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陸瑾言,我起不來
夜更深了一些,轉眼就到了凌晨一點。
熟睡的阮岑突然睜開了眼睛覺得有種衝動,一種生理性上的衝動。
她左思右想,腦海中卻只有一個人選。
她猶猶豫豫地拿起枕頭旁的手機,盯着那一串電話號碼看了半天,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硬着頭皮撥通了陸瑾言的電話。
幸而那頭的人沒睡,一下子就接起了她的電話,讓阮岑聽見他的呼吸聲的時候,一下子很是激動。
就像是困在海島中央的人,被人解救了一樣。
阮岑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厚着臉皮說道:“我想尿尿。”
她的聲音軟軟的,在寂靜的夜裏更是嬌媚可愛。
那頭的人聽見她的話,陷入了沉默。
“……”
緊接着阮岑想開口說話之時,耳畔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是陸瑾言掛斷了她的電話。
她一臉氣憤地瞪着息屏的手機,咒罵著掛掉她電話的人:“臭陸瑾言,笨陸瑾言,敢掛我電話!哼!”
阮岑回憶起他對蘇玉荷的態度,又想起他對自己的態度,心裏的醋罈子再次打翻。
“跟別人就有說有笑的,對我就兇巴巴的,她哪裏好看了?不就是身材好點嗎?臭陸瑾言,我的身材比她好多了!哼!沒眼光!”
說著,她還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曼妙的身材曲線。
她彎着腰凹“S”造型裝性感的樣子,被拉帘子進門的陸瑾言看了個一清二楚。
“啊!”她窘迫的低呼一聲,連忙擺正身體,低下頭不敢抬頭看他。
他看見她低頭齜牙咧嘴不好意思的樣子,冷冰冰地說道:“走吧。”
阮岑不敢看他,抬起雪白的手臂伸向他,裝作坦然地說道:“扶着我,扶着我!”
她坐在毯子上,一雙波光瀲灧的眼睛蓄滿了淚水,很是無辜的看着他。
要是其他人看見美人如此可憐的樣子,早就上前哄哄抱抱了。
可陸瑾言卻只是一臉冷漠地看着撒嬌賣萌的女孩兒,毒舌地評價道:“麻煩。”
他的神情太過嚴肅,讓阮岑覺得這就是他的真心話。
她小臉一揚,噘着嘴很是不爽,似乎在等着他先開口說話。
他默不作聲地上前,雙手插到她的胳肢窩下,將她抱着抬了起來。
“哼!”她抬手氣憤地拍打在了他的背上。
“安靜點,很晚了。”他提醒着耍小脾氣的她,讓她不要發出吵鬧的聲音。
阮岑想着要不是自己需要他的幫助,才不會乖乖聽他的呢。
她金雞獨立的站在他背後,見他蹲下之後,傾身趴在了他的背上,與方昊背她時不同,這一次,她的手沒有擋住胸前,雙手緊緊抱着他的脖子。
星光點點,皎潔的月光將雲層染黃,微風拂過,吹動了少女白色的裙擺。
穿着深藍色真絲襯衣的男人背着嬌媚可人的女孩兒走到了距離營地1千米外的僻靜之地,兩人進了半人高的草叢裏,他見四周空曠,便將阮岑放下來了。
他偏開頭看向其他地方,給她放風。
阮岑拉着他的褲腿,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緩緩蹲下,卻發現根本蹲不下去。
她扯了扯他的褲子,委屈巴巴地說道:“陸瑾言,我蹲不下去......”
“嗯?”他低頭疑惑地看着半蹲的她,左腳微微抬起不敢放下,看起來很是可憐。
月光在那雙波光瀲灧的眸子裏流轉,眨眼的時候,帶動睫毛微顫,就像是月光仙子一樣。
她仰着頭,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盯着他,真摯地道:“陸瑾言,你幫我尿尿吧。”
阮岑也沒辦法啊,她是真的憋不住了,就像是要裂開一樣。
“什麼?”他眯着一雙冷峻的眸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居然說得出這種不知羞的話來。
她的小手拉着他的皮帶扣站起,身體搖搖晃晃的,委屈地說道:“人家沒辦法!我蹲不下去,我又想尿尿,我又沒辦法尿尿!”
他扶住快要跌倒的她,嘆了一口氣。
強而有力的大手圈着她的水蛇腰,將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右手握着她的腳踝,扶着她一起蹲下。
阮岑見他這麼聽話,瞪大了眼睛,偏過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側臉。
她看着他細膩還有着淺淺汗毛的皮膚,感嘆一個男人怎麼會有如此好皮膚。
他聽見她一動不動,不爽地提醒道:“尿!”
陸瑾言明顯不悅的聲音喚回了阮岑的理智,她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哦哦。”
阮岑看着他的下頜線,正準備釋放忍了好久的尿意,卻臨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求道:“你吹一下口哨行不行?陸瑾言。”
她本來是不害羞的,覺得聽到了就聽到了,可現在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她怕他尷尬。
他還以為是她不好意思,極其不爽地用鼻腔嘆了一口氣表達不滿,卻還是聽話地吹起了口哨給她緩解尷尬。
終於,在他清亮的口哨聲中,她暢快地釋放了自己憋了好久的慾望。
晚風吹過草叢,發出“沙沙”的聲音,讓她嚇得不由自主地張開五指握住了身旁的他的膝蓋。
她極其舒服地感嘆道:“啊~”
“完了?”側着臉的他輕聲問道,就像是做賊一樣,怕別人看見。
阮岑在他背後點頭,抬起左手摸上自己左肩上的大手,理所當然地說道:“嗯,要紙。”
“紙?”他不敢回頭,就只能看着不遠處的一顆松樹。
她覺得他問的好奇怪,便傻乎乎地問道:“啊,紙,你不用紙嗎?”
“我……”他無語至極,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隨手撿起地上的一片未知樹葉地給她,“用樹葉解決一下。”
“嗯~不要。”阮岑嫌棄地拍開了他的手,右手搭在了他的膝蓋上。
他回過頭,盯着她的眼睛質問道:“你想我怎樣?”
她覺得他對自己可真是太凶了,哪怕鼻尖時不時會碰到,她也一點也不覺得浪漫,只覺得他真的太沒耐心了。
那嬌艷欲滴的小嘴一癟,黛眉微蹙,委屈地抱怨道:“我……我這次沒帶紙嘛,你那麼凶幹什麼?”
自從破產,她連手帕紙都捨不得買了。
阮岑想到這裏,一下子有些失落,連眼中的光也消失了。
他見她一下子安靜無比,知道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表面上風輕雲淡地說道:“起來吧。”
話是那麼說,可他卻一動不動,似乎是想要她開口求自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顆冰冷的心,很是喜歡聽她說些語氣嬌軟的拜託。她就像是在他荒蕪的土地上,孤零零地開出的第一朵花,要是敞開心扉,她就會將那顆乾涸的心,種滿五顏六色的鮮花。
可他,害怕陷入這種容易消逝的愛情。
她看着難得出神的陸瑾言,雙手捧着他的臉,認真地說道:“陸瑾言,我起不來。”
言下之意,是需要他幫助自己。
他看着撒嬌的女孩兒,神情嚴肅地嚇唬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這裏?“
她卻絲毫沒被他的話嚇到,反而是揪着他的衣袖,扯了扯,道:“你拉我一下。”
他表面上不爽,卻又聽聽話話地拉她起身。她的手握着他的肩膀站穩后,開始伸手理裙子,他立馬偏過了頭。
阮岑一腳彎曲,臨時殘廢地靠在他身上整理時,此刻才知道紅臉。
她看着偏開臉的他,害羞地喊道:“陸瑾言……”
“嗯。”他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她低下頭,紅着臉說道:“我好了。”
他領會到她的意思,彎着腰背起她帶她回了營地。
要分別的時候,她好奇地問道:“陸瑾言,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她其實是想知道,他為什麼在這麼晚也能接到她的電話,然後又來了這裏掩人耳目地帶她去了野外上廁所。
他放下她,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還有事。”
阮岑看着他如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睛,面紅耳赤地低下頭,學着他緩緩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什麼事啊?”她的手臂往後撐着身子,傲嬌地問着他,卻在見到他蹙眉的時候,噘着嘴撒氣道,“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聽。”
他看着月色下的美人臉,冷漠地回答道:“工作。”
阮岑又好奇地問道:“那你現在不是很忙嗎?要學習又要兼顧公司?”
其實,她還是非常關心他的,哪怕她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他看着她穿的弔帶白色蛋糕裙,眼中有一絲莫名的怒氣,雙手插兜點頭道:“還好。”
“陸瑾言。”她仰着頭,目不轉睛地盯着逆着月光而立的他。
“嗯。”他回應,問道,“怎麼?”
她見他毫無溫度的容顏,莞爾一笑,低下頭,有些自嘲地道:“哦哦,沒什麼。”
“好,睡吧。”他帶着探究的眼神看向她,冷着臉給她道別。
她點頭,似乎沒了先前的好興緻,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晚安,陸瑾言。”
“嗯。”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阮岑縮回了自己的帳篷,拉上了拉鏈,那薄薄的一層料子,將他與自己分隔開來。
帳篷外的男人,佇立在岸邊,看了會兒平靜的湖面,讓內心沉靜下來之後,才走回了自己的帳篷。
在他心中,阮岑是迷人心智的妖孽,摸不得,碰不得,可要真不理她,難受的也仍舊只有他一個。而她,就算沒有自己,仍舊可以成為別的男人捧在手心的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