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破＆諾言
夜漸深。
江連霏開始運轉體內靈力，向眉心處匯聚，只要是靈力修鍊者便會在此處開闢一處靈力空間，用以聚集自身靈力。
如雲般的白色靈力穿過體內的靈力通道，逆流而上。
當周身所有靈力皆已匯聚到眉心時，江連霏凝神屏息，靈魂力量開始將其壓縮，靈力逐漸被壓縮成球狀，成型后，又進一步壓縮，直到變成米粒大小。
還不夠，還差不少……
體內的靈力還不足以進階，於是江連霏盤腿而坐，雙手合於胸前，控制着身體每一處皮膚和毛孔，開始貪婪的吸取外界的靈力。
如同一隻不知疲倦的機器，吸進靈力，隨後匯聚於眉心，再將其壓縮，在如此往複數十次后，那米粒大小的靈力光球此刻已有黃豆般大小。
“嗡——”
忽然靈力光球開始嗡嗡作響，江連霏知道時機到了，因為不管怎樣吸取，周圍的靈力都無動於衷，不再進入體內絲毫。
化！
隨着內心一喝，靈魂之力開始瘋狂的撕扯靈力光球，扯斷，再拼接，再錘鍊。
如果全部是自身積蓄的靈力，那過程或許會簡單不少，臨時吸入體內的靈力還沒有被身體完全適應以及煉化，此刻正反抗着靈魂力量的鍛造，江連霏不敢有一絲懈怠，將靈魂之力運用到極致，如靈魂之手，將一縷縷頑固的靈力鍛造。
夜色逐漸褪去，不知名的鳥叫打破了小山村的寂靜，天將明。
呼——
江連霏緩緩睜開眼睛，黑色眸子滿是疲憊，而當靈魂之力探查了體內一番之後，喜悅與興奮瞬間代替了疲憊。
“現！”靈力在體內行雲流水般運轉，聚於手掌之上，掌心一團潔白無瑕的雲團忽的顯現，比先前的更加綿密殷實。
與此同時眉心處亦顯有一個雲狀圖紋，這是到達曉階之後才會顯現的靈紋，表示其對靈力的了解已經到達了通曉的境界。
終於突破曉階了！看着緩緩升起的旭日，江連霏急切的想要跑回去告訴阿爹這一喜訊。
正欲下山，眉心處靈力空間內傳來一股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冰冷卻又十分暴躁，夾雜着來自荒古的氣息，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只是江連霏卻好像習慣了一般，緩緩停下腳步。
運用靈魂之力探入靈力空間，空間較之先前大了許多，這也是升階所帶來的好處，可以容納更多的靈力。
空間中心，一團黑色霧氣逐漸凝聚，隨後居然幻化成人形，如一個少年般的模樣。
“已經可以化成人形了，我應該祝賀你嗎，大妖大人”江連霏靈魂之力亦化為人形，與黑霧相對說道，語氣帶着冰冷。
“小鬼，注意汝對本尊的態度，只要本尊樂意，隨時可以捏碎螞蟻一般捏碎汝關心之人。”
眼前的黑霧，正是十年前大妖葬所射出的那支黑色箭矢，本質上是大妖的一縷殘魂。
如其所言，只要願意，此時的他輕輕鬆鬆便可以抹殺御階以下的強者。
“為什麼這次沒有痛感，以往每當靈力有所晉陞，我便被你折磨的疼痛難忍。”
江連霏眉頭微皺，回想起第一次察覺到黑霧的存在，那時父親剛教會他修鍊靈力之法，迫不及待的開闢了靈力空間，而後便在狹窄的空間內發現了他，被其至惡之氣侵蝕靈魂之後，昏厥了整整七日七夜，父親差點以為教錯了修鍊之法，害得自己兒子受苦，欲廢自身除靈力謝罪，好在後來自己以剛修鍊的不適之症搪塞過去。
在之後得知黑霧的身份之後，江連霏雖然再度驚駭萬分，但還是耐住衝動，沒有將其告訴父母，因為下場或許就是一家人被其殺害。
而後的修鍊中，每當自身靈力突破一個等第，黑霧便會通過靈力通道，遊走至自己身體每一處角落，此時身體便會劇烈疼痛，彷彿烈火焚身般難以忍受，然而江連霏每次都咬牙挺了過來。
許是得益於黑霧的這般折磨，江連霏比同齡人更加成熟穩重，十歲年紀卻有着十六七歲的心性，不過想來，有個毀天滅地的大妖住在自己身體裏，換誰也不敢有絲毫鬆懈。
“倒是得益於汝實力的增長，本尊已與汝之靈力完全相融，此前的排斥反應自當不復存在，若不出本尊所料，汝將會成為本尊最完美的容器。”黑霧令人毛骨悚然之聲再度響起，把江連霏從回憶拉回現實。
剛想再問些什麼，黑霧卻已消散，只剩江連霏愣在靈力空間之內。
“容器么……”難道就只能任憑黑霧把自己的靈魂一點點蠶食，最終淪為大妖的軀殼嗎？不——！絕不可能！我的生命我的人生都由我做主！大妖又如何，哪怕是神，我也要斗一斗！
江連霏不再拖延，靈力聚於腳掌之上，以極快的速度穿梭于山林之間，幾個呼吸之間就回到了村子，升至曉階后對自身靈力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
黎明的光輝照亮最後一絲陰暗，江連霏回到家中，江煙盛與虞芷早已在家門前等候多時，因為前去族內路途遙遠，途中還要經過一片荒獸山林，那裏有不少兇猛的野獸出沒，日落之前務必要穿過那裏，所以兩人天還沒亮便已整裝待發。
“阿爹，阿娘，都收拾好了嗎？”江連霏揉了揉眼睛，早晨的陽光有些刺眼。
江煙盛看着眼前滿臉稚嫩的少年，既欣慰又心疼，雖然靈力被封，但他依然可以感知到此時的江連霏已經趕上了自己，靈力到達了曉階。
年僅十歲便到達曉階，或許是天賦使然，但吃的苦也絕對不少。
“都收拾好了，咱們出發！”
“霏兒……”虞芷拍了拍江連霏，向院外看去，院外，少女背手而立，一身素裙和紮起的朝天辮稍有不相稱，稚嫩的小臉在陽光下分外可愛，臉上掛有些許羞澀。
江連霏一怔，隨後裝作不明就裏般走向院外。
“呀這是誰家的小妹，真可愛！”
“連霏哥……”小稚慌忙低下頭，小臉羞紅。
“啊？這聲音？小稚？！小稚你居然是女孩子？！”江連霏故作震驚。
“連霏哥……我這個樣子你……你喜歡嗎……”小稚聲音越來越小，似蚊蟲哼哼。
“喜歡，小稚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嘿嘿。”
“那！那等我長大了你可不可以來娶我！”小稚鼓足勇氣，用盡了全身力氣，她明白，現在不說出來，以後就更難有機會了，雖然，她不太明白娶到底是什麼意思，總之就是會永遠在一起的意思。
“好呀，等你的小辮子變長了，我就回來娶你！”江連霏其實也不太明白娶是什麼意思，但他願意儘力去滿足小稚的心愿。
“拉勾！”
“好，拉勾！”
兩隻小指交織在一起，是矢志不渝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