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落入虎口
此時:天色已完全暗暗了下來;天空也飄起了雪花,不便上路;長生只能在破廟先住一夜,只能等待明日再進城;完成乞丐大業,趕緊在附近撿拾入夜要消耗的柴火,隨便烤了點乾糧吃下后;早已疲憊不堪、精力不濟的長生;圍着火堆旁的乾草躺下雙眼獃獃的望着搖曳的火苗不知不覺沉沉的睡了過去,半夜火堆熄滅都毫無察覺,直到第二天一早被凍醒;眼神空洞,茫然無措的看着門口透進來的晨光,沉浸在痛失親人的悲痛依舊無法自拔。
直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方才把思緒拉回到現實中,有馬嘶、人聲,叫罵聲穿插交織,此時就完全暴露了社會經驗缺失的弊端,一個接觸過如今社會狀況的人肯定是趕緊躲避起來才是;可偏偏長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鬼使神差的走向了門口。
世道混亂,朝廷到處徵兵搶糧;正常人避之不及的事情,走出門來的長生卻正撞了上去,只見路上一支浩浩蕩蕩的人馬沿着着破廟前面的路上經過;人數近百;大半被繩子捆住手連成串依次排列前行,正被手持長槍身穿皮甲,人押着艱難前行,隊伍前邊是一個身披銅盔銅甲的將軍,看上去十分威武,負責押送的人不時發出呵斥聲:手中長鞭每抽動一下便會帶來一陣哀嚎;快點、快點,磨蹭什麼!拖慢了行程看老子不多賞你幾大鞭子!
等長生意識到什麼想轉身回破廟裏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走在前面領頭的人顯然已經看見了站在破廟跟前的長生,此刻正偏頭對身邊的人說著什麼,兩個持撲刀的人看了一眼長生這,迅速朝這邊跑了過來,長生見狀下意識朝破廟裏跑,這才發現破廟除了正門外並沒有其他出口;逃無可逃的長生;很快就被追來的兩人一左一右架了出來,一路拖到了身披甲胄之人跟前,架住自己右手的人開口道:稟:“什長”是個小孩,這身子骨也太瘦弱了點不知道能不能拉去充數,那什長瞄了一眼跟前的長生面露嫌棄之色,猶豫片刻后說到:管他娘三七二十一的,這年頭天天到處抓人;人都嚇得躲起來了,還開口就要一百個;叫老子去哪裏找那麼多人給他們。
你再看看後面才抓了幾個人,不管了;好不容易來個送上門的,只要是個喘氣的就行一併帶走。
就這樣;長生莫名其妙就成了那一串人中的一員,被趕着不知道要去往何方,行至午後眾人饑寒交迫累的不行,官兵這才給每人分發到一塊二指寬的粟米餅充饑,休息了半個時辰等官兵吃飽喝足后又被催促着上路了,沒過多久長生嗜睡症發作走着走着就昏到了,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輛拉着草料的馬車上,臉上胸前濕漉漉的;在這天寒地凍的野外凍的瑟瑟發抖!(水漬是昏倒后被官兵潑的)天色全黑后道路泥濘難行,這才安營紮寨點起篝火休息,時間一長大家也知道了;這小子有病,但為了湊人數一直也不曾把他遺棄,就這樣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是山高林密,沿途荒僻。
也不知走了多久,大家都累的叫苦不迭,一天旁晚大家剛出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遠處出現了一片堆着很多石頭的曠地,背靠山體的地方建有一排木屋,天寒地凍的;寬闊的平地上空無一人,只聽身邊官兵牢騷道:他娘的總算到了這路滑難行;天寒地凍可折騰死老子了,這麼多人弄出動靜自然不小,很快就有人出了木屋迎了上來!
那人快步接近;離着幾丈開外就諂媚道:“王統領”可把您等來了,快請,快請!李主簿已經等候多時了,姓王的統領只淡淡的回應道:山路崎嶇又被封凍自然來的慢些。
這時長生才知道這個這個被手下稱為“什長”的人姓王,押送來的六七十人被他當商品交易給了此處的管事,一個尖嘴猴腮的乾瘦男人“李主簿”只見此人圍着長生等人繞了一圈后;面露不悅的和王統領走進了屋裏,不一會兩人又勾肩搭背的走了出來,只見王統領此時手上多了一個布袋,口中發出爽朗的笑聲!
被押送來的眾人通通被趕進了一間鋪滿亂草的房子,門被反鎖,大家進來后都默不作聲;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
過了個把時辰夜幕降臨時;屋內已經漆黑一片,哐的一聲木門被人打開,進來兩人,他們拿來些水和食物,留下一句:吃吧;切勿喧嘩!等兩人一走屋內傳出一陣哄鬧,瘦小的長生連一粒粟米都沒有搶到,看着桶底剩下的水已經渾濁不堪,只能忍着饑渴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擁擠的房間裏;由於人多地方窄倒是很暖和,就是空氣中瀰漫開來的味道着實有些讓人受不了,也許是太過勞累的原因大家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忐忑不安的過了一夜。次日一早,睡夢中的人群被一陣木棍的敲擊聲驚醒,然後被帶到屋子前面的空地,被要求依次站成幾個橫列禁止發聲。
等了一會才見李主簿姍姍來遲;先站在人群上方審視了一遍人群;然後就是啰哩啰嗦的說了一大通,基本意思就是;這裏叫做“卧牛崗礦場,在這裏一切都得聽我的命令,你們這些人已經被“姓王的”賣給了我,以後你們便是挖礦的奴隸,這裏沒有太多規矩;只要每日能如數上交定額的礦石就行了!包你在這裏有吃有喝,要是交不上嘛!在這裏會活的生不如死。
之後就有人分發了挖礦工具,每人一把木柄銅鎬、一個竹簍,一捆明子,(一種松樹樹榦上砍伐下來的易燃木頭)還有一小袋乾糧,並交代了;每人每天需交礦一石,一天不能足數上交者就只能領到很少的糧食維持生命!第二日還是不能交足的出了礦洞也只有餓肚皮的份,連續五天挖不足者要承受十記鞭刑之苦,不準拉幫結派相互串通;更不準滋事鬥毆聚眾鬧事,違者仗斃拋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