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葡萄酒
“為什麼？”
金玉站在書桌前，看着在書案后批示公文的男人問道。
蒼凜合上手中的摺子扔到旁邊已經壘至半臂高的摺子山上，望着面前臉上帶了一絲惱怒的金玉，“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金玉心中一凜，蝶翼般的睫毛微顫，她衝動了。
當時聽到軍妓兩個字，看到跪了滿地的女孩們，還沒從昨天晚上宋老太爺的死中緩過來的金玉頭腦一熱直接來到了蒼凜的書房，但是蒼凜的一句話，也瞬間將她敲醒。
“我僭越了。”金玉無力地說出這四個字轉身便想離開。
“站住。”
腳步聲傳來，金玉的身子被蒼凜掰了過去，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金玉，道：“你現在只是我的寵妾。”
蒼凜第一次正面確定了金玉現在的身份，從表面上的一國皇后變成敵國的寵妾，這身份的變換若是換成旁人，恐怕早就已經羞愧自戕，但是金玉沒有。
她在蒼凜的注視下，嘴角的笑容慢慢揚起，“是，陛下，我會謹記自己的身份。”
依舊是我，不是妾身。
如果她也以妾身自居，那和蒼凜以後選娶的宮妃又有什麼區別呢，總得讓自己在蒼凜這裏是特殊的才好。
蒼凜不是沒有看出金玉的這些小心思，只不過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現在的金玉可以讓他開心。
“真是孤的好貓兒。”
是夜。
金玉坐在梳妝枱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身後的宋元若還有之前說自己會針線活兒的女孩在給自己拆解着頭髮。
金玉沒能救下所有的人，她也救不下所有的人，到最後，來她身邊的只有四個人。
晚上的時候已經簽下賣身契化為奴籍的四個人分別換了新的名字。
宋元若改名若兒；會拳腳功夫的改名章章；會針線活的改名紅菱；最後一個年紀最小，不過十三歲，叫盼兒。
“姑娘，好了。”紅菱小聲說道。
“把我準備的衣服拿來。”
“是。”
金玉站起身，看着鏡子中明眸皓齒、絕色傾城地少女，拿過自己特意挑選地紅色雪蓮紗裙，紅色的紗裙穿到身上的那一刻，映的她白皙的肌膚像是在發光一般。
今日是他們留在渝州城的最後一晚，她必須要在今天晚上和蒼凜的關係更進一步。既然他承認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他的愛妾，那這最近一步，當然是發生肌膚之親。
在金玉看來，魚水之歡只不過是人性本能，男人有女人也有，只要雙方心甘情願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再說，有些事情為何男人做的，女子便做不得。
裝扮整齊，金玉披上蒼凜為她搜羅來的雪狐毛皮斗篷踩着靴子往他的住處走去。
路上偶爾會遇到黑甲軍，但是看到金玉和身邊的侍女時無一人阻攔，眾所周知，現在能在宋府自由行走，身穿雪狐皮的女子只有陛下的新寵，貓兒姑娘。
一個讓人尊敬不起來的稱謂，一個聽到就想嗤之以鼻的稱謂。
只不過金玉並不在意，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些虛的，從來都不被她放在眼裏。
金玉到主院的時候，百陵和昨天的幾個將軍剛從蒼凜所在的書房中走出來，不得不說蒼凜帝的手下除了弒殺還算嚴以律己，就算看到從一國皇后淪落到以色侍人的金玉心中十分不恥，但是誰都沒有表露在臉上，連昨天夜裏沒什麼情商，隨意發火的那個大塊頭也是。
畢竟不管金玉以前的身份多麼複雜，她現在也是自己主子的女人。
因為下午的事情金玉並沒有去書房，反而是派人去稟報蒼凜，然後讓自己之前吩咐廚房做的那桌菜搬到堂屋。
蒼凜處理完公務來到堂屋的時候，金玉靠在旁邊的軟塌上都快要睡著了，還是旁邊的章章推了她一把，她才坐起身看向不遠處的蒼凜。
因為裹着身上的雪狐斗篷小憩，所以暖的她小臉微紅，她對着蒼凜伸出自己的胳膊，“陛下~”
蒼凜並沒有如金玉所願，自顧坐在飯桌旁。
金玉沒有生氣，本來她也只是想一步一步試探蒼凜對她的忍耐，對她的縱容度，失敗沒關係，又不是次次都失敗。
金玉揮揮手，室內的侍女們紛紛退下，房間裏只留下了蒼凜和金玉。
金玉脫掉身上的斗篷，赤足來到蒼凜的身邊。
“陛下，這些菜可都是貓兒為您準備的呢！您不嘗嘗嗎？”
蒼凜就像是一根不解風情的木頭，他拿起杯子想給自己倒一杯清茶，卻發現餐桌上只有上次酒席上金玉喝的那種葡萄酒。
看到葡萄酒時，他突然覺得喉嚨莫名有些乾澀。
蒼凜沒有搭理自己，金玉也並不氣餒，她拿過一旁地水晶杯，為自己和蒼凜分別倒了兩杯葡萄酒，紫紅色的酒汁在水晶杯中晃來晃去的樣子煞是好看。
金玉將酒杯遞到蒼凜的面前，蒼凜看着金玉，“行軍途中不得飲酒。”
金玉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終於肯和自己說話。
“現在是停軍休整期，再說，這葡萄酒和葡萄汁沒什麼區別，難道陛下的酒量如此之淺，只是喝幾杯度數極低的葡萄汁也會醉嗎？”金玉說著，並沒有給蒼凜回答自己的機會，而是直接將自己手中的葡萄酒對着櫻唇一飲而盡。
喝完，她像一隻小貓兒似的不知饜足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瞬時像給它塗了一抹殷紅的唇蜜，水潤誘人。
金玉放下自己手中的水晶酒杯，見蒼凜不喝，便要伸手拿他的，“那我來替陛下多嘗一下這葡萄汁的味道，到底會不會醉人。”
蒼凜卻不想就這麼輕飄飄地滿足她，他仗着自己胳膊修長的優勢，將水晶酒杯高高的舉起，不服輸的金玉墊腳去夠蒼凜手中的杯子，一個不慎，掉落在蒼凜的懷中，蒼凜手裏拿着的水晶杯，也因為金玉掉落懷中，濺出來不少酒液，一股清淡地葡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金玉可惜地看着只剩下一半葡萄酒的水晶杯，嬌萌軟糯地抱着蒼凜的脖子撒嬌，“陛下~哥哥~貓兒想喝葡萄汁兒！”
繾綣綿軟地嬌柔聲似乎帶了一根根細小地鉤子，讓蒼凜的目光愈來愈深。
在金玉想要直起身子第二次去夠酒杯的時候，蒼凜的右手終於扣住金玉的細腰，原本磁性冷清地聲音變得沙啞低沉，眼眸下深不見底“好，給你。”..
說罷將手中水晶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望着懷中那殷紅水潤地唇瓣傾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