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滅族
金陵族內,屍橫遍野,大火遮天!
廣場之上,身穿藍色廣袖長裙的貌美女子手拿長劍,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踩在一個身懷大肚的嬌美婦人身上,而那嬌美婦人紅着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不遠處一個倒在地上的木桶。
那是一個剛到成人大腿處的木桶,透過木桶的縫隙往裏面看去,能看到裏面藏着一個年紀在七歲左右,卻已能窺見將來絕色容顏的小女孩。
此時,她那雙如汪洋般蔚藍深邃的眼眸里滿是害怕和憤恨。
害怕自己會眼睜睜地看着身懷七月孕肚的娘親死在她面前;憤恨那個踩在自己娘親身上,下毒屠殺她全族的女人!
她好想衝出去,想掙脫束縛住自己的禁制,想推開那個踩在自己娘親身上的女人,想一劍殺了她為金嶺玉面狸全族報仇!
可是她動不了,她只能無助又絕望地看着自己娘親被那女人一把抓起長發,對着她露出一個安撫地笑容后,口吐鮮血死在那高高在上卻惡毒至極地的女人劍下。
娘親!!
洶湧而來的怒火和恨意伴隨着悲傷的情緒將金玉的理智淹沒,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浸濕了她的臉龐,可是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爹爹在她身上施展的禁制。
系統!放開我!
金玉無聲的怒喊!
她要殺了那個賤人,殺了她為娘親報仇!
但回答金玉的,是一聲聲機械地警告音。
系統:此世界力量體系與系統力量體系相悖,無法兼容,警告,無法兼容!
金玉悲痛的看着前方躺在血泊中的娘親,心如刀割。
前世的她,雖然是從小就被人拋棄的孤兒,但是她深信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努力學習,不斷成長,最後憑藉自己過人的美貌和絕佳的表演天賦成為了紅透半邊天的影后,但是這樣的生活並不是她所期盼的。
無趣的生活在她無意中綁定系統后被打破,為了重活一世,為了擁有自己夢寐以求的溫暖和愛,她在成為系統的宿主之後,利用自己的表演天賦完成了一個又一個危險困難的任務,最後才得來了這重活一世的機會。
可是她歷經千辛萬苦才換來的幸福人生就在這一夜,灰飛煙滅!
“還沒找到靈瓏那賤人和她妹妹嗎!”紅鸞嫌棄地一腳踢開擋在自己身前的金玉娘親的屍體,看着周圍還在着火的斷壁殘垣滿意地說道。
“回小殿下,還沒有。”
“再給我搜!我就不信找不到那個賤人!區區一隻玉面狸而已,竟敢在風雲大會上嘲笑於我,滅她全族都是我心純善!”紅鸞怒喊道。
“是!”
眾護衛剛離去,一個身穿白色雲紋霓裳裙的絕色女子踏着月色走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月神下凡。
“蠢貨!”只是那容貌似月神的女子性情卻陰毒的很,走到紅鸞身邊毫不留情地給了紅鸞一巴掌,直接將她的一邊臉打偏了過去。
紅鸞捂着自己的臉頰,眼眶發紅不敢置信地看着玉嬈,喊道:“姑姑!”
“現在正是給蒼昊帝尊渡情劫準備仙姬的關鍵時機,你竟然敢在這個時候給我闖下滔天大禍!”
紅鸞不服氣道:“不過就是屠殺了一個到九重天還未千年的小小仙族,怎麼就是滔天大禍了!”
“你還不知錯!金嶺的靈瓏可是為帝尊渡情劫準備的仙姬,你現在屠她滿門,萬一她在帝尊渡情劫之時立功重返九重天,你又待如何!”
“殺了她不就行了!”
玉嬈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道:“那她人呢?”
紅鸞心虛地低下頭,“快找到了。”
玉嬈冷哼一聲,憑空將一個滿身血污卻已經沒有聲息的女子扔到地上。
木桶里的金玉瞪大了雙眼,那是她的長姐,是她們金陵玉面狸一族中天資最好的人,可是現在……她正死不瞑目地和娘親一起躺在地上。
一股血腥味涌到金玉的舌尖,她死死地盯着外面絲毫不把她們族人的生死放在眼中的兩人,彷彿金嶺玉面狸幾千族人的性命在她們的眼中和螻蟻沒什麼區別。
“等你找到一切都晚了!”玉嬈冷呵。
“這不是有姑姑嗎。還是姑姑疼我!”紅鸞甜甜地抱着玉嬈的胳膊撒嬌道:“都怪她太囂張了,不僅在風雲大會上壓我們青東狐族的風頭,還敢無視我的命令,一個還未侍寢的侍寢仙姬而已,姑姑你以後可是要成為帝妃的人!”
聽到帝妃兩個字玉嬈的臉色終於微微好轉,她沒好氣地點了點紅鸞的額頭,道:“以後做事情記得把屁股擦乾淨!”
說完,玉嬈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一個玉色的小瓶,拔出木塞,裏面飄出縷縷黑煙。
玉嬈雙手輕拍,之前查看的護衛全部退回,她道:“傳下去,金嶺玉面狸勾結魔族,我已將其全部伏誅。至於那個小丫頭……”
紅鸞連忙道:“那小丫頭是個沒法吸收靈氣不能修鍊幻術的廢物,這種小嘍啰,交給我來辦就好!”
“最好是這樣!”
玉嬈離開后,紅鸞氣憤地遣散各個護衛,自己拿着長劍看着躺在地上的靈瓏的屍體,發泄似的揮起長劍將其屍體砍成了碎塊!
木桶里的金玉咬牙切齒地看着紅鸞,那雙蔚藍色的瞳孔不知道在何時已然轉變成了一雙血色獸瞳,往裏看去,滿是暴虐和血腥的眸子彷彿能把人瞬間撕碎。
身上的禁錮被慢慢解開,金玉的身體終於重新恢復了自由。
木桶的異動引起不遠處紅鸞的注意,她皺着眉頭提起長劍慢慢地走向金玉所在的木桶。
紅鸞用長劍將木桶的蓋子挑開,赫然看到裏面是他們一直未找到的靈瓏七歲的廢柴妹妹,她害怕地縮在木桶里,連看自己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渾身哆哆嗦嗦地顫抖着。
紅鸞冷笑一聲直接拽着金玉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她惡意地拿着劍尖挑起金玉的下巴,在看到金玉那張雖然還稚嫩,但是已然能窺見日後絕色的小臉時,臉上露出嫉妒和惡毒的笑容。
“小賤人!”
紅鸞捏着金玉的下巴,看到金玉那雙如寶石般燦爛無辜的藍眸中注滿淚水的時候,心中湧上一股想要把眼前這美好碾碎的變態心情。..
她一隻手掐着金玉的后脖頸,逼迫她看向地上靈瓏的碎屍以及死不瞑目,身懷大肚的金玉娘親,說出的話更像是淬了毒汁一般。
“你看到了嗎,你娘親和你長姐就是被我手中的這把劍一劍一劍砍死的,那劍劃在皮膚上的觸感就像是劃在……”
紅鸞像個變態似的掐着金玉的脖子看着地上的屍體訴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對着她,雙眼再次變成血色獸瞳的金玉的異常。
“你想嘗試一下嗎?”稚嫩卻冷漠的童音在寂靜又滿是血腥味和燒焦味的夜裏響起,顯得格外的詭異和恐怖。
紅鸞臉上的笑容微僵,她掐着金玉脖子的手將其轉過來,卻直直地對上金玉那雙血紅的獸瞳,被那雙滿是暴虐和血腥的眸子盯上的瞬間,她整個人直接獃滯,沒有了任何知覺。
金玉的催眠並沒有將紅鸞控制住太久,不過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金玉已經抬起雙腿交叉絞在紅鸞的脖子上,紅鸞手中的長劍也被金玉奪了過來,狠狠的插在她的靈田中,一時之間,紅鸞渾身的修為散之殆盡。
紅鸞驚恐的怒吼聲還未喊出,金玉已經將長劍從她的靈田中抽了出來,一把插進她的嘴中,將她的嘴攪得血肉模糊。
金玉拽着被她挑斷手筋腳筋的紅鸞頭髮來到自己娘親和姐姐的面前,讓紅鸞以跪趴贖罪的姿勢出現在她們面前。
紅鸞嗚嗚地低吼着,後悔自己為什麼把身邊的護衛全部調走,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把這個小雜碎殺掉,可是不管怎麼後悔,此刻都晚了。
“娘親,姐姐,你們看着,玉兒給你們報仇了!”金玉說著直接一腳將紅鸞的頭踩下,讓她對着地上的兩人叩首。
“這一劍,是姐姐的。”金玉提起長劍直接刺進紅鸞的心臟。
“這一劍,是娘親和弟弟的!”
“殿下!”
金玉幾乎是在那護衛喊出聲來的時候一劍砍掉了紅鸞的腦袋,然後彎腰將自己娘親睜着的雙眼蒙上,最後看了一眼她嘴角的笑容轉身向著密林中逃去!
她剛才之所以能夠擊殺紅鸞,完全是因為紅鸞她太過於自負,沒有將七歲的金玉放在眼裏,更沒有對她有一絲的防備,因此才讓金玉對她催眠成功,反殺了她。
金玉雖然無法修鍊,但她在最後一個任務世界裏是古武天才,光明正大的與會仙術的仙家們打,金玉確實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不用仙術,那群人也絕對不是金玉的對手。
所以現在面對一群對她已經深懷戒心,還殺死他們主子的金玉,這群身經百戰的護衛絕對不會放過她,一旦被他們抓住,從未修鍊過的金玉絕對是死路一條。
可她不能死,一旦身死,她的家族就真的成為那賤人口中與魔族勾結墮落的仙族;她不可以死,她還要讓那些縱容紅鸞滅她全族,替她掩蓋的人千倍萬倍血債血償!
只是她現在這具身體在三歲的時候被人封印進去一隻上古神獸,原主沒能承受住上古神獸的血脈暴斃而亡,金玉穿越過來的時候是因為有系統的幫忙,才能一直安好無事。
但因為身上有這個封印上古神獸的古封印,金玉一直無法吸收任何靈氣,無法學習任何術法和祖傳幻術,也由此成為人們眼中的廢柴。
金玉穿越而來的四年間一直兢兢業業地修鍊着古武,可單純的古武又怎麼會是仙術的對手,只有搭配上仙術,才會成為震懾一方的大殺器。
除了封印,她的這具身體還是陰年陰曆陰時陰刻出生,是千年難遇的陰虛體質,修鍊本應該對她來說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可是,還是因為那封印,她只能成為一個普通人。
為了躲開攻擊,逃的更快,金玉直接化成本體,一隻雪色藍瞳的玉面狸踏着樹枝往她能感受到的靈氣最充裕的地方逃去。
大如圓盤地明月掛在蒼穹,冷然地月光灑在山林之中。一道雪色的身影如一道道銀線穿梭在林間,身後還跟着十幾個手拿長刀地追殺者。
“嗖!”
一支箭破空而來,直直地射在了那道雪影上,雪影應聲而落,但是轉瞬又拖着身上那隻弓箭繼續奔逃。
金玉感受到不遠處有一股強悍到讓人心悸的氣息,與其被身後的人殺死,還不如去前面碰碰運氣。
“噗!”
金玉沖的太猛,一個沒剎住,直接掉進了水裏。
她在溫熱的泉水中撲騰着自己的小爪子,眼看自己就要被淹死,一隻修長如玉竹般的手捏着她的脖頸將她從水中拎起。
“嗷嗚~”金玉睜開自己藍若寶石地雙眸,沒忍住身上的疼痛嗷嗚了一聲。
聽到這奶呼呼地聲音,男人長如鴉羽般的睫毛微微一動。
眼前這男人好看的世間無二,冷寂地月光照在他清雋無雙的側顏上,有一種聖潔不可侵擾的禁慾感,是金玉從不曾見過的白玉無瑕仙人之貌。
此時他薄唇微抿,臉上勾着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但他望着金玉的那雙眸子,如萬年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弄髒了我的浴池。”
墨發鋪浮在水面,沾着星月光影的水波映在他的臉上不斷閃動。金玉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不由得縮緊了身體。
只是,還沒等她和這男子道歉,就聽見身後那群追殺的人已經追了過來。
為首的人看着泉水中被月光映出來的那道瀲灧的身影,雖被那人凜冽的氣勢嚇得腿軟,但他們可是青東狐族的人,想必只要報出家門,這九重天上還不會有人敢不給青東的面子,“我們是青東狐族,閣下最好識相點把剛……”
只是青東狐族在這男人面前沒有半分面子,他甚至連聽完的耐心都沒有。
“吵。”
男人惜字如金,說完后隨手一揮,身後那些還未放完狠話的人竟然全部化為了血霧,風一吹,便消失在了林間,連半點血腥味都沒有,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