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門
你知道嗎?
當飛鳥飛過,從不會留下一絲痕迹;當大地net來,冬天也被抹去;當命運輪迴,生命會被忘記!
那人活一世,究竟要留下些什麼?
是飛鳥翱翔藍天時咄咄的振翅,還是net天深處的萬紫嫣紅?
在那藍天下,草叢間,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獃獃地看着天上的朵朵白雲,痴痴地想着,他的臉sè蒼白,在白sè的陽光下更顯無力,他的眼睛空洞的沒有絲毫的生氣,就像一湖死水,明亮卻無神,他是一個病人,他的病從出生那天起就已經與他相隨,像是一個天生的伴侶一般,相伴在他的左右,可是正是這伴侶將他折磨地死去活來,身體的痛苦和jīng神的折磨,將這個少年年輕的心炙烤的如同垂暮老者般低沉,絕望。
“小辰,快回家去吧,這裏風大!”他的母親,一個個子不高,但卻極其溫柔的農家女子,拿出一件黑sè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她的眼睛裏帶着慌亂,胸脯起伏,雖然極力控制,但還是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氣,顯然她是一路狂奔到這裏的。
王辰慢慢轉過身,看着這個整天為自己擔驚受怕的農家女人,他的鼻子一酸,他的母親,曾經是村裡頂美的女人,現在卻是頭凌亂,面sè蒼白的看着他,自從他記事以來,母親總是在圍繞着自己轉,洗衣,做飯,煎藥,喂葯……
葯,是他極痛恨的字眼,那苦澀難聞的味道,讓他聞之yù嘔,但是他又離不開這些東西,離了這些東西,他會死。
“回去吧!”母親幾乎在央求他,那溫柔的眼神帶着焦急和擔憂。
王辰沒來由的一陣厭惡和疲倦,那並不是厭惡他的母親,而是這個世界,周圍的一切,但他還是聽了這個女人的話,他不忍心讓她知道,讓他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她將身心的一切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還有什麼權力去讓她承受自己的內心的疲倦和恐懼。
“爹呢?”王辰問道。
“你爹給你找葯去了!”母親的臉上露出一絲希望。
“沒有用的!”王辰像是在對自己說的這句話。
劉茵聽完兒子的話,不由怔在當地,雙眼恐懼的看着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然後臉sè轉為溫和輕聲道:“小辰,你不要胡思亂想了,你爹一定能找到醫治你的方法的!”
王辰沒有說話,只是仰看天,湛藍的天空上,一輪艷陽高高掛起,旁邊幾朵小小白雲。
“咦……”半空之上,一聲驚訝的聲音傳來,卻是一個御空而過的中年男子,只見他寬頭方面,頭上束着一方方巾,遠遠看去極像一個讀書人,在離他不遠出的空中,一個與王辰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見中年男子頓住了身形,他也不由仔細個觀察起下面一男一女來。
“師父,老了點吧!”那少年笑道。
中年男子連頭也沒抬,道:“你懂什麼?”
少年鄙夷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師父,咱們採花門,可從來沒採過人家的娘和老婆,這可是你定的規矩!”
中年男子也不在意少年的話,道:“你看那個少年,他本命五行中似乎缺了什麼!”
站在他旁邊的少年一滯,然後笑道:“師父,你難道一轉心xìng,好上男sè了?”說罷,他全身一陣顫抖,光是這個想法,已經讓他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原來這中年男子正是採花門的門主,號稱好sè仙人的陳浩嗇,而那個與他說話的少年卻是他門下唯一的弟子6英塗。
說起採花門卻是大有來頭,據陳浩嗇的師父的師父的師父所留下的典籍記載,採花門在數千年前也是一方大派,曾經盛極一時,門下弟子無數,高手如雲,可是因為採花門的修鍊方法極為古怪,既不屬於魔道佛,更不是巫術,所以所處地位十分尷尬,終於在距今一千多年前,採花門與朱雀國第一修真門派歸仙宗起了衝突,採花門最終不敵,不僅被人佔了山頭,連門下弟子也幾乎被屠殺一空,遺留下的少數血脈只得在世上躲藏流浪,此次陳浩嗇和弟子兩人到此,又被幾個歸仙宗的人現,好不容易逃到此處,卻現了在地上的母子倆。
“師父,我們還是快走吧,要是被歸仙宗的那幫臭道士現了,我們不僅這花采不成,就連小命也要保不住了!”6英塗雖然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但他六七歲便跟了陳浩嗇,這些年的東躲xīzang,生活歷練卻比王辰這等同齡少年卻不知多了多少倍。
陳浩嗇看了6英塗一眼,只見他的眼中全是驚喜之意,道:“你小子懂什麼,這次我不採花,我要收徒!”說完,大手一揮,他身子一動,竟是徑直向王辰家裏沖了去。
“收徒?”6英塗呆了一呆,也跟着沖了下去。
卻說劉茵帶著兒子慢慢往家裏去,那是一個不大的村子,村子裏住了四五十來戶人家,其中大部分是王姓人家,也因此這裏被稱為王家村,母子兩人慢慢進村,周圍的村民,見了王辰母子倆,卻像見到鬼怪一般,紛紛避之不及,這些年來,王辰的父母為了給王晨續命買葯,不僅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還向鄰居親戚借了不少錢,所以現在村民們為了防止王晨家向他們借錢,紛紛像躲瘟疫一般,見了他們就躲。
就在王辰心裏感嘆世態炎涼,人間冷暖之際,天空忽然飛下兩道長虹,轉眼間便落到王辰和他娘身前。
劉茵和王辰都嚇了一跳,隨即心裏同時閃過兩個字:仙人?
劉茵和王辰雖然生活在這樣的小山村裡,但是對於仙人的傳說還是耳熟能詳的,只是那些平時高來高去的仙人此刻卻站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心中有些不敢相信。
“咳咳……”
陳浩嗇看着眼前的母子驚訝的看着自己,於是假咳兩聲,然後打量了王辰一眼,眼中一喜,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面sè蒼白,印堂黑,兩鬢消廋,只怕身染重病多年吧!”
劉茵畢竟是大人,忙道:“正是啊,求上仙大顯神通,救救我家孩子吧!”說罷,忙拉着王辰跪在地上,“小辰,快來求仙人賜救!”
陳浩嗇看了,忙扶起二人,一副鶴骨仙風的樣子,道:“這小兄弟,本命應屬陽,但是卻因五行缺火,因而yīn氣大盛,故而一直病怏怏的!”說完他又摸了摸王辰的臉頰:“他全身冷,便是yīn氣襲身之兆,你若想要治癒這小兄弟的病,只怕是不可能了!”
劉茵聽完此話,險些暈了過去,她和王大山自王辰出生起便為孩子的病rì夜cao勞,哪想到最後卻是這個結果。
陳浩嗇瞧了劉茵一眼,知道自己話中的目的已經到了,滿意的輕咳兩聲:“不過要是想讓孩子多活個十幾年,還是有辦法的!”
劉茵此刻就像落入河中的垂死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問道:“上仙,有何方法?”
陳浩嗇雙袖一揮,望了望天,道:“這方法便是找個得到高人,授這少年純陽道法,以陽制yīn,這少年方可有救,貧道看與你母子二人有緣,便收他為門下弟子吧!”
劉茵聽說兒子有救,當真是大喜過望,道:“若是上仙肯收我兒為徒,那定是極好的,只是這事重大,我得和孩兒他爹商量一下,不知上仙可否上我家去一趟,等我和孩兒他爹商量過後再作打算如何?”
6英塗聽完道:“你這婆娘可別不知好歹,我師父好心救你兒子,你還推三阻四的,你這兒子的命是不要了?”
陳浩嗇此刻卻是極有耐心,呵斥6英塗道:“英塗,如此大事,商量商量也是應該的,我們就隨這位女施主回去一趟便是了,只是有些冒昧了!”
6英塗看了師傅一眼,只見陳浩嗇一雙眼睛總是在王辰身上轉,不由心中大奇,正待再問,陳浩嗇卻做了個眼sè,不由閉了嘴,然後兩人跟在王辰母子身後慢慢朝村裡走去。
回到家裏,劉茵急忙將王大山叫了回來,王大山是一個憨厚的農民,三十幾歲的人,因為過度cao勞,額頭的皮膚已經捲起了皺紋,消瘦的臉上帶着農民特有的暗紅sè油斑,王大山聽說兒子有救,又看到陳浩嗇仙風鶴骨,再加上他隨意所使的幾門法術,便將陳浩嗇當做真仙人對待,當聽說陳浩嗇要收王辰為弟子,心頭更是大喜,當下便焚了香紙,忌了祖宗后,便讓王辰向陳浩嗇拜了三拜,算是認師歸宗了。
就在王辰拜師完畢,村外的上空忽然傳來一聲利嘯,像是有什麼東西急的破空而來。
陳浩嗇自然知道這是歸仙宗的人追了來,師徒二人對視一眼,對劉茵王大山夫婦道:“如此師徒之禮已成,我便帶着他們回山去了!”
王大山夫婦正待勸留,陳浩嗇大手一揮,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王辰便被他卷到身邊,6英塗會了師父的意,也不猶豫,化作一道異芒直衝而去,陳浩嗇帶着王辰也洒然而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在空中迴旋:“兩位放心,這徒兒我會照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