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光背馬

“這三天他們什麼都沒幹？只讓戰士和馬匹聯絡感情？他在搞什麼鬼？”張作霖手裏拿着一封信自言自語。

那一天，他們離開了棒槌谷，直到第三天才趕到了鳳城。當然這主要是高宇陽為了照顧第三營，專門放慢了度。就這樣，當第三營到達鳳城之後，幾乎全部都累癱了。相反，這些據說是jīng挑細選出來的天伐戰士，居然都像沒事人一樣，竟然比前些rì子見得烈焰戰士還要強悍許多。

張作霖把張作相和小六子交給郭松齡之後，自己坐火車返回了奉天。畢竟他現在已經是第二十七師的師長了，還有擴編等許多事情等着他回去決斷呢！但是，他臨走之前給張作相、小六子、郭松齡三人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每隔一天每人都必須寫封信，然後用快馬送到奉天，專門向他彙報高宇陽練兵的進展情況。說實話，作為軍人，有這麼個學習提高的機會，張作霖又何嘗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呢？可是，張作相可以留下、小六子可以留下，唯獨他卻沒辦法留下。所以，張作霖只好退而求其次，想了這麼個辦法，從他們的信中了解情況。

此時，張作霖從手裏的三封信中，已經大致了解清楚了高宇陽這些rì子的動向。高宇陽一到鳳城就將天伐戰士集合起來進行了訓話，他告訴所有的天伐戰士，從現在開始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不過吃飯還是睡覺，必須要一天二十四小時和自己的兩匹戰馬待在一起聯絡感情，為此，高宇陽給每個天伐戰士都配備了兩匹戰馬。

高宇陽要求他們要和戰馬交朋友，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能儘快和自己的戰馬進行溝通，至於用什麼辦法不管。為了更好的達到效果，高宇陽還專門對全天天伐戰士進行了專門的理論培訓，他對馬的生活習xìng、嗅覺、視覺、味覺、聽覺以及如何進食和睡覺的方式等進行了詳細的介紹。只聽得張作相和小六子目瞪口呆，就連和戰馬打了很多年交道的郭松齡也是瞠目結舌，他們沒想到高宇陽居然會對戰馬了解的如此細緻。

小六子在信中寫道：“如果不時事先知道他的身份，如果是第一次見他，我一定會把他當作牧民的孩子，他對馬的確是太熟悉了……”

郭松齡在信中說：“若論起對戰馬的熟悉和了解程度，和高公子比起來，我這些年的騎兵可以說是白當了……”

張作相寫來的信更是讓張作霖啼笑皆非：“大哥，我迷上了馴馬，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其實，他們在信中對高宇陽的評價都高估了高宇陽。當然，關於馬的知識，其中一部分是高宇陽在後世掌握的，但是大多數都是郭東辰給他的小冊子上記載的。將這兩者結合起來，高宇陽儼然就成了馴馬高手，至少在理論上是這樣。

三天後，張作霖再次收到了三人的來信，內容基本都是一樣：明rì出，目的地興安盟，距離一千公里，詳情到達以後再寫信來。

高宇陽嚼完了最後一口乾糧，喝了口水，然後站起身來。這已經是離開鳳城的第五天了，天伐戰士大概行進了近五百公里的路程。與騎兵的正常行軍比起來，或許度是有些慢了，可是高宇陽已經非常滿意了。因為，包括他在內天伐戰士全部騎的是裸馬！

所謂騎裸馬，就是騎光背馬，沒有馬鞍、馬蹬和馬韁繩。當初，高宇陽向天伐戰士下達這個命令后，天伐戰士並沒有什麼反應。在他們看來，主人讓他們做什麼都是正確的。可是郭松齡聽到這個命令后，差點沒有把下巴驚掉。他是騎兵出身，騎裸馬並不驚奇，騎兵哪一個沒有騎過裸馬。可是，像他們這樣騎裸馬一騎就是一千公里，他可是聞所未聞。

騎裸馬因為沒有韁繩和籠頭，在光背的馬上很難控制馬的走向。沒有馬鞍和馬蹬，只能用兩腿使勁控制平衡。馬脊樑又窄又硬，馬上的人要隨着馬奔跑的起伏而動。儘管高宇陽給每匹馬的馬背上都鋪了一塊毛氈，但是在奔跑中若馬背上抬而你的屁股卻向下顛，必然就會碰的生疼，這需要很高的技巧。特別是像天伐戰士這樣的生手，一旦騎上了光背馬就下不來了。這時候想不做好漢也不行了，只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坐穩了、夾緊腿、沉住氣、豁出磨破屁股，由着馬兒使xìng子不停的向前奔馳。

其實，高宇陽所下的命令也是情非得已。郭東辰給他的小冊子裏所記載的馬術成法的第一步，就是騎光背馬。當光背馬騎的非常熟練的時候，再用馬鞍、馬蹬和馬韁繩cao控戰馬，就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據說，當年成吉思汗就是用這種方法，將蒙古少年訓練成了天下無敵的騎兵。出於對郭東辰的信任，高宇陽毫不猶豫地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不過看起來效果似乎非常明顯，僅僅五天時間，高宇陽就能感覺到自己駕馭馬匹的能力提高了不少。

第一天，很多天伐戰士都數十次讓馬給扔到草叢裏，摔得眼睛裏都是星星。因為沒有馬鐙，所以不必擔心墜馬時有被馬拖走的危險，騎馬最怕的就是墜鐙，那往往會死人的。一整天就這樣拖拖拉拉的跑了三十多公里。

第二天，天伐戰士有了經驗，除了大腿磨得生疼之外，他們全天行進了五十多公里，被甩下馬的次數也明顯少了許多。

第三天，依然是大腿內側疼痛，可卻跑了一百公里。一半以上的人沒有再被馬甩下去。

第四天，他們通過途中多次換馬的方式，竟然跑了一百八十公里，除了極個別的人以外，幾乎已經沒有人掉下馬去了。

今天是第五天了，儘管才到了中午時分，可是一上午時間，他們換了兩次馬，已經跑了一百二十公里了，並且無一人墜馬！

高宇陽看了看天伐戰士，大家休息的都已經差不多了，也餵過了戰馬，於是大聲喊道：“上馬！”

天伐戰士上馬的方式有些特別。因為沒有馬蹬，加之天伐戰士個頭矮小，所以原地上馬頗有些困難。不過，這也難不到他們。只聽見天伐戰士出五花八門呼哨和吆喝聲，馬的聽覺非常好，在雜亂中它可以迅分辨出自己主人獨特的聲音。聽到主人的聲音后，戰馬就開始小跑起來。這時候天伐戰士在馬的一側跟着馬跑，慢慢貼近戰馬。說時遲那時快，天伐戰士左手一把要抓住馬脖子上的鬃，藉著慣xìng右手按住馬背，使勁跳起，撲到馬背上，順勢邁右腿，翻身騎正了，兩腿夾緊馬身。這一連串動作要一氣呵成，中間不能有半點猶豫。高宇陽帶頭騎上了戰馬，回頭看看天伐戰士一個個以這種獨特的方式上馬，心中笑了笑：這個鏡頭頗有些像後世鐵道游擊隊中，劉洪帶着飛虎隊扒疾馳火車。

終於，在第九天的時候，高宇陽帶着天伐戰士和第三營趕到了興安盟，比計劃整整提前了一天。