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三哥復仇
原林讓陸子獐去配合燕磊做草餅。
陸子獐的醫術和他跟隨難民一路的見聞經驗,對製作草餅都很有幫助。
而他自己,則偷偷的去找了一個人。
三哥,你還好吧?我帶了酒來看你。
推開一戶棚院的門,這就是李黑臉的住處。
白天在柳堤,李黑臉為了替圭意出頭,和賴浮理論,最終被賴浮打得不輕。
他雖然身形高大,有幾分力氣,終歸只是普通農夫,不是賴浮那種打小在山寨匪窩中長大的悍匪,動起手來自然吃虧。
但這個李黑臉倒是忠義硬氣,明明被打倒了,還能爬起來制止賴浮,給圭意他們逃離製造了機會。
但是圭意逃走了,李黑臉自然成為齊威等人泄憤的對象,結果留下了斷後的人,人人重傷,李黑臉傷勢格外重。
原林趕到時,李黑臉躺在破屋床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想來是圭意覺得他傷重沒用了,棄之如敝履。
李黑臉在城裏被安置的地方,也偏僻破落,並沒有和劉家軍三當家的地位匹配。
原林推開扉門,看到昏暗的床上躺着一個人影。
聽到叫聲,三當家虛弱的扭過頭來,看到原林,喉嚨里嚯嚯了兩聲,咳出一口血來,虛弱的咧嘴笑道:厲兄弟,你來啦坐,地方簡陋,見笑了。
三哥,你是為了掩護我們才受傷的,我放心不下,來看看你。你怎麼傷得這麼重?意公子沒給你請大夫嗎?
些許皮肉傷,我們出來混的,這點痛算什麼,歇兩三日,自然就好了。李黑臉掙扎着想要坐起,幾次無果。
原林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將李黑臉扶起,近距離觀察了李黑臉身上的傷口,皺眉道:我那個兄弟懂一些醫術,特意讓我配了跌打損傷膏,來給你塗上,讓你沒那麼痛,傷口好得快些。
這這怎麼能行,我皮糙肉厚,熬過這三五日就好了。李黑臉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張黑臉憋成豬肝色。
原林一陣勸說,給李黑臉敷上了葯,纏了布帶,上了木夾。
酒是不能喝了,但原林切了許多熟肉,就着葯湯,與李黑臉大吃了一頓。
膏藥上身,李黑臉只覺得全身的傷口都冰涼舒爽,知道這葯很有效果,反倒不再多說什麼。
他本是農戶,性情憨厚,但又不傻,知道誰對自己好,誰只是拿自己使喚。
在燕磊提供的情報中,李黑臉的身份在楊縣較為特殊。
他是劉家匪的三當家,而圭意則是二當家,地位等同於齊尚馬那邊的藍玄生。
劉飛魚這夥人,本來就是活不下去的難民聚集而成,中間經過幾次合夥和分家,劉飛魚自己知道單憑他們始終只能小打小鬧,想要立足長遠,還得向高人請教。
而圭賽兎將縣令當做傀儡擺在前台,想要將楊縣勢力抓在自己手裏,就得有自己的勢力來對抗周邊層出不窮的流匪。
私下早就有暗中扶持一夥聽命於自己的流匪的想法,用流匪來鉗制流匪,算是一步不錯的棋。
然後在縣城裏將兵營都統,統領都慢慢收歸過來,那時候圭賽兎就將一躍成為楊縣的土皇帝,佔據了這個有利地形,若能不引起龜山湖匪的注意,他就能在這一某三分地上過得瀟洒自如。
原本對流匪的扶持和收編計劃最終演變成合作,圭意和李黑臉就是雙方合作的基礎。
圭意代表圭家替劉家軍出謀劃策,同時通報一些官方消息;李黑臉則被派來負責圭意的安全,主要是扛住齊家的壓力。
李黑臉是真的拿出命來護住圭意,只是圭意對李黑臉一貫看不上,只當傻大個來用,看李黑臉重傷無用之後,連門面上的問候都沒有,不免令人心寒。
熱湯好肉下肚,李黑臉只覺得力氣都恢復不少,那膏藥更是奇效,說話聲音都大了。
原林和他談及賴浮,李黑臉感慨:那廝下手是真黑,兄弟你以後碰到他可要小心一點。
原林道:三哥想不想報仇?
李黑臉一頓,隨即嘆息:俺打不過他。
原林道:如果三哥信我,今晚就打回來,咱仇不帶隔夜。
在柳堤,圭意一行人惶惶如喪家之犬,齊威在城中酒肆和三五兄弟喝酒慶賀了一番。
散席后各自又找了相好的姐兒,花天酒地到深夜。
賴浮作為齊家大將,性暴烈,找姐兒折騰最久,三更過後才醉醺醺的離開酒樓,獨自踉蹌回營。
走在半道,忽然被鉤索絆倒,拖入旁邊暗巷,一個麻袋罩頭,跟着就被人大力的拳打腳踢。
這時候賴浮吃得醉醺醺的,力氣都在床上用光了,有心反抗卻無力殺賊,被着實一頓好打。
所幸那賊人似乎沒打算下死手,將賴浮打了一頓出氣也就算了。
只是鼻青臉腫破了相,原本的兇悍變成了一種慘兮兮的狼狽,更可恥的是,賴浮最後被人按在地上,脫去褲子,不知道對方在自己屁股蛋子上畫了什麼。
對賴浮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就是原林給李黑臉出的主意。
誰說我們復仇要擺開架勢正面角力的,我們的山匪啊,山匪講什麼道理?
流氓要什麼文化。
都知道你李黑臉被賴浮重傷,躺在床上沒幾日下不來床。
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李黑臉頭上。
蒙頭一頓打,報仇不隔夜。
最經典的是在賴浮屁股上畫上王八,原林他們特配的刺墨,畫皮膚上之後能滲透皮下,沒三五個月別想洗掉。
聽說賴浮喜歡找姐兒,夜夜無女不歡,就不知道被姐兒看到他的規定,是否還能重整雄風。
李黑臉是從沒想過,復仇還能這麼復,那種讓對方羞憤難耐,卻還不知道被誰打擊報復的快樂,比起正面戰勝敵人還要痛快。
經此一事,李黑臉對原林的態度更是大為改觀,以前的稱兄道弟大多是面子上,而現在,則將他當做了自家兄弟。
原林沒要李黑臉任何好處,李黑臉也看不出他有求於自己的地方,只能當做這兄弟是真能處。
解決掉李黑臉的心結后,原林暫時將精力都投入草餅的研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