
「我哥……我哥好像不是鍾家的兒子。」鍾易煙看着她道,「我哥似乎有很多秘密,他……」
其實她也說不上來。
如果他們不是住在一起的話,怕是她永遠也發現不了。
有許多黑衣人會半夜來找她哥哥,甚至她能感覺到,兩人住的那個院子裏,像是有許多人在暗處守着。
小時候不覺得怎麼樣,可是她哥哥為什麼姓崔呢?
他們與外祖一家早就沒了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